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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驳不一的色彩血腥刺鼻。明明是只属天使的朱红双翼,可它却依附于老旧破损的墙面之上。
诡谲月光下所笼罩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黯淡昏暗。
那……在此仰望星空的少女又能看到什么呢?
黏稠的黑红留有余温,沿着脸颊缓缓流下的红泪如同划过夜空的流星,逐渐消失不见。
于朦胧之月下更显柔美的脸部线条勾勒出了凄恸和绝望。微微斜过脑袋,迷惘呆愣的少女露出了足以撼动世界的嗤笑:
“要和我跳舞吗?”
缓缓抬起的手臂纤长如藕,少女向自己所发出的是前往深渊的邀请。
跪坐于尸体堆砌之座的是来自死之国度的公主,若牵起她的手,那自己也将跌入万劫不复之境……
啪嗒。不再踌躇的自己决心上前,去牵起少女那久久抬起不放的手。
残缺的尸体是不会动的吧,那么他们也是无法与少女共舞的。
当同样冰冷的指尖轻轻相触时,一份永属自己的责任也由此诞生。
“那,一起跳舞吧。”
悠美的歌声源自哭泣,随着自身体温渐渐散去,那蕴含体内的生命也不再流动。
那是最为残酷和罪恶的邂逅,也是最为凄美温馨的童话开始。
“灵奏忏悔,魂鸣救赎。
拥之信念,有之坚定。
张开双翼的人们啊,去迎接那就此降临的无上审判吧!”
ACT18:审判(Judgment)
满怀期望的睁眼,所看到的却是满目疮痍的世界。
想要为那些残缺崩坏的灵魂重染色彩,可身坠不净之渊的灵魂却早已被腐化殆尽。
是愚笨弱小的自己不足以拯救他人,还是说,这晦暗残酷的世界已无所可救?
轻轻摇头以甩去那些消极的念头,金发年轻教师继续书写起那不具丝毫意义的解题板书:
讲台下的无数听者或是呆滞、亦者疲倦。每个人都是那么的无精打采,那么的迷惘无助。
生命对他们而言到底具何意义,是如同机械齿轮般嵌合于这个世界,还是成为无意识的提线玩偶被命运肆意操纵。
那是自己所无法寻求的答案,也是自己所无法理解的现状。
难以面对那无限濒临死亡的人们,因为他知道,这是由世界所给予他们的不愈之伤。
“呐,老师,你真正想教给别人的是什么呢?”
脑海中的女声曾如此问道,闭眼沉思一番,金发男子异常认真的回答了少女;
“或许,我想传达的是那足以改变世界的信念。”
出错了的世界已偏离了真实,可绝大多数人却对此毫无知觉。
不忍目睹这世界在时间推磨下悄然摧毁,所以才想尽设法的要去改变他。可仅凭自己的单薄之力却又什么都无法改变。所以,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焦急着。
“摧毁了世界以及这一切的是我父亲,LIONHEART亏欠这个世人太多了。”LIONHEART所给予这个世界的伤害已无法追溯,但由此形成的伤却无比清晰醒目,“父亲他也一定很痛苦吧。”
男子清楚的知道,在纷争中输走一切的人并不是弱者,而是一个可怜的失败者。蜷缩自责阴影之下的父亲也不例外,可当他逐渐蜕变为复仇鬼时,弥补世界便成为了空谈。
那并不是世界对LIONHEART的惩罚,而是加速其自我毁灭进程的捷径。
“老师总是愁眉苦脸的。这样会老的很快的。”
这样的表情并非自己意愿,但自己却始终无法找到什么能令自己安心微笑的理由:
“我所能偿还的东西太有限了。一点点、一丝丝的善意难以弥补那些过失。所以,我希望……我希望自己能够拯救些什么,改变些什么。可讽刺的是,我完全不具那种能力。”
“老师很渴望那种能力吗?”
再次回响脑海的声响不再轻快,浓重的自卑和强烈的憎恨已完全扭曲了原本轻柔的声线。
“我所渴望的并非那种能力,而是结束这一起的资格。”难以遏制的失落涌上心头,靠着黑板的男子很是迷茫的看了看骤然无人的空教室,“既然已经知道了一切,既然已经发现了错的根源,那就不能再不理不睬的逃避下去了。”
自己所要肩负的并非属于自己的责任,可若无人去改变,那错便会一直持续下去。
“老师真是个老好人呢~”
“是嘛,我怎么觉得自己很傻。”
“所以才是好人呀。竟然和身为‘死神’的我搭上关系。老师真是……”
“因为,你是我唯一所能帮助的人。我不想放弃任何机会,还有……你是我的学生。”
打断了少女的诉说,男子边叹息边合上了双眼。
“呐,老师,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一起改变这世界吧!”
