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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而沉重的步伐，沉默让人觉得压抑。
这支队伍不会轻易停下来的，可是现在，前面的古泉和长门都一动不动。
“小心！”橘京子喊道。
像我这种普通人，在这个地方，再小心也没有用。我所能做的，只是用酸疼的左臂抱紧朝比奈学姐。至于后背上令我很辛苦的春日，那家伙还在沉睡之中。
我好像 听见了什么“嗡嗡嗡嗡”的声音，像是蜜蜂一样。
我注意着长门的表情和动作，并准备时刻跳跃闪避。最担心的是什么怪物从脚下冲出来。
“嗡嗡”的声音好像越来越大了，耳朵有点儿受不了。
“什……什么声音？”朝比奈学姐好像怕冷似的和我挤在一起。
要是知道就好了。明明那道亮光就在不远处，究竟是谁搞出这么多东西来刁难我们？是你吗，春日？你关然不想让我接近那东西吧。可是现在没办法了，即便是老实巴交的我，也无法迁就你的任性了。还是乖乖的放我们过去吧，你这个死女人。
长门慢慢的转过头，用那玻璃一般的眸子对着我，一副想要商量什么的表情。
你是不是想背春日？那好，没问题。这个女人已经令我手臂酸疼了。
“我无法消灭它们。”
消灭它们，谁？
橘京子不安的看了眼长门。
而外星人则依然用她那毫无变化的声调说道：“数量太多。如果我过度使用能量，将无法维持‘斥力场’。六分之一‘融合’将无法安全进行。”
什么数量太多？再说一次，我讨厌猜哑谜。
“啊……阿虚，”朝比奈学姐惊恐的晃了晃我，然后用手指了指前方，“那是……虫子？”
虫子？池田小姐最讨厌的虫子？我终于明白了“嗡嗡”声的制造者。即便是我面对过很多怪物了，譬如说春日的变态神人，计研社长的大蟑螂，迷你裙的刺客朝苍凉子，以及刚才那个Pictimes，而现在出现的情景，请导演和编剧容我即兴发挥一下。
妈呀。
BBC行星地球上曾经有一期节目，说的是某草原上一种鸟群居的故事。十五亿只鸟住在一起，从草原上飞过。而我现在看到的场景和那类似。
铺天盖地，遮天蔽日。
犹如蝗虫虫灾一般。
刚次还是“嗡嗡”的F小调，现在已经是G大调了。
哪有这么多虫子呀！
我们几个人瞬间被卷入了一阵黑色的旋风之中。到处都是豆大的黑色虫子。
“啊——啊呀——”
朝比奈学姐放声惨叫，紧紧的拉住我的手臂。古泉一树皱紧眉头，发出几个小红球——根本就无济于事。这么多虫子你杀的完吗？没带够小球吧？
长门还是以询问的眼神看着我。虫子在她身边飞来飞去，好像不敢接近她。
别那样看着我，快想想办法呀！
“啊！”橘京子痛苦的叫了一声。
我觉得钻心似的疼痛。一看，自己的手在流血。我的心一凉。
这些虫子吃肉呀！真的在吃！
朝比奈学姐缩在地上，用手抱着头，放声大哭。我发现学姐的手臂已经好几处流血了。
啊，脸颊又被咬了一口。
我的手一松，春日从我的背部滑到地上。还有这女人呀。我怎么忘了，被虫子咬伤了怎么办？
咳咳。我还是顾自己好了。
这些虫子根本不咬这个女人！
废话，她造出来的东西会咬她吗？
我不由得咒骂了一声。后颈又被咬出血了。我想保护朝比奈学姐。
快想办法呀，要我们被这些东西吃掉吗？
长门迟疑了一下，手指弹出一脉紫色的闪电。一堆虫子落在我的身上，真恶心呀。
嗡嗡嗡的，令人头晕目眩，我快连古泉都看不见了。救命呀……那个……那个超能力者……
轰的一声。
什么东西，终于有人出手了吗？我们几人迅速被一片橘红色的东西包裹住了。
啊，身上的疼痛消失了，好像虫子都不见了。我惊愕的抬起头，长门和古泉的目光都落在橘京子身上。
怎么回事。
我顺着他们的目光，找到了橘红色的源头。
不敢相信，橘京子在燃烧。
在火焰外面，还是黑压压的虫子。这些东西好像很怕火，不敢靠近我们。
这分明是火，但只是让人觉得温暖，却一点也不灼热。太神奇了。
“快点儿！”火焰中心的橘京子一脸正色，“我们必须快点离开这里，我支持不了多久了……”
原来这家伙的超能力就是这种火焰呀。
哦，照这样下去，我们全都被烤熟了，然后橘大姐的火焰一熄灭，各位虫子就可以张开大口吃了。我想给我身上撒点儿盐行吗？
法力燃烧呀。
我赶紧过去摇了摇朝比奈学姐。她的哭声比那些可恶的虫子更能折磨我。
“朝比奈学姐……朝比奈学姐，还好吗？”
“呜呜……”
学姐抬起头，泪眼婆娑，脸颊上被虫子咬的都是血。
该死的东西。
“还……还能走吗？”
本以为娇弱的朝比奈学姐会摇头，没想到她勉强爬起来，冲我点了点头。
“快点，没时间了！”橘京子好像很虚弱。
