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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刺青之声剧情小说,给想知道剧情又不敢玩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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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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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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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06/09/13 | 编辑
他走了……
只留我一人孤独地活在这个世界里
在那同时
这个打击也令我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中

有时我不禁问自己
我……一个人活下来真的好吗?
没有你的陪伴,我的生存有何意义?
没有你的世界,又有什么希望可言?

在那个漫天雪花飘舞的暗夜里
他出现了
出现在我的梦中
可是……
那是梦?还是现实?
现实为何会渐渐被梦境侵蚀入其中?
不过,这一切都无所谓了……

带我去吧
去有你存在的世界中……


序章

1988年6月13日,下午14时30分,新宿东京医院。
在紧随着自己的好友坂口宗信医生走在医院4楼的走廊上时,天仓萤不时向四处张望着,想将周围的一切都刻在自己的脑海中。这倒不是刻意进行的举动,而是身为都市幻想小说家的这个青年每到一个新地方都会做出的自然反应而已。
当来到这一层后,那种弥漫在医院中的药味一下子淡了许多,这也让萤略微觉得舒畅了一些。
与前三层相比,4楼病房中住的绝大部分病人都是需要进行静心疗养的那一类型,因此在走廊中很少会看见有病人走动,而医生护士们在来到这一层后也会刻意地放慢脚步,尽量创造一个安静的环境,不打扰病人们的休息。
“就是这里了。”
当来到接近走廊尽头的地方时,坂口推开左手边的那扇门,侧身向天仓萤做出了一个“进来”的手势。
萤点了点头,跟着坂口走进房间内,并将门带了起来。
这是一间收拾得非常整洁的单人病房,只是那扑鼻而来的的浓重药味让萤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在略微扫视了一下房内的布局后,萤将目光投向了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正处于睡眠状态中的那个年轻女子。
这个名叫浅昭切子的23岁的女子,便是萤此行来到医院的目的。
上个月初的一个深夜中,浅沼切子的家中遭到了两个匪徒的抢劫,她的父母及弟弟都在此次劫难中惨遭杀害。在紧急时刻,父母将切子藏在了壁橱里,这才令她幸免于难。四天后,接到邻居报案的警察赶到了浅沼家,这才将一直从那时起就一直躲在壁橱中,四肢都已僵硬的切子救了出来。
在那天晚上,透过壁橱门的缝隙,切子亲眼目睹了父母及弟弟惨遭匪徒虐杀的一幕。虽然警方想通过她来了解当时发生的情况,但在遭受了那沉重的打击后,浅沼切子的精神已经完全崩溃了。即使是在被送到病房中后,她也总是要钻到床底下,蜷缩在角落中以惊恐的眼光向外界张望着。无奈之下,警方只得放弃了向其进行求证的企图,转而全力投入到破案工作中。
不过,天仓萤感兴趣的却并非这起强盗杀人事件,而是之后发生在切子身上的某件怪事。
据萤的朋友——同时也是切子主治医师的坂口宗信所言,当切子被送到病院大概一个星期后,她便经常会陷入长时间的沉睡中,而且睡眠的时间也是越来越久,这与萤正在写的一篇以都市怪谈“沉睡之家”为题材的小说的某个迹象恰好吻合。
由于对于“沉睡之家”的记载大多流传在医院中,外界对其知之甚少,即使身为都市幻想小说家的天仓萤也只是对这个传闻略知一二而已,因此萤才会请求坂口让自己来切子的病房看一下以进行小说的取材。原本坂口对此一口回绝,但在萤的死缠烂打,以及作出不会在小说中涉及该起事件、不会惊动受害人、只在病房中停留5分钟等种种承诺后,他也只好勉强同意了好友的请求。
萤凝视着由于长时间陷入沉睡状态而导致看起来异常憔悴的浅沼切子,没有回头,向身后的坂口问道:“她这次睡了多久了?”
坂口略微思忖了一下,回答道:“三个星期左右,这也是她被送来这里后入睡时间最长的一次。”
“三个星期?”萤对这个回答有些意外,他虽然早就知道女子经常会一睡不醒,但没想到竟然会是如此之久。
“没办法将她叫起来吗?”
坂口摇了摇头,“在之前几次她陷入沉睡时我们就尝试过各种方法了,一点用处都没有,只能等待其自然醒来,但说老实话,我们也不敢肯定她这次是否还能醒过来……”
“……那和植物人有什么区别。”茧低声嘟囔了一句,而这话语也传入了坂口的耳中。
“所谓‘植物人’,是指在严重脑损害后病人长期缺乏高级精神活动的状态。这些人对外界刺激毫无反应,不能说话,肢体无自主性的运动,但有时眼睛却会无目的性地转动。看似清醒,可实际上却一直陷于昏迷状态。”坂口向茧解释道,“一般来说,持续超过4周以上的植物人状态被称为持续植物人状态,一旦患者的持续植物人状态超过数个月,那就很难再有好转的可能了。不过……这个女人的症状却与植物人完全不同……”
坂口从文件夹中取出浅沼切子的病历递给天仓萤,继续讲解道。“当她第一次陷入昏迷时,由于之前她曾遭受过某种弥漫性的脑损伤。所以我们本以为她进入的是暂时性植物人状态,可之后她表现出来的症状却让我们完全推翻了先前的判断。”
“是指她那与日俱增的睡眠时间吗?”萤略微翻了一下病历,抬头问道。