真实且不存虚假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少女所期望的世界又是如何?这一切都是未知数,但自己坚信,那是和现在所完全不同的世界。
“你这么想着的话,那还真没希望了……要知道,只有坚信不疑才能改变一切。还有,若这个世界真的没救了。那就给这世界最为严酷的罚。”
或许,不久之后,你所期盼的审判就会到来。
披上漆黑夹克的我轻轻按下搭扣,顺了顺衣皱的我顺势提起一旁的单肩登上包:
“那我走了哦。”
如同一个即将远足的旅游爱好者般,我相当轻松的道了别。
“嗯~下面就交给我和咎哥哥吧!哼哼,我一定会让哥哥自叹不如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握紧摩托车握把的我用力扭动,在出力强大引擎作用下,黑色摩托如离弦之箭般朝外驶去。据流袭所说,这车只是某试验品的前身,其速度还不及那禽兽完全体的80%。不过,就算如此,我也深刻体会到了风驰电掣的含义。也由此领会了为何摩托车事故会远远大于汽车。
如同外星科技制造的摩托自带远程导航,随着当前路况的不同,电脑会自动分配一条最为快捷且安全的线路:
离开封锁区还有五分钟的路程,不过,在独闯龙潭前,我必须保证这行动具有一定的生还率。停车于封锁范围外商务楼的我将背带束紧,带上橡胶手套的我跑向了已经被警察勒令撤离的居民楼。趁乱混入人群的我利用大楼的逃生梯向上攀爬,在达到顶层后将背包里的*安于每幢大楼的水箱上。
“呼,这样应该没问题了吧。”
依墙而坐的我咬了包巧克力威化。过度紧张引起也好,雨水渗入导致也罢,此刻的我所更多品味到的是不属巧克力该有的苦涩。不过,如果现在还不多吃点,那就亏大了。
再怎么说,这很可能是专属砖加的最后晚餐了。嘛,就时间而言,这顿只能勉强算作下午茶……补充一句,分量也是。
“啊啊,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用力抓了抓湿润不堪的头发,我吮吸了口那混有杏仁和硫磺味的潮湿空气。
“就这点甜点可是赛不饱我的呢。”
仰望阴霾的天空,越加密集的雨点如*般打落于我身体的每个角落:
对啊,在找到夏尔菲得和姬前,我是不能随意倒下的。不对,就算找到了她们,我也没任何理由倒下吧。没错,喜剧收尾才是我所钟爱的嘛。
不过,现实是相当残酷的。看着背包里躺着的为数不多的武器,我知道这些玩意会和我的寿命长短直接挂钩。
冲动是魔鬼,现在的我算是将其完全领悟了吧。不过,就算克服了冲动,还有我那天生的强烈英雄主义倾向呢。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做出像这样的决定吧。
啊,真是败给我自己了。
抬起左臂,缠在油黑夹克上的鲜红丝带随风飘动。如果由月的灵魂还残留在世的话,那她一定寄宿于这鲜血之中吧。
“抱歉,我又做了令人担忧的事啊。”
瞥视手机上的时间,我知道属于雨天的宁静即将被打破。
咔嚓。扣下电子*保险的我将其折叠复原,在确认红外线瞄准器运作正常后。我取出了*的引爆器。
死神暴走的威胁已经迫在眉睫了,所以,没什么好多想的了。
嘀嗒!振动起来的手机提醒我计划已经开始,果断按下按钮。依次引爆的*将多个大楼的水库炸裂,瞬时喷涌而出的大水从天而降,将下方驻守的分队全然淹没。
而就在这一片混乱之际,我朝天打出了发信号弹。
侧耳倾听,我似乎听到了来自下方的惊恐询问。
要知道我是谁吗?哼哼。
“我啊,是这场闹剧的主角哦!”
脑内的时间如被定格了般,倏然倒退起来。将一切回溯二十分分钟,我开始于脑内寻找这一疯狂计划的开端。
“热血系主角是不会轻易挂掉的。再者说,我也没将‘求阵亡、求扑街’放进计划里啊。”
放大触屏中的城市地图,我以红色圆点标记出了*的安置地点。
“全部都在封锁区外围……你想一个人吸引军队的注意力吗?”
无视耀的质问,我轻轻拖动面板,将视点对准封锁区的另侧,其上有着多个蓝点标记:
“这些位置由你来放置*,当我进入封锁区后,我会把摩托停在这个区域。而在完成布置后,我们则可以用对方的摩托进行撤离。”原路撤回的可能性近乎为零,一旦引起惊动,人多势众的军方便会采取包围战术。这样来看的话,另侧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安全区域,“你必须在我之后再行动,这样的话,你才有机会潜入封锁区安放*。”
“两次干扰后,军方便会打乱阵脚,而咎和优便能乘虚而入吗?”
关闭触屏的耀将手机抛掷,顺手接住后,我慎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长驱直入军队横行的区域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不,对那个家伙而言,这点难度的事简直易如反掌。另外,优也是非常厉害的。”后仰身体去观察静静坐于角落中的千夜咎,冷峻的表情就像雕刻家手下的不朽杰作般永不变化。令人羡慕,“我相信他,同时也相信优。”
“是嘛……”
不再多言的耀只是非常简单的对咎说了声“麻烦你了”,随后便离开了房间。
随着门逐渐被合上,外界的柔和光线也就此被隔绝。剩于潮湿房中的只有那纹丝不动端坐的千夜 咎以及故作冷静实际却烦躁不堪的甜食控。
“啊,真是场非常有意思的计划会议呢。”瘫靠于沙发上的我全然忘记了千夜 咎的存在,自说自话般开始了抱怨,“人真正能守护的东西其实少的可怜啊。当人决意赌上一切的时候会发现,自己其实以前就应该如何如何了,等到意识之时,早就来不及了呢。人总是会在一瞬感叹自己过往的错失,随后让这种感觉愈演愈烈,最终变得无法控制。”
命运的签把永远不会握在当事人的手中。因为人是不会在意每一个小小分离的。可短暂的分离却会被时间无限拉扯,最终演变为无法换回的永别。
我该咒恨的是什么?是那次分组抽签,还是那自己迟迟都未发现的愚钝。
都不是吧,我只是单纯的没发现那些人、那一切对我而言的重要性。
“太得意忘形的家伙总会落得这样下场。说白了,我和那些笨蛋角色一样吧,没发现自己握紧拥有的手正在逐渐放松。可怜但完全不值得人去同情。”
夏尔菲得、姬还有优。明明都是我再三承诺要守护的对象,可在现在,我却对此表示疑惑。
我遵守到了多少?又能继续遵守多少?这一切的未知都像是迎面掷来的铅球,重重砸击我腹部,令我只字难言。
“但不管如何,我都会尽力保护我所拥有的,尽力去寻找我所想要的。”
黯淡的昏黄如薄雾般覆于咎的周身,可就在这朦胧的视野中,我却看清了他缓慢变化的嘴形:
害怕了吗?