我赶紧背起春日，混蛋，这女人头撞到了地上，一点儿破事也没有。
一不小心和古泉的目光碰到一起，他苦笑了一下，说：
“很辛苦呀。”
长门看了看四周，然后用手指了一个方向。
“这里。”
能在火光之中辨知方向的人，只有她了。于是我们全跟在她身后，橘京子就走在我前面。
被她的火包围着，很舒服。
“你……还好吧……”我轻声问道。
她转过头，面色苍白，还是勉强的一笑。
在火焰中的少女。
忽然发现，她的衣服……衣服好像……好像慢慢烧没了……不会吧，明明我们都好好的她怎么会……
燃烧是需要燃料的，难道这火焰的燃料是她？
我的心再次一凉。
橘色的火焰，很温暖。
***
我已经不敢正视我的前方。一个少女正遭受着火刑。如同烈焰中的凤凰，奥尔良的贞德一样。
如此残忍的事，是你期待的结果吗，春日？
沉重而单调的脚步，我相信，在我身边哭泣的朝比奈学姐一定没发现橘京子在燃烧，否则她一定会晕过去的。而前面的长门和古泉，一定是知道了怎么回事，都没有回头观望，默默的前进着。
怎么，你们将这残忍的场景留给我一个人吗？
有一股焦臭味。
我害怕的抬起头，橘京子的头发已经开始燃烧了。她赤身*在橘色的火焰之中。
“橘……橘小姐……”
“嗯……？”她连头都没有回，声音像老了几十岁，从这一个字中，我就能听出来她强忍的痛苦。
“还是算了吧！让这火焰熄灭！”
哭泣的朝比奈学姐被我的吼声吓了一跳，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转。
“怎……怎么了，阿虚？”学姐果然什么也不知道。
橘京子忽然停了下来，她前面的古泉和长门也停了下来。
“我是凉……凉宫小姐选中的人……”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也是佐佐木小姐选中的人……可我，可我从来没有接近过凉宫同学……”
长门忽然转过头来，以不知所措的神情望着她，然后慢慢的点了点头。
“是这样呀……”橘京子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了……”
她转过身子，一阵温暖。
还有一阵焦臭味。
可恶。
作为普通人的我，只能说这种话了。
她伸出缠绕着橘色火焰的手，抚摸着春日那漆黑的头发。
“怎么说呢，”她想了一会儿，“我们这种人被称为怪物。”
“而我，是怪物中的怪物。我居然拥有两个身份。”
“一直都想将您的能力转移给佐佐木小姐。这对您来说，也许是个伤害。失去‘神’的力量的您，机关，未来人，资讯统合思想体，恐怕都会失去兴趣吧。到那时，您的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了，您又会孤独起来。这对您来说，恐怕是一种深深的伤害吧。”
橘京子慢慢的行了个礼。
“真……真是对不起您。”
“橘小姐……”
“那么，各位，就到这里了。”橘京子一脸坚毅，“请快速离开这里。”
快到了吗？
长门点了点头，古泉却连头都未转过来。
“那么你真的决定了？”古泉低声说道。
“是的，古泉先生。”橘京子说道，“我仍然可以支持一段时间，那些虫子怕火的同时，也很喜欢火。我来吸引它们，你们迅速离开这里。”
这怎么能行，那你呢？橘小姐？
“像我这种怪物，本来就不应该打破自然法则生存在这世界上的。”她微微一笑。
不要说这种话。什么不应该存在于世界之上，既然你们存在，就有存在的理由。用那种借口来否定自己，算什么！
“没有时间了……”她说。
“到底……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阿虚……”朝比奈小姐在眼泪中一脸茫然。
我可不能容忍这种牺牲。
我们走到噬魂之链前，就注定要一个一个死去吗？
“不行，我不走了。”我说。
橘京子一愣。
“走吧，”古泉背对着我，低声说道。
“牺牲别人的生命好让自己存活下去，这种事情我办不到！”
“还是走吧，”古泉转过身来，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微笑道：“绪方还在等我呢。”
我沉默不语，长长的出了口气，拉起朝比奈学姐，痛苦的向前走去。
“那么，再见了，各位。”橘京子说道。
橘色的火焰像血液一样涂满了整个空间。我背着春日，古泉拉住朝比奈学姐和林原同学，奋力跑出火焰。长门跟在后面，不断的用闪电消灭跟过来的虫子。