“……并不完全是……”坂口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关键在于她所做的那个梦,以及醒来后所发生的某件事情。”
“……详细给我说说如何?”
“很奇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这时,医生显得有些困惑,“虽然听上去像是在说胡话,可是……”
忽然间,坂口的表情一变,话语也戛然而止。他迅速指向躺在床上的女子,急忙说道:“快看,我说的就是那个!”
茧连忙扭头望去。女子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可是,她裸露在床单外的皮肤上竟然渐渐浮现出了一种怪异的青色纹身,仔细看来就仿佛是一条条纠缠盘旋的青蛇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自从送到这里一个星期后,浅沼小姐每次入睡时都会做一个奇怪的梦,当梦醒之后,一种难以忍受的剧痛都会向其侵袭而来,而伴随着那阵疼痛出现在她身上的,便是这个奇怪的蛇斑纹身。”坂口说道,“一开始时,这个纹身只是出现在她右肩部的一小块区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如今已经蔓延至了她的全身。也正是从这个纹身出现时起,浅沼小姐的睡眠时间才变得越来越长,据精神科医生所推测,这是她对那种剧痛所产生的自我防御行动,但现在我们还是对这种奇怪的纹身现象感到疑惑不解。”
萤刚想继续追问,外面忽然传来了敲门声。在得到允许后,一个护士从外面走了进来。
“请问您是天仓萤先生吗?”护士有礼貌地问道,当看到萤点头后,她继续说道,“在外面有您姐姐打来的电话,如果方便的话就请您随我来吧。”
“嗯,麻烦你了。”萤侧身向坂口示意其稍等自己片刻,然后随护士来到了不远处的接待室。
电话那头传来的,果然是他的姐姐天仓静的声音。萤和姐姐的关系从小就非常好,当他工作之后,几乎每个月都会前往姐姐家中进行探望。萤本来以为姐姐来电话只是例行公事的问候,但随着谈话的深入,他的表情也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
“冷静点,姐姐。通知当地警方了没有?……嗯嗯,我知道了,今天下午我就去那里……别担心,零和茧她们俩也不是小孩子了,一定不会有事的……好的,我一到那里就马上通知你,你好好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不要太急了……好,那么就这样,我先挂了。”
就在萤刚刚挂上电话时,屋外忽然传来了坂口的一声惊呼,紧接着响起的便是重物砸地的声音。当醒悟到声音传来之处正是刚才自己所处的那个房间时,萤急忙赶了出去,并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那间单人病室。
首先映入他眼中的,是身体紧紧贴在墙角处,正以惊恐的目光望着病床那边的坂口。矮柜倒在他身边不远处,原本放置在柜子上的花瓶也已在地上摔得粉碎,似乎是刚才坂口在极度慌乱的状态下失手打翻的。
当发现病床上已经不见了那个名叫浅沼切子的女子的身影后,萤几步冲到了坂口面前,急切地问道:“怎么回事?那个女的到哪里去了?”
坂口张大了嘴,牙齿因为恐惧在颤栗中咯咯作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斗大的汗珠自他额头处滚滚而下。过了半晌,他才抬起右手指向病床的位置,浑身不住发抖着。
“消、消失了……”
萤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由自主地倒抽了一口冷气。此时他才注意到,原本浅昭切子所在的病床的白色床单上已经变得一片漆黑,残留下来的还有些许如同炭灰一般的物体。更令人吃惊的是,那片漆黑显现出的赫然是一个人类的形态。
不知怎的,萤忽然间打了个冷战。在刚才那一刹那,他清楚地感觉到有一阵冷风从自己的身边吹过,就好像有一个人刚刚从自己的身边走过去一般。
“已经不在了……”突然间,一个女子幽怨的声音在萤的耳边响起。他猛然转身,但身后却是空空如也。当回过头时,萤注意到坂口的脸色已经变得死一般地惨白,很明显,他也听到了那个声音。
虽然此时正值夏日,但萤却感到浑身冰冷,就仿佛置身于冰窟中一般。他将目光转回到病床上,怔怔地盯着那堆人形的炭灰。尽管自己过去曾写过无数篇类似的恐怖小说,可当这种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边时,萤才第一次感受到那种恐慌无助的感觉。
他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坂口总信,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由于这巨大的震惊而不敢做出任何动作。在经历了刚才的慌乱后,如今的房中变得异常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6月25日,夜,东京首都高速公路。
在黑暗的夜幕下,雨水依然在不知疲倦地冲刷着大地。由于台风的影响,这次降雨已经持续了数天之久,而据气象台预告,雨势在今晚还会继续加大。在这种天气内,平日里车水马龙的高速公路上的车辆骤然间少了许多,只是偶然能通过两侧昏黄的路灯看到几辆出租车穿梭而过罢了。
此时,一辆黑色的本田轿车以高速行驶在高速公路上,所驶过的路面上水花四溅而起。而当看到车外的雨一点都没有停的迹象后,坐在驾驶席上的名为黑泽怜的女子不悦地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如果雨再这样下下去的话,那么她就将无法按时赶到编辑部将胶片交给责任编辑,而如果这种情况发生的话,那也将是她从业以来首次未能如期完成的委托。
一想到这里,怜不自觉地又将车的速度加快了一些。