潜藏我骨骼中的恐惧被咎的疑问直接引出,仅仅一瞬,我似乎看到了最为脆弱无能的自己。形容枯槁的身躯枷锁重重,这样的家伙别说别人了,就连自己我保护都成问题。
“啊,的确吓了跳呢。”
越是徘徊生死,会会发现生命的本质意义。可怕的并不是死亡本身,而是死亡后所连锁带来的无限懊悔和遗憾。一旦发觉永世无法弥补的东西太多了,“死”也就会变得越是骇人起来。
“击败死的最佳方式就是面对他。不过,勇气是无法分期付款的,一次性付出的话,又未免太多了。其实,你所背负的东西要比我更多、更沉重吧。”
英俊的扑克脸男子轻轻点了点头,认同亦是自嘲:
因为不想失去所以才去背负,因为不想背负,所以才渴望变强。而最后,那种无法死去的强也只是为了守护重要之物。
“既然是要保护别人,那自己就更加不能轻易死去。”
不具声响的话语令人深思,闭眼沉思一番,我似乎看到了那些压在千夜 咎身上的沉重责任。
“谢谢,看来要还的东西又多了个。”故作无奈的我挠了挠头,“干扰的事情交给我好了。敬请期待砖加的个人摇滚专场吧!”
——
生命不应是“伤”的蔓延,可自己却遭受着这等残酷与无情。
牵着希斯卡的小手,深埋SnoWhite心底的毁灭欲已难以遏制:
那是怜悯、鄙夷、恐惧以及疑惑的交织,也是和自己相似者的最不幸下场。只要轻轻扼住她的头颈,便能轻易终结这令可悲的懦弱存在。可停止这千疮百孔的小心脏又能得到什么?无非会显得自己更为冲动和愚蠢,而这有弊无益的行动也不属自己的考虑范畴。
“啊,是琳姐姐~”
看到了转角处琳的希斯卡喜出望外,快跑而去的她险些跌倒,不过好在琳及时伸手抱住了她。
“真是个让人担心的孩子啊。”松了口气的琳将希斯卡扶正,“淑女可不能到处跑呢~”
轻轻刮着希斯卡鼻子的琳异常温柔的奚落道,可当其目光转向自己的时候,蔚蓝双眸中却涌现出了一丝难以启齿的不安。
“抱歉抱歉,给雪诺添麻烦了呢。”
“希斯卡才没给雪诺姐姐添麻烦呢~”得意的挺起胸膛,躲在琳身后的希斯卡异常淘气地朝自己挥了挥手,“雪诺姐姐还夸希斯卡是乖孩子呢。”
以逼真的演技腼腆微笑,无法言语的憎恶已感油然而生:
“琳小姐太客气了呢,好歹我也是……千夜家的女仆呀。再者,希斯卡小姐非常乖的,是个可爱的好孩子。”
扮演最为憎恨之人的SnoWhite抓紧了裙边,仅仅一瞬,疯狂流窜脑海的毁灭欲便再次加剧。
“为什么希斯卡小姐要住那么高的阁楼,很不方便呢。”
本想借此提问触及秘密核心,但琳却相当巧妙的用房间装修为由来阻断自己继续发问。
“那希斯卡先去我房间玩会吧,等下姐姐送下午茶给你吃哦~”
“好~”
即使急于藏匿希斯卡的行踪,可琳也没表现出一点慌张。从这点来看,她的确令人称道。不过,这举动并无法改变琳的本质,羸弱、自卑且负罪感严重。
恐惧黑的纯白羔羊只会任人宰割。所以,琳便成为了SnoWhite复仇计划中的重要一环。
“那个……我有点事想拜托……”
“是什么呢~”
歪着脑袋微笑的自己恶心不已,静静聆听那早已猜到的请求,SnoWhite的深紫双瞳正在逐渐变淡。
“别让小咎……”
“别让主人知道什么呢?”
掌握了琳脆弱内心钥匙的SnoWhite十分轻易的将其打开。只要自己需要,她的一切一切都会被自己所窥视、控制或是增减。而眼前这个女仆的内心,则比任何人都要复杂灰暗。她给自己上了太多的枷锁,令人窒息的无数约束如绞架般将其牢牢束缚。
想要用那些约束“绞死”这个可怜人实在太过简单了。
“别让小咎知道……知道……”
支支吾吾的想要掩饰,可这却让那种负罪感越加强烈。很快,约束所引起的绞痛便会席卷她全身。
好美。刺痛人心的忧伤表情令SnoWhite兴奋不已。每当琳被困苦所侵扰时,专属她的羸弱之美都会全然弥漫。此刻的自己就好比喜好悲剧之人看到了极为凄惨情节,既心疼不已又异常满足。
那是最为纯粹的美感,无法伪装和修饰的绝对之美。
“希斯卡来过这……好吗?”