我们跑了很远很远。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了。环视身后，远处那橘色的光渐渐衰弱，然后消失在黑暗的空间之中。
“可恶。”
只能这门说了。春日的身子略微有些发烫，我将她放在一边，自己则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地上。
朝比奈学姐似乎也知道了橘小姐没跟过来的原因，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过，她没有哭出声来。
朝比奈学姐，我亲爱的朝比奈学姐……
亮光就在我们前方。我们想要的东西，“噬魂之链”就悬浮在半空。那条黑色的锁链如同细蛇一般缠在一起，放出耀眼的光芒。我几乎无法正视。
这就是凉宫春日的分离物，噬魂之链吗？
可以消除羁绊的东西？
可以决定我和凉宫未来的命运？
绪方和橘小姐用生命换来的东西？
我如何向古泉交代，绪方不会再回来了，我如何向佐佐木交代，橘小姐消失了？
没办法了，没办法了，来吧，吞噬我的灵魂吧。
***
林原熏看着那亮光，露出惊恐的神情。我知道她很害怕。面对死亡是很害怕。可我也无能为力，我所能做的就是将她推向死亡。
她是春日对我的感情，我要做的就是将这份感情置于死亡。
来吧，甜蜜的死亡。
长门从黑暗中走出来，一脸冰冷。面对我询问的目光，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这说明，橘小姐已经……
就在我们沉默不语的时候，我身边的春日发出纯白色的光。
这女人又怎么啦，惹得麻烦还不够多吗？
朝比奈学姐用手捂住嘴，一脸害怕的样子。
“要开始融合了……”
啊，受不了。
春日要开始吸收封闭区间内的六分之一碎片了。
凉宫强烈的感知到自身的不完整，她陷入了恐惧之中，用沉睡来逃避这个现实世界。如同“碎破之晶”给她带来的伤害一样，在“噬魂之链”面前，她也显示出了普通少女的害怕。这么快就要强行回收自己的碎片了吗，春日，先是那六分之一，然后是林原同学？
我忽然发现有人正在试图唤起我的注意，长门用手拉住我的衣角，怎么啦，有什么话要说吗？
“危险。”
什么危险？
“凉宫春日已经及其不稳定，请让开。”
我赶紧向后退了几步。
“现在要怎么做？”我望着那个全身发出刺眼光芒的少女，此刻的她，如同**一般。
“让她融合。”长门慢慢的说道。
朝比奈学姐的眼泪一下子出来了。
“可是这么大的碎片融合，依照林原小姐的理论，会产生巨大的爆炸。大家……都会死吧。”古泉沉思了一阵，“我们所做的所有努力，岂不是白费了吗？而且林原小姐会被二次融合，到时候，所有的生命都将在神的梦中死去。世界再次从单细胞 ……”
“我就是来防止融合冲击的。”长门一字一句的说道，“咨询统合思想体不希望人类消失。我的任务从‘毁灭凉宫春日’改变为‘安全融合六分之一碎片’。”
安全融合？春日的碎片可以安全的融合进她的身体里？
“只要展开斥力场。”长门轻声说道，“我目前的能量可以展开斥力场。将‘凉宫春日’屏蔽于‘斥力场’内，然后令其融合。融合所释放的巨大能量将被斥力场阻隔……”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听起来，事情似乎没有想像中那么糟。当初长门抓住我，将我关进“斥力场”内，说可以防止反噬之力吞没我。看来斥力场可以阻隔外界巨大的能量波。
“你的意思是将凉宫同学关在斥力场内，让她爆炸？”古泉问道，“这的确是个很厉害的想法。斥力场阻隔了能量波，里面的爆炸便不会伤害外面的生命。如果这样的话，三分之一的融合，也可以安全进行吗？”
“不行。”长门微微摇了摇头，“六分之一融合释放的能量和三分之一释放的能量不是一个数量级的。斥力场无法阻止。”
“那咨询统合思想体呢？”古泉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它可以阻止吗？”
长门以一个冰冷的眼神回敬了他一眼。
“咨询统合思想体无法直接阻止银河中的任何事件，”她说，“只有来自于生命之树的我们，可以以实体活动。”
一阵沉默。
春日发出更耀眼的白光。她那安静的睡脸上没有任何异样。神在沉睡之中，所有生命在神的梦中毁灭……
“要开始了。”长门说道，然后以那无机制的眼神望着我，“我，”她顿了顿。
什么？
“一个核心将会失去。”她说，“替我将剩下的核心送给长门有希。”
“长门，你说什么核心消失？”我的心头忽然掠过一丝不安。