“开慢一点吧,怜,太危险了。”坐在她旁边的未婚夫优雨有些担心地劝道,“突然要提前一天截稿的是他们,就算迟到了也不是你的责任啊。”
怜以微笑回应了恋人的安慰,但心中的烦躁却没有丝毫减弱,而开车的速度也只是稍微放缓了一点而已。
从外表上看大概谁都不敢相信,这位只有23岁,一身时尚打扮的美丽少女竟然会是该地颇有名气的自由摄影师。从大学时起,黑泽怜便以自己的摄影作品在国内获得了众多荣誉,受到了业界的一致好评。毕业之后,她谢绝了几家公司的邀请,而是选择了成为一名自由摄影师。这一方面是由于她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不希望受到规则束缚的缘故,另一方面也是受到了未婚夫优雨的鼓励。当年在大学中正是因为优雨的邀请她才会加入了摄影社,可以说,为两人牵上红线的正是那小小的照相机。
自从从事这个工作时开始,以拍摄景物照和特定要求照技术出色的黑泽怜便受到了数家杂志报刊的青睐,纷纷与其签订了长期供稿协议,而怜的表现也从来没有令她们失望过。不但拍摄的照片水准非常高,更重要的是在怜的身上从来都没有期刊杂志最为害怕的拖稿现象出现,而怜也一直以此为傲。但这次因为前几天一直在为将于下个月举行的婚礼做准备,所以拍照的工作才会拖延了一段时期,怜本以为能在最后一天前将照片拍好,但今天下午报社却打来电话通知她杂志将提前一天截稿的消息,这令怜一下子手足无措了起来。她急忙按照当初的委托前往完成了拍照工作。
本来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她是能够如期赶到编辑部交稿的,但这突然而来的暴雨在路上却耽误了她将近两个小时的行程,这也让她的心情变得极为郁闷。
“对了。”优雨好像想起了什么,说道,“听萤说他的侄女已经在几天前找到了。”
“哦,是吗?”怜随口应了一句,但也并没往心里去。
虽然与那个叫天仓萤的人只见过几次面,而且几乎没有进行过交谈,但由于优雨经常在自己面前提到这位好友的缘故,所以怜对于他的事情还是比较清楚的。
天仓萤是一位幻想小说家,而他最拿手的题材便是类似于学校七大不可思议事件、裂口女传说这一类的都市怪谈。优雨和萤是因为工作的关系认识的,并在不久后因相同的兴趣爱好而成为了莫逆之交。
关于茧的侄女失踪的这件事情,怜在上周约会时曾听优雨提到过。一个多星期前,天仓萤的姐姐静的两个女儿——天仓茧和天仓零在暑假期间去了正在修建的水神水坝附近的山林进行旅游,静知道姐妹俩想在水坝建成之前回到这个幼时经常游玩的地方再感受一下童年的美好时光,所以便答应了她们。但是,就在姐妹俩抵达水神水坝仅仅半天后,静便与她们完全失去了联系。心急如焚的静急忙打电话向当地警方报了警,但警方在经过了一天的搜索后却是一无所获。由于静一直以来便身染痼疾行动不便,因此她才专门拜托萤前往该地协助警方调查。
但当来到该地并从警方处得知两个侄女的大概失踪地点后,萤才明白事情究竟有多严重。
长年以来,在这一带都流传着一个故事。传说在山林中有一个从地图上消失的村庄,从前在这个村子里曾发生过一次残忍的大屠杀,生还者只有一个女孩而已。这个村子一直都笼罩在大屠杀那一夜的黑暗之中,而当游客在林中迷路后,大都会被引诱到这个村子来,之后,他们就会永远地消失无踪。
这并不是一个可以一笑置之的传闻,因为身为幻想小说家的萤为了取材曾经专门来到此地针对这个传说进行过调查,而大量有力的证据也证实了那个村庄以及这几年来数十起失踪事件的存在。
当从萤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后,优雨也一直为好友的安全有些担心,直到三天前萤打电话告诉他事情的进展后才长松了一口气。虽然怜与萤并不熟,但当看到恋人那欣慰的表情后,她的心情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那两个女孩没事吧?”怜没有转头,一边开着车一边随口问道。
“嗯……没事。”优雨犹豫了一下,这样回答道。
在略加思索后,优雨还是决定之后再与怜讨论这个事情。一方面是担心会让正在专心驾驶的恋人分神,另一方面,他也不认为现在的怜会对这些事感兴趣。
实际上,在山林中的湖边被发现的女孩只有妹妹天仓零一人而已,而姐姐茧则是音讯全无。警方本想从零那里得到一些线索以进行调查,但女孩却好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似的一直处于精神恍惚状态,只是呆呆地注视着自己的双手,不时会低头掩面抽泣。
无奈之下,萤只得将其送到了医院中进行修养,希望能让自己的侄女尽快恢复过来,而他则会继续调查这件事情。当时在湖边找到神智不清的零的时候,同时在她身边发现的还有一个非常古老的照相机。可以确认的是,这绝对不是天仓家的东西,而且它应该与失踪的茧有着一定的关系。在古书中,萤查到了这个被称为“射影机”的东西的画像,不过与其相关的资料却少得可怜,而且不知为何,零一看到这个照相机就会吓得大喊大叫。无奈之下,萤只得将射影机寄给了优雨,希望同样在都市传说研究方面颇有造诣的他能够帮助自己调查一下这个东西。
“今晚回去的时候让怜帮忙看一下吧,说不定她能知道些什么。”优雨这样想着。而此时,怜的声音则令他回过了神来。
“优?怎么了?”看到男友出神的样子时,怜关切地问道。
优雨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没什么,刚才在想些事情而已。”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明天再到那家店去看一下吧,那里的家具总体来说还算不错,早些买下来也好再去购置些床上用品。”
“嗯。”怜轻轻应了一声。
当察觉到未婚妻听到“床上用品”这四个字时脸微红的样子后,优雨知道怜想到了些别的事情,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听到优雨的笑声后,怜的脸更红了,空出右手来狠狠地捶了一下优雨的肩膀,但心里却感到格外温暖。