低下脑袋的琳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向自己苦苦乞求道。
若不答应她的话,她一定会再次露出那种表情的。可仅仅这样却是不够的,因为自己想看到的是更为悲哀的。
没错,就像一切谎言都被拆穿,随后被心爱之人所厌恶时所露出的,形如负罪者般的后悔与绝望。
“千万别告诉小咎哦!”
“嗯……”
明明点头答应了琳的要求,可SnoWhite却于此将她推入了更为阴冷的深渊:
“糟糕,琳小姐,你后面……那我先去做家务吧。”
悄然咧开的嘴角恶作剧意味严重。目睹着不明所以的千夜 咎逐渐走近,自己所满怀的期待也即将实现。
苍蓝之眸所流露的是无尽痛苦与不解。
被如此目光所深深刺痛的琳已无路可退,紧揪胸口,那源自往昔的无尽罪恶已全然涌现。无法喘息的自己想要不顾一切去逃避,可这样的话,他便会被伤的更深。
无论何时,属于琳的天平总无条件的向JOE倾倒。这次也不例外,强忍内心绞痛的她边挤出了苍白的笑容边缓缓开口:
“……男孩子可不能偷听女孩子之间的谈话哦。”
将食指贴于嘴前的琳多么希望这话题可以到此结束。但对渴望知道真相的JOE而言,自己的奢求却过于自私,过于不公了。
“抱歉呢,小咎……我没告诉你。”即便无法话语,自己也能读懂他所想表达的,“我还真是个大骗子呢。一直一直瞒着小咎,其实……希斯卡小姐根本就没住出去过……”
时间的流逝会令隐瞒之物附满针刺,而当人想要寻找其时,则会被那些尖锐所刺痛割伤。那是一旦放手就会消失不见的东西,可紧抓它又注定要伤痕累累。
或许,真相就是这般讽刺且矛盾的东西吧。
是嘛……
略显遗憾的JOE一如既往的冷静,可他面部的线条和肌肉却前所未有的僵硬。
过往的欺骗正化作最为真实的伤害,一点点挪向琳最重视的人身上。可作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的自己却没丝毫办法去改变。只能一遍遍反复道歉着:
“对不起,对不起……”
倏然而生恶寒席卷全身,不住冷颤却止不住冰寒的加剧:
以守护的名义去伤害,欺骗了大家的自己到底扮演着怎么样的角色?是自己一直所谓的正义女仆,还是那懦弱无能的伪善者?
蜷缩起身子,蕴含寒冷中的恐惧正在一点点渗入。不敢抬头直视JOE的眼睛,生怕他投来的是自己所不能承受的目光。
“对不起。”
不断道歉的同时却发现自己越加不可原谅。若能被严厉责罚的话,或许会好受些。可从不对自己生气的JOE却缓缓伸手,一如既往的轻抚自己脑袋:
从并不温暖手掌中传来的是他所独有的温柔和安静。疲惫不堪的自己想要就此依偎在他怀中,可潜藏意识之中的声音却时刻提醒自己,这是不被允许的。
“不……不可以……”
粗糙的指尖随之划过自己的脸颊,而静静注视自己的JOE则正在悄然靠近。
啪哒。意识恍惚的琳疲惫不堪,而那濒临支撑极限的身躯也逐渐后仰。想要伸手求援,却发现此刻的自己连抬动手臂的力量都没了……
蜂拥而至的睡意埋没了自己的意识,缓缓合眼,琳似乎跌回了那藏匿着诸多秘密的内心迷宫中:
幼稚的伪装无法守护任何人,每每向他靠近,自己都会被无尽的愧疚所刺痛、所窒息。
深藏心底的是那无法压抑却又不被允许的情感。而仅以“女仆”的名义守在他身旁的自己有能支撑多久?
终有一条,他会离开自己的。终有一天,他会厌恶自己的。而当那天来临之时,自己的生命也将完全失去意义。
期盼的同时也在恐惧,自己没权剥夺他的自由和幸福。所以,自己不该占据他的内心的任何角落。所以,自己必须慢慢离开他的视野,所以,自己也应消失不见。
所以,自己下定决心了……
琳只会是千夜 咎的女仆。
琳也只会是不断赎还,不值可怜的人。
琳更是不允许靠近幸福的罪人。
——
啪乓!18.5毫米口径的弹壳随声弹出*膛,而当那如同悲鸣的巨响完全消去之时,呈霰状的弹丸也全数击中了首当其冲的士兵身上。
虽然没瞄准他的头部,可分裂的复数弹丸弹道却不是我能控制的。
咔嚓。用*膛侧击士兵的同时完成上膛,迅速闪身避开扫射,我顺利跑入了居民楼之间的狭窄走道。
“喂,你已经被包围了,再不投……”
轰!!果断按下引爆按钮,我直接跳过了那例行公事般的剧情对话。这种在各种*战片里被用烂的台词,我实在不想再听了。将光滑的圆形镜面沿阴影掷出,我借此观察外面军方的一举一动。
其实对于一个玩惯潜入类特工游戏的骨灰玩家而言,我表示压力大的很。我背包里所放置的简陋道具可谓是各种不给力,这些玩意的效果不但差强人意,其造型也是山寨的可以。
啊,我现在开始羡慕起了那些拥有阵型摄像头,远程电子干扰仪等外星人科技的特工了。
微微撩起袖口的我看了眼夜光表,时间才刚刚过了五分钟。不过我已差点精疲力尽了,要知道如果他们还有热能探索仪的话,我已经会欲哭无泪的……
咔咔。镜片被踩碎的声响在此宁静的小道里显得尤为清脆。苦笑不得的我急忙翻滚直一侧,随后,响彻耳畔的是宛如打击乐节奏的*声。
啪乓!啪乓!保持高速移动的我在击倒一名士兵后夺走了他的夜视镜和武器。在戴上其并开启热能探索系统后,我看到了十分壮观的一幕:
外面包围我的人不计其数。想要在这种逆境里求生,除了一定技巧外,还要一点点运气……
好吧,我承认……是很多运气。
将士兵拖往街道区的我随即解开了他的防弹衣,虽然他们有热能探索装置,不过在错综复杂的街道中快速找到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再次按下引爆按钮的我乘乱换上了军队的服装。快速将士兵藏匿好后,我决定寻找一个能混入军队中的机会。
“编号2207,Johe Johes。囧?囧死?什么鬼名字。”
完成检查身份后,我胡乱的朝天空宣泄了番。
利用两把不同的*支,我营造出了发生过*战的效果。伪装成负伤者的样子,我准备以此瞒天过海。
就地等待支援的到来,故作虚弱的我假意指了指一侧的路口,而被我所扰乱的他们则在点头示意后朝我所指定的方向快跑而去。
“呼!”擦去额头上的冷汗,我也随之松了口气,“真是土豪军队啊……”
在感叹热能探测仪普及度的同时,我也不免为这种无法显示人脸的玩意由衷默哀。
再支撑一会就好了……
电子地图上的咎正以超速100公里每时的速度朝塔的方向驶来。将窃听器接入军方无线电频道的我带上耳机,在窃听其战略部署的同时,我也在思考扰乱对策:
要在不暴露自己行迹的情况下尽可能的扰乱军方,这还真是个超有难度的活。不过既然已经混入了军队中,那我就制造些能令他们手忙脚乱的要素吧。
“啊!可恶,我收到袭击了!那混蛋混在我们当中!”
假意嘶吼的我急速冲向了一个专注所搜的落单队员。
啪嗒!冲刺起跳的我屈肘冲顶其背部,并趁其前倾的同时用*重击其颈部。
“呃啊!”短促的惊呼因撞击地面而被强行中断。夺走其弹药的同时抽出士兵的无线电,我压低声线说道:
“这有个人被放倒了,请求支援。再说一次,这有人被放倒了……”
慎重地按下引爆钮,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能将军方视线转移的捷径。而接下来的,便全部需要我本人来就将其完成。
调出电子地图的我以落单名义寻找支援。穿过满是灰尘的街道,我以最快的速度朝前来“支援”我的部队跑去。果断打开*保险的我在穿过转角的瞬间抬*射击。
咔嚓!咔嚓!快速上膛两次的我成功击退了两名队员。而在确认对方已有所反应后,我果断缩进街道转角,以厚实的大理石墙面做掩体的我再次借用镜面来探视外面的情况:
赶来的军队正以准备用重武器直击我所在的地方,但很不巧的是,我早有所准备。在他们即将瞄准的瞬间扔出*,闭眼后倒数三秒后,我的眼角也不再被白光所占据。
“那接下来,就来上演场最为原始的决斗吧!”
急速冲刺的我横握*柄,在瞄准最临近士兵的腿部后猛力挥下。足以将他整个人掀翻的力道将其瞬时挑空,旋身的同时扣下*,那士兵便当即失去了意识。
咔咔。听到金属震动声的我果断转身,掉转*口,无情的霰弹在一瞬贯穿了那士兵的身体。
必须节约*。
告诫自己注意弹量的同时收回*支,将*口顶在有所动作的士兵身前。并在其本能恐惧的一瞬用力肘击,顺势绕住他脖子,紧接而上的是灌注我全力的旋身侧踢。
啪~!