一晃眼间,怜与优雨交往已经有4年之久了。与个性外向、活泼好动的自己不同,优雨人如其名,是一个文静、温柔,有如宁静的雨一般的人。对于她来说,这个男子就如同自己生命中的保护伞,无论什么时候,只要看到优雨的笑脸,怜便会完全放心下来。
离婚礼只剩半个月不到的时间了,怜在心底暗暗下了决心,等了结了今晚这项工作后,剩下的这段时间她将推掉所有的委托,全身心投入到婚礼的准备工作上去。她低头看了一下表,现在离与报社编辑约定的时刻还有整整半个小时,时间可以说是相当紧迫。但如果再将车开快一点的话,那说不定还能在最后关头按时赶到。
想到这里后,怜下意识地又将时速提高了5公里。这已经属于是超速驾驶了,但面对优雨的担心,怜却只是一笑置之。
在这个时候,路上应该不会有其他车的,超一点速大概也没什么关系吧。
当时的怜是这样想的。
但是,这个决定,却在她在之后的岁月里永远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及痛苦中……
“小心!”
当听到优雨突然发出的这声大喊时,怜浑身一震,立即从刚才的走神中恢复了过来。而这时她却震惊地看到,一辆刚刚拐过拐角的大型卡车正以高速向这边猛冲了过来,对方的刹车好像失灵了,速度没有丝毫减缓,反而越来越快。
当两辆车即将相撞时,怜急忙将方向盘向右侧猛转,虽然在千钧一发之际与卡车相擦而过,但湿滑的地面及那摩擦所导致的冲击却令轿车完全失去了控制,向着另一侧的护栏猛撞了过去。
伴随着那声震天动地的巨响,怜只感到自己好像整个被抛了出去飞在空中,接下来,她便完全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惊雷终于将怜从昏迷中炸醒了过来,遍身的疼痛使她忍不住发出了呻吟声。此时雨还在下,而且比刚才更大了一些,冰冷的雨水令怜很快就恢复了神智。
昏迷前最后留在视线中的那一幕情景如闪电般在怜的脑海中划过后,一种莫名的恐惧铺天盖地袭击而来。她急忙扭头张望四周,而最终停留在她眼帘中的,是不远处那辆翻在地上,已经因剧烈的碰撞导致严重变形的黑色本田轿车。
“优!”怜惊呼一声,急忙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此时右手传来一阵锥心刺骨般的剧痛,似乎是在刚才的碰撞中骨折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头破了,混杂着雨水的鲜血自额头处沿着脸颊缓缓滑落,而她的两只脚也有些不听使唤,每走一步都如同踩在千万根针上一般。但对未婚夫的担心却令怜完全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她强忍着痛,一瘸一拐地向着翻车的地方赶了过去。
路边的一截护栏已经完全被车撞断了,碎裂的车窗玻璃散落在附近的地面上,踩上去吱吱作响。当转到车的另一边时,怜脑中忽然嗡地一声大响,之后变得一片空白。她嘴巴轻轻张开,嘴唇由于巨大的恐惧不住颤抖着,但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映入她眼中的,是一半身体被压在车下,静静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优雨……
“优!”回过神来的怜冲上前,发疯似的想将未婚夫从车中拉出来,但嬴弱的她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拉动被车紧紧压在下面的男子。鲜血在优雨的身下缓缓流出,但片刻间便被雨水冲淡,消失在了地上形成的水潭中。当尝试了无数次仍是徒劳无功后,怜彻底地绝望了。在瓢泼大雨中,她跪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双目紧闭的优雨,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夺眶而出。
“优……优……”在黑沉沉的夜幕下,跪在地上的女子垂头抽泣着不断呼唤男友的名字,但却得不到丝毫回应。
雨依然在下,越来越大……
第一章
8月19日,东京郊外某间废弃了许久的大屋。
在选择好合适的角度后,黑泽怜按下了快门。随着“咔嚓”一声响过后,她轻吁了一口气,将相机从眼前放了下来。
距离那起车祸的发生,已经过了两个月的时间了。
自从优雨不幸身亡后,怜无论如何都无法从这沉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在最初的那几天中,她将自己牢牢关在家内足不出户,不想与外界进行任何联系。朋友的安慰,家人的劝说……每当听到这些关切的话语时,她总是忍不住会痛哭失声,甚至有时会产生一种想自杀的冲动。事实上,怜真的曾有一次想要割脉自杀,多亏恰好前来的助手深红在无意中发现了躺在床上不醒人事的她,并急忙将她送到医院进行急救,这才令怜捡回了一条命。
“我明白你心底里一直都对自己的男友感到非常愧疚,认为正是自己的失误才导致了这起悲剧的发生。但我想告诉你的就是,死并不是一种解脱,那只是逃避现实的行为而已。不要再有求死的念头了,让逝者永远活在你的心中吧……”
在那之后,怜与自己的心理医生进行了长达半天的谈话,而医生最后说的这番话也一直缠绕在怜的耳边。虽然此次心理治疗并没有完全令怜解除心中的痛苦,但确实在一定程度上让她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下来。在医生的建议下,怜再度拿起了照相机,开始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希望能凭借不停地工作摆脱一直缠绕在心中的阴影。
一晃眼间,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在这两个月中,怜几乎没有休息过一天,“家”对于她来说与旅馆已经没有什么区别。她整日都奔波在外面进行各种各样的拍照工作,由于过去在业界获得的良好口碑,许多杂志报社都很乐意与怜进行合作,所以她丝毫不用为缺少委托而担心。