明明是能将常人肋骨全部踹碎的攻击,可使在这个士兵的身上却毫无作用。快步后退的他在踩出多片水花后恢复了站立。果断冲前补上一*,可效果却和之前一样:
没有喘息,没有话语,也没有任何动作。站立依然的他如坏了齿轮的机械般缓慢抬头,与此同时,他的身上也溢出了不同鲜血的浓稠黑液。
啪嗒,啪嗒……混在雨水中滴落的黑色随之泛开。瞥视那被污秽所渲染的地面,我预感即将笼罩宁静街道的是无法解释恐惧和诡异。
唰~毫无征兆抬腿的士兵激起了阵阵水花。丢*格挡,在无数水滴沾于脸庞的那刻,我勉强挡下了这千钧一发的攻击。
这力度已不是人类所能具备的了。
卸下防御姿势的一瞬展开反击,我知道眼前的敌人已不再是人类。
啪!即使拳头击碎了士兵的颧骨,他也没丝毫反应。想要抽剑挥砍却被他抢先一步牵制,屈身肩撞的他如发狂了的野牛将我顶飞。倒入冰冷水泊中的我在余劲作用下滑了老远一段距离。若不是头部撞击大理石墙面,我或许还会以为此刻的自己是在玩“激流勇进”。
拍了拍脑袋的我缓缓睁眼,不一会,那些被击倒了的士兵都逐渐朝我这聚集起来。他们都有着张不具丝毫表情的脸,以及完全异变的身躯。
既然敌人不是人类,那我也不该有丝毫怜悯吧。
随着撑着膝盖的我艰难起身,那些渗入我衣服内的水分也随之倾出。
嘶~从腰部抽出的巨剑如能切裂了雨点般锋利无比,缓缓抬起它,我略带自嘲的咧开嘴角:
“从现在开始,这里改为单行道。”
无论自己能支撑多久,这条通路是我必须得守住的。因为在这条路的尽头,有着我所要兑现的所有诺言。
——
沾染不净气息的深红无法摧毁蕴含灾祸的漆黑。
那是永恒运作的机械,若推动其运作的原动力名为欲望的话,那蕴含其中的齿轮便是人类。
不具欲的人注定无法存活的,所以才会诞生如此可怕疯狂的永动机。
隔绝自己声音的并非这红色结晶,而是那个早已将心藏匿的可悲少女。
“这或许也是种抵抗吧。”缓缓抬臂,徳卡雷隐约看见了束缚自己身心的枷锁,“你也在抗议着吧,死神……”
随着红晶塔扩张而龟裂的大地不住颤动着,就像是在抗议它对自己的伤害。疯狂蔓延的红色如同泄愤般肆意撕裂地面,而从中溢出则是如同鲜血般的朱红。
倾盆而下的雨骤然成了世界的恸哭,满怀压抑的等待,等待那名为审判的复仇:
毫不怜惜生命的世界不值怜悯,冷眼俯视伤痕累累的大地。徳卡雷并没从中感受到丝毫情感波动。
“无罪的羔羊打开卷轴,解开封印也就此决定毁天灭地。”
低声语出《启示录》中末日情景的徳卡雷瞭望远方,或许在红黑交汇的彼端有着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存在。
“漆黑之空响起如雷声鸣,白马之主,持弓戴冕,驰骋沙场,逢战必胜。”
徳卡雷似乎听到来自远方的马达轰鸣,并由此感受到了来者的坚决战意。单闭左眼,漆黑的视野中出现了驾驶银白摩托男子的身影,散发王者气息的他冷静坚定且不可一世,令人无比敬畏。
“红马之主,桀骜不驯,持刀挥舞,血染大地。”
即使被敌人团团包围,手持巨剑的黑发男子也没丝毫畏惧或迟疑。全力斩杀敌人的他像是注定了要掀起腥风血雨般,尽情沐浴在瓢泼大雨中。
或许,促使他如此拼命的并非无所畏惧,而是截然相反的极度畏惧。每每多争取一秒,那些如影相随的恐惧都会随之减少一分。
但当恐惧全然散去之时,也代表着他已无法呼吸。
“黑马之主,托端天平,灾厄随行,世间不宁。”
早已不具生命之人依然冒雨先行,只为先一步找到她们最为思念之人、
“绿马之主,高举权杖,所行之地,死神降临。”
抬头仰望天际,拖欠太久的审判骤然降临。
“GATE,这就是你所期待的讽刺结局……”
教皇的能力令徳卡雷能轻易看穿那些红色晶体内所蕴含的物质,那是不断循环反复的短暂生命。接触其便会在瞬间被控制,陷入急速生长或短暂猝死的状态。
“人类的生命以及真实的一切是无法被赝品所替代的,纵使你能建造出赝品塔,但这些可都是你所无法伪装的。”
或许现在说为时已晚,但徳卡雷对于这个受害者还是抱有一丝惋惜。GATE绝不值得怜悯,因为他非但残忍不已,而且还打扰了自己的计划。
“呐,其实享受别人扰乱自己的计划也是种乐趣。特别是当他完全打乱了你计划的时候,你便会由此获得更多的乐趣。”
并没转身之意的徳卡雷继续盯视远方“四骑士”的动向。可他也没疏忽缓步走向自己的来人。
“我可不这么认为。”语速缓慢的夜巡拍了拍自己的衣领,随后满不在乎的诉说起来,“调节详尽计划是非常麻烦的事情,特别是那人不止一次打乱你的计划。”
“看起来你对‘标靶君’的评价还真高啊。”反唇相讥的徳卡雷微微侧脸,随后露出了极为讽刺笑容,“不过,我对他的评价也不低。要来一杯吗,为我们达成共识?”
“随你吧。”
耸动肩膀的同时举起酒杯,夜巡所要庆祝的并非徳卡雷所说的,而是自己的旅程即将结束。
“我……有可能是个非常伪善的人呢……”
沉默不语许久的GULITY突然开口,从透色的鲜红中眺望外界,城市早已满目疮痍、破损不堪。
“只是因为父亲犯了错,所以才会想尽一切方法去补偿。有条件和目的的行动并非善举,或许这只是一种寻求自我安慰的方式罢了。”
如果父亲放弃了争夺,如果自己的生活和塔毫无关系,那自己还会站在这吗?
答案是否定的,那些和形形*觉醒者的邂逅都会不复存在吧。而此刻的自己也会只是一个普通教师,过着两点一线的简单生活。
“其实所有的善都是有目的的呢,老师。即便是再虚伪的举动,只要是善举都值得别人去肯定。”沉睡于红色晶棺中的少女缓缓开口,“我也一直在想,如果没遇见老师,现在的自己会是什么样?不,应该说,自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越是想要刨根寻底,就越是没法得到答案。既然如此,就不要多想了嘛~”
无法睁眼的少女就这样静静的躺着,既不算活着,也并非死亡的存在于红色晶棺中。
对她而言的拯救是什么样的呢?是剥夺她的生命令她不再痛苦,还是令她复苏却继续被世界所排斥……
为何世界总给人两个同样错误且残酷的选择,将人一步步逼入绝境中。明明是受害者,明明是最为无辜的人,却要承受他人所无法想象的痛苦。
“分担不了的话,那就将伤害她的东西杀死。”
可这样的错误举动又能给她带来什么呢?无非是让她变得更为自卑,更为悲伤。
或许,自己不是能拯救她的人……
“呀,老师又愁眉苦脸了。真是令人担忧呢。”
“是嘛?”
浅浅一笑的GULITY苦闷不堪,萦绕心头的疑问实在过于沉重,过于压抑,令自己难以释怀。
“这样的情绪可是会传染的,如果老师也对我这副表情的话,我……可能会哭。”
“对不起……”
不知为何想要道歉,GULITY突然感到万分自责:
悲伤也好,烦躁也罢,这些情感都不应由自己来表露。若无理由在悲恸者面前忧伤的话,那就该带上面具,接近所能去守护她。无论谁,令她哭泣都是不可原谅的,即使那人是自己。
“老师不要道歉哦~只要陪着我就好了。陪着我一起去寻找温暖。”
手牵手向前走,那任何伤口都会因此而被抚平。
——
被雨水浸湿的衣服如灌了铅般沉重无比,抬手以格挡迎面之击,从衣袖中倾出的是大量混浊不堪的水滴。
啪嗒。脚边所泛起的水花四溅声短促沉闷,艰难挡下巨力挥击的同时咬紧臼齿,快步后退的我调整了番重心并借此蓄积力量准备反击。
“咔嘎嘎嘎!”
沙哑的咆哮令人颤栗,微微弯膝以应对如疯牛般直冲而来的士兵,我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剑:
吱嘶!锋利的刃口摩擦着柏油地面自然划上。火星四溅间,那斩切骨骼和肌肉的坚韧触感由剑刃传至掌心。而双腿被我一并斩断的士兵则因冲刺惯性而旋起腾空。
啪啪。侧身小跳两步的我顺势抬剑,并在其坠地的前一瞬全力砍下。
“嘎……”
咔吱作响的肋骨被全然斩碎,随着剑刃的刺入,浓郁的腥血便像红墨般骤然泛开于水泊中。
雨水的冲刷令我的体热急速下降,上下齿间不住打颤的我也由此感受到了不属夏日凉雨该有的凄寒。
“看起来必须速战速决呢。”
密集的雨幕并未模糊眼前那片有增无减的漆黑。甩了甩湿润无比的双手,我知道“它们”并没简单了解我的意思。
“那,下一个是谁呢?”
将剑刺入地面的我摆出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而对面的士兵们也纷纷收起*支,抽出了放于腰后的大口径*。三人一组出列的士兵动作出奇一致,像是被人所远程操纵了般:
视野左侧的士兵突然起脚侧踢,竖臂挡下攻击的同时快速侧身,并趁其反应未及间猛力肩撞。士兵轰然落地的声响仿佛开战号角,令剩下的两人一并持刀上前。
嘶!锯齿明显的*撕裂了我咫尺之处的空气,下意识的后缩闪避,紧接而来的却是另把同样锋利的*。
啪嗒!踮脚铲起积水,利用四溅水滴做掩护的我果断拔剑砍下了袭击者的手臂。吸气的同时调整剑刃所向,快速后刺的我在确认剑身已贯穿士兵身躯后用力前挥。
乓!骤然僵硬的身躯被我笔直抛出,每每撞击地面,那防弹衣裂口中都会倾洒出大量的黑红鲜血。
“后面吗!”
人一旦高度集中意识,便能将自身的身体机能大幅提升。明明是踩踏水泊的轻微声响,可此刻的我却是听的一清二楚。
“偶尔挑战下自我也是件很有趣的事呢。“
四把*同时架在了我的巨剑上,不得已曲膝半蹲,我顺势将剑倾斜在地面。
嘀嗒。冰冷的雨点从鼻翼缓慢滑落,擦过嘴唇的同时也留下了淡淡苦涩。尽可能的睁大眼,我似乎看到了被无限延长的短暂一瞬。无论是因雨点滴落而溅起的水珠也好,因金属摩擦而产生的火花也罢,我都一目了然。
随后,脑袋中自然浮现出了如幻灯片般的连续镜头:
士兵的所有动作都是那么的清晰,好像一切都是即将发生的。均面无表情的他们像是在期待死亡般,毫无顾忌的朝我扑来。而与此同时,那些近乎流失殆尽的体热也开始了急速恢复……
能干掉,一起冲上来的那四个家伙,我都能干掉。
堪比岩浆的灼热之流在血管中不断涌动。用力握剑挥砍,那些士兵像空心木桩般被我轻松击飞。
“真是叹为观止啊,标靶君。”
整齐的掌声中混杂着语速平缓的冷嘲热讽。随之瞥视,正在话语的是那如断线木偶般瘫倒在地的士兵。这是个瘦弱异常的士兵,不但是他,似乎前来送死的士兵都不怎么健壮。
“不,只是这些士兵太次了。”
转动巨剑的我耸动肩膀,显得相当无奈:
就体格而言,之前那士兵绝对不符条件。毒瘾严重的士兵简直可以用瘦骨嶙峋来形容。而其他的士兵也相当奇怪,他们不仅发型相似,而且反应也相对迟钝……
唯一的合理解释就是他们并非军人。最起码,他们绝非职业军人,可令我倍感蹊跷的却是*还是动用了他们。
“迎战多少人才是人的体能极限呢?25,50,还是说连战100人?”