而这次怜之所以来到这个废旧的屋邸进行拍摄工作,则是受到了一家以都市怪谈为主要内容的报社的委托。
根据那家报社的说法,这间大屋经常会出现各种灵异事件,也就是通常所说的“鬼屋”,所以他们才会拜托黑泽怜前往该地进行取材,准备就这间大屋在下期杂志上写一篇专题报道。
由于工作原因,优雨之前曾与这一类报社打过交道,所以怜对于他们的某些事情还是比较了解的。虽然打着新闻纪实类出版物的旗号,但一般来说,出现在此类报社上的文章几乎尽数都是凭空虚构出来的。与怜进行联系的这一家情况稍微好一些,至少他们在得到情报会真的派人进行调查,而其他的多数杂志都是靠揣摩读者的心理来向撰稿人进行相应的约稿。
从学生时代起,怜就像许多同龄的女生那样对于恐怖电影就非常感兴趣,那时总是会要优雨陪她一起去电影院,然后一边用双手掩住眼睛一边从指缝里偷偷地注视着银幕上情节的发展,不时会被那些恐怖的镜头吓得尖叫起来。那时的怜非常害怕鬼怪幽灵的存在,但自从毕业后从事了自由摄影师这个工作,并亲眼见证了诸多灾祸现场之后,对鬼怪的畏惧现如今已经渐渐地在她脑中淡去。每当接到与这次委托类似的工作时,怜总是会觉得非常好笑,不过,既然对方肯付高额佣金的话,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怜姐。”此时,一个声音将怜从思绪中唤了回来。她扭头一看,映入自己眼中的是一位看上去只有18岁,身着白色衬衣及红格子短裙的美丽少女。
“我去那边也看过了,不过什么都没有发现……”少女撇了撇嘴,似乎对此感到有些遗憾,怜放下照相机,笑着说道:“虽然听说这里是什么鬼屋,但现在看起来不过是一间闲置了很久的破房罢了。”
“算了,传闻和事实总是有一定差距的嘛。”少女耸了耸肩,以这句话安慰自己。
怜微微一笑,低头看了看手表,表的指针刚刚指向17∶00的位置。“留在这里大概也不会有什么新发现了。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回去吧,深红,这次的工作结束了。”
“嗯。”少女点了点头,将怜放在地上的摄影器材拿了起来。“那么,这个我先拿走了。”说完这句话后,她便向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被称为深红的少女,便是怜现在的助手,同时,她也是优雨的好友真冬的妹妹。两年前,由于某起事故,深红失去了自己的哥哥。之后,在优雨的介绍下,深红成为了怜的助手,而两人相处得也是非常融洽,就如同姐妹一般。当不久前发生了怜的自杀事件后,在医生的建议下,深红搬进了怜的家中开始与其一同生活。开朗而认真的她在日常生活中给了怜许多帮助,而也正是由于她的存在,才使得怜的心情逐渐好转了起来。
当深红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时,怜也将目光重新转了回来。她环视着这件虽然破旧,但却没有任何异常的大屋,耸了耸肩,准备在拍下最后一张照片后便离开这里。
“就这里吧。”怜随便选择了一个角度,向着不远处的走廊尽头按下了快门。
但就在此时,一件异常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在取景窗内那原本空空如也的走廊尽头拐角处,竟然忽然间出现了一个男子的身影。怜急忙放下相机向对面望去,那个男子依然侧对着她低头默默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虽然相隔只有十几米,但感觉那条狭窄的走廊就仿佛是一条XX,将两人分割在了两个世界。
而自从那个身影映入眼帘的那一刹那,怜就完全愣住了。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一般。
虽然说由于站立之处光线暗淡,加上男子是侧对着自己并且低着头,所以怜看不太清楚男子的相貌。但是那个身影,那种感觉,却是怜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数年间,那个人曾陪伴她度过了无数充满欢笑快乐的岁月,而在这两个月中,没有一天晚上那个身影不会在她的梦中出现。
“这是……梦吗……”怜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她难以置信地盯着不远处的男子,那个名字终于从其嘴边缓缓吐出。
“优……”
男子没有丝毫反应,在过了大概一秒钟后,他缓缓转身,向着拐角走廊的另一侧走去。而当那个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时,怜方才如梦初醒。
“优!”怜急呼一声,赶忙向前追了过去。可就当怜转过拐角的那一刻,一种异常诡异的感觉却在刹那间团团笼罩了她的身心。
时空仿佛在那一瞬间扭曲了,怜所处的空间顷刻间变为了失却了一切色彩,化为了一个只剩黑白两色的世界。
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自天空飘落而下,可是……现在明明应该是刚刚入秋夏季才对。而怜如今的置身之地也并非走廊,而是不知为何竟然会变成了一个自己从未来过,充满了神秘气氛的屋邸的墓园之中。
“这里是……什么地方?”
怜迷惑地看着正前方那阴森森的墓群,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而就在此时,优雨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了墓群的另一边,并缓缓消失在了对面尽头的房门内。怜犹豫了一下,然后毅然跑上前推开了那扇大门。
当推开门后,房内一片漆黑,没有一点灯光的存在。怜从腰间拿出手电打开,这才通过那微弱的光芒看清楚了屋内的情况。映入怜眼中的是一个有着典型古老日式风格的房间,从建筑的风格来看倒是与刚才她所在的那间大屋极为相似,但要比后者干净整洁了许多。