以我为圆心的圆形阵型骤然缩小,每隔一人便有一人出列。不一会,就有约莫100个士兵将我牢牢包围。
“当然是将你打趴为止了,徳卡雷.阿尔比昂!”
压抑许久的不满全然爆发,横挥巨剑以甩去粘附其上的鲜血。我已准备好输死一搏的准备。
“那让我就拭目以待了,愚者——砖加!”
屏息的同时观察四周士兵的一举一动:
这是不容一点疏忽和大意存在的决死之战。只有抢先掌握全局才能得到一线生机。
“灭。”
近乎同时拥来的士兵令我难以招架。原地旋身挥剑,虽说这道圆月斩并无法将他们全部斩杀,但最起码的,我也将他们击退了一定距离。紧抓这一机会的我准备从离自己最近缺口着手,将他们的阵型完全撕裂。
“哦啊啊!”
全力冲刺的我跃起肘击后退士兵的头部,并乘其后仰的同时快速突刺。快步冲前推开他,我也顺势抽回了武器。随后,其余的士兵便从四周一同攻来。
咔吱。剑刃之下的金属片在不住作响,伴随着我每每斩击或是格挡,其声都会越加响亮。
咬牙腾出左手以便反击的我用力敲打地面,当位于左臂之上红色剑纹再次闪耀之时,无数破碎的石块如弹片纷纷刺穿士兵的防弹衣。
“就现在!”
再次双手握剑,我毫不犹豫的砍向了那些因受伤而陷入僵直的士兵们。而与此同时,那积蓄在特殊金属片下的能量也随之填充于剑刃上。令其变得更为锋利,可怕。
咔吱咔吱。仔细观察一番,跳动于刃口上的是呈蓝白色的高热电流。
还真是把不得了的武器呢,我又在不知不觉间欠了千夜家一个人情了。
“真是相当出色的独奏呢。”
伴随讽刺意味严重嘉奖而来的是再次形成了圆形包围方阵的士兵。故作慵懒的耸拉双肩,我随之缓缓开口:
“比起那杂乱无章的合奏,我还是喜欢极具个人风格的SOLO。”
“哼嗯,深有同感呢。”
“那何不一起来飙上一段呢。”
眼前这黑压压的一片已完全超出了群架的范畴。不过,在感叹这人海战术者的实用性前,我是不是该鄙视下采用如此卑劣且无素质的战术的人。
“即便是不堪入耳的合奏,可站在这的每个人都是我徳卡雷.阿尔比昂的一部分。”
“啊,没错。这里的每个人都是被你控制的……你强词夺理的相当高超,我无话可说。”
将我团团包围的士兵仍没有动作。很明显,徳卡雷并不急于将我杀死,而是另有所谋。不过同样在拖延时间的我也不具丝毫压力,最起码,我已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那些士兵其实都是罪犯吧。”横尸满地的士兵均为短发,无一健壮的身躯更显露出了他们的真实身份,“想不到连军方的镇压行动也你算计之内……我想你早就在还暗地将绝大部分的罪犯控制住了。”
先前见过他操纵木偶,所以对他能控制人这件事,我也不是很惊讶。只不过,他所能同时控制的数量实在有点多。
“很明显,引起囚犯集体暴动的罪魁祸首就是你。随后你在利用军方镇压,秘密的将士兵和罪犯的身份互换。”
我的声音逐渐被雨声所掩盖,快速瞥视一番,前排的士兵没有一点动作的征兆。
“真是相当犀利的推理。看起来,比利斯家族挑了一个最为棘手的人做标靶呢。”
一个军官模样的高大男子从人群中缓步走出,虽然我能确定绝不是徳卡雷本人,但他一定是徳卡雷话语的传递者。
“忽略了你的存在真是我最大的错误。比利斯也好,LIONHEART也罢,他们都因你的存在而付出了惨痛代价,而我也吃了不少苦头。不过,放任天平向你无限倾斜也不是我的风格……”
饶有兴致盯视我的军官独自踱步而来,全然一副全局掌握的架势:
“依你的看法,我该如何做,才能令局面显得稍许平衡和有趣呢?”
“把我干掉,不,比起单纯的干掉我……控制住我的话会更喜感些。”
能淡定说出自己悲剧下场的角色通常会很具人气,但我不清楚像我这样的自嘲会不会有助于加固形象。环顾四周一番,那些表情淡定到极致的士兵令我倍感压抑。
似乎……在这说这样的话,完全就没效果啊……
“看来我的计划也被你识破了,真是太遗憾了。”
“啊,更遗憾的是,我不但只想打乱你的这个计划。”
由下至上的斩击将军官一刀两端,当那浓稠之血扑面而来时,我也准备好了将每一个徳卡雷都杀死的准备:
“我要打乱的……是你和罪核之塔的全盘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