怜缓步走在房间内,不住地向四周张望着。虽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但怜却总是感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某处窥视着她,而空气中也不时会传出仿佛是人语一般的模糊不清的声音,这种感觉让她不寒而栗。
穿过前厅,怜来到了一条长长的走廊中,尽管只是一闪而过,但她刚才确实看到优雨走在这条走廊上,并消失在了另一侧的尽头。
忽然间,怜感到身后似乎有些不对劲,一种奇怪的“嗒嗒”声音回荡在这空旷的大屋中,好像是有人正在以飞快的速度跑向这边似的。当怜回身准备看一下时,却被映入眼中的那一幕吓得花容失色。
在走廊的另一侧,一个身穿一身白色长袍,高举着一把血迹斑斑的大砍刀的男子正向怜这边飞奔而来,口中不住狂吼着意味不明的话语。怜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向着走廊尽头处飞奔而去。凄厉的吼叫声不断从她身后传来,可她连头都不敢回一下,只是拼命地逃着。
在千钧一发之际,逃到走廊尽头的怜一把推开房门跑了进去,并将门紧紧关了起来。过了片刻之后,房门那边的怒吼声渐渐消失了,此时怜那紧绷的神经方才松弛了下来。她背倚着木门慢慢滑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听着自己的心脏像敲鼓似的怦怦跳动着。
虽然刚才只是粗粗一瞥,但怜却清楚地看到了那个男子的面孔。
说面孔也许并不适合,因为……那根本就不能称为“脸”了。在那仿佛被火烧毁而布满疤痕的脸上,耳朵、鼻子、嘴唇都已经被割去了,而两个眼珠也已不见所踪,所见之处只剩下了两个黑黑的大洞。
此刻,“鬼”这个单词突然浮现在了怜的脑海中,并令女子全身剧烈地一震。虽然怜平时对鬼怪传说嗤之以鼻,但现如今的情况却令她感到毛骨悚然。
正当怜浑身微微颤抖之时,优雨的背影又一次在前方的门前出现了。
“等一下,优!”怜大喊一声,想让自己的未婚夫停下脚步,但就在她喊的途中,优雨已经消失在了那边的门内。
怜不顾一切地跑上前推开了门,可就在此时,时空又一次扭曲了。当怜回过神来时,却惊愕地发现自己不知怎的仰面躺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四周一片黑暗,她身上的衣服也已不知所踪。怜试着想站起来,但却发现自己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身体仿佛已经脱离了意识的控制,任凭她怎样努力都无法将自己的思想转化为行动。
这时怜才发现,从刚才开始,有四个身着白色浴衣的小女孩便一直静静地分别站在她四周的方位,一动不久,就仿佛是幽灵一般。披散的长发令人看不清她们的相貌,但挂在她们嘴边的那诡异的笑容却让怜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哼唱着那完全无法听清的儿歌,女孩们同时蹲下身,分别用一只手将一根削得尖尖的木棒的尖端悬在了怜的手腕或脚腕上空。而当看到女孩们的另一只手举起小铁锤准备敲向木棒时,巨大的恐惧也在同时如潮水般铺天盖地地向怜侵袭而来。她拼命挣扎着想要阻止女孩的行动,但却无法移动分毫,而心中那急切的呼救声到了嘴边也无论如何都吐不出来。
就在同时,一种奇怪的青色纹身忽然出现在了怜的背部,而在转瞬之间,那如同青蛇一般的纹身已经以飞快的速度蔓延笼罩至她全身的每一寸皮肤上。
无力挣扎的怜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中,她以惊恐的眼神望向那些女孩,望着她们高高将锤子举起,然后毫不犹豫地向着放在怜四肢上的尖木猛砸了下来。
“怜姐?”
这声呼唤令怜浑身剧烈一颤。她慌忙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此时她才发现,自己现在置身之地竟然又变成了刚才的那间废旧大屋,而深红则正向着这边走了过来。
“怎么了,怜姐?”深红疑惑地问道,“从刚才起你就站在这里一动不动,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没什么……”怜摇了摇头,没有理会还想追问的深红,转身向着门外的方向走去。
在最初,她本想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深红,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毕竟,刚才的那幕幕景象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就连现在的她都不敢肯定那些究竟是否是自己的幻觉,更不要奢望别人会相信了。
当走到门外时,小雨依然在淅淅沥沥地下着。由于已经到了梅雨季节的缘故,这两天的雨几乎就没有停过,而据气象台所说,这种天气还会持续将近半个月左右,虽说雨并不大,但整日都看到外面灰蒙蒙的一片,总是会让人感到心里有几分烦躁。
拉开车门坐在驾驶席后,怜不自觉地又看了一眼手表,但却发现这块刚买了不久的表的指针从刚才起便停在17∶00的位置一动不动,似乎是已经坏了。
“几点了。”怜扭头向刚刚上车还没坐稳的深红问道。
被问到的深红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先是一愣,然后抬头向怜诧异地说道:“奇怪,我的表好像坏了,一直就停在17∶00的位置不动。”
怜的心一紧,不敢再问下去,而是连忙发动了汽车。此时的她已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停留一秒钟,只盼着能尽快离开这里。
但是,无论她怎样努力,却都无法将刚才在幻梦中见到的身影从脑海中抹去。
怜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眼眶微微地湿润了。
“优……”

半个小时后,怜与深红回到了位处于市中心的家中。
这间两层的公寓是怜与优雨在半年前共同挑选并买下来的,在搬进来后,两人对房子又进行了一番整修。由于优雨喜欢安静,因此室内的装饰风格给人以一种简洁大方而又清新淡雅的感觉。怜和深红的房间在二楼,而一楼则是主要是用来待客休闲的场所。
走进房间后,深红从怜手中接过了装摄影器材的背包,在将照相机拿出来后把其他的东西都放到了门口的矮柜中。看到深红准备前往暗室时,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叫住了她。
“等一下,深红。”她快走两步走到深红面前,尽量以平静的语气说道,“这次我来冲洗胶卷就可以了,你先去休息吧。”
“唔,好的。”深红感到有些诧异,因为像这种事情以前都是由她来进行处理的,不过她还是将照相机递给了怜。看着怜急匆匆地向着暗室的方向走去后,深红的脸上露出了迷惑的表情。

昏红的色彩笼罩在整间暗室中,怜小心翼翼地用夹子夹住已冲洗好的照片的两个角,将它们齐整地摆在了上面的挂架上。
就在此时,怜最为关心的一张照片也在显影液中渐渐显露出来。而当看到那张照片后,女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顾不上可能会令照片受损的危险,急匆匆地用夹子将照片夹起拿到了自己面前。
这是今天下午怜在那间旧屋内拍摄的最后一张照片,而最令人震惊的是,优雨的身影竟然真的出现在了照片之中。
那一切,并不是幻觉……

当天晚上,怜做了一个梦。
纷纷扬扬的雪花从空中慢慢飘落,将整个地面都染成了一片银色。数百根蜡烛有规则的插在地上,烛光在黑暗中轻轻舞动着,划出了一道道诡异的光线。
在这静谧的暗夜中,怜静静地站在一个空旷的大庭院内,抬头望向伫立在自己面前的那座散发着神秘气息的巨大日式屋邸。
她曾经来过这里。
在白天的梦境中,她曾经来过这里……
此时,接受委托时那个编辑的话语又一次出现在了怜的耳畔。
“听人说,在那间鬼屋里,有时候能看到本应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但却是自己最思念的某个人的身影。”
能见到……那个人吗?
真的能……再次见到他吗?
好象是受到了某种召唤似的,怜不自觉地迈动了步伐,一步步地向着那敞开了大门的屋邸走去。
但此时,她却完全忽略了编辑之后所说的那句话语,或者说,是她的内心刻意想将这句话在心底抹去。
“但如果你追随逝者而去的话,就会同他一样去到那个世界中,永远都无法回头了……”

一切的一切……自此开始……

76

主题

194

存在感

30

活跃日
 5 

SOS团二星级★★

1楼
发表于 2006/09/13 | 编辑
困难模式刚通关不久,零的剧情在恐怖游戏中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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