“我不是你所指代的那个长门有希。”她说，“我是生命之树的第三个果实。第一个长门有希已经死在了四年前的冲击之中。第二个长门有希正处于待机状态。我的核心不希望她被咨询统合思想体回收。生命之树正在枯萎。第四个、第五个即将会有缺陷。第六个、第七个的产生是极小概率事件。我和我的核心希望长门有希存在一个完美的个体。”
“所以，”她的瞳孔里映出我的倒影，“我和我的核心恳求你们将二号的核心归还于她。”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要干什么，长门，你想死吗？
“要用核心来控制巨大能量，负荷会使核心崩溃。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完成凉宫春日的安全融合。除此之外，别无意义。我不是你们所认识的长门有希。她的核心之中，已经有了人类的感情和羁绊。我不是她。她从生理上来说是个完美的个体，而精神上属于病态。我的‘死亡’才会使他再次拥有核心。”
我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愣愣的望着她。
春日发出更加灼热的光，如同在燃烧一般，我几乎看不清她的脸了。
“古泉一树。”长门二号低声说道，“六分之一碎片会在二分二十八秒后以第一宇宙速度冲到凉宫春日身体上。超高速使我没有足够时间驱动和展开斥力场。斥力场将消耗大量的能量，我必须在碎片接触凉宫春日一直到融合完这段时间内维持。不能过早展开。所以，请你将碎片降速。”
“这样呀，”古泉笑了笑，“愿意为您服务，就交给我吧。”
我作为一个没有用的男人只能拉着朝比奈学姐远远的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们。学姐晃了晃我的手臂，啜泣道：“长门同学……会死吗？”
她不是长门。我只能这样安慰朝比奈学姐，这个苍白的借口，连我自己也安慰不了。
在这一段时间里，林原同学一个人站在噬魂之链前，像是忘记了所有事情似的。我不敢同她说话，生怕等会儿自己下不了手。
“来了吗，妹妹。”她有气无力的说道。
在漆黑的封闭区间上空，闪着一道白光。如同发射出去利箭一样，发出刺耳的声音。
“来了！”古泉大声说道。
长门慢慢的走到春日身边，然后点了点头。
一颗美丽的流星。
古泉看准了方向，伸出手去接。白光照在他那苍白的脸上，他好像很吃力，被碎片撞击的不停的后退。
他闭上了一只眼睛，使出了全力。
那团白光的速度略微慢了下来，古泉的鞋子已经和地面摩擦出烟来了。
长门不慌不忙，慢慢的伸出了一只手。
忽然古泉惨叫一声，倒在地上。那团白光像火箭一样冲向春日。
“长门！”
那纯净的瞳孔，以及那弱小的身影，被白色的光淹没。长门那苍白色的斥力场将她、春日和碎片包裹起来，接着我听见小女孩凄厉的叫声，那六分之一吗……
巨大的爆炸。我和朝比奈学姐被气浪掀翻了好几个跟头。我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
你……你在干什么……
想要她死吗？
你其实想要她死，对不对？我……我……
模糊的视线，她的身影……
不管怎么样，请不要这样对她……
住手……住手……住手！！！林原熏，你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而去杀人吗？？？
全身都很疼，我用尽力气坐了起来
我忍着疼痛爬起来一把将她推到在地上。
她掐住春日的脖子，她想杀掉春日！
融合所释放的能量令春日身上的衣服全部汽化了，我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然后用冰冷的眼神望着倒在地上的林原熏。
为什么要杀春日，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无辜的。
“我也是无辜的。”她说。
我无言以对。
“我不想死，为什么你们都要我死呢？”她痛哭流涕。
我看了看四周，古泉一树倒在不远处，一动不动，看样子是晕过去了。长门二号已经彻底消失了，只留下一个闪着白光的“核心”。朝比奈学姐全身是伤，还未苏醒。春日，春日，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吗？
凉宫春日一脸平静，依然在沉睡之中。
她已经收回了六分之一碎片，在短暂的时间段内，她又要吸收剩下的三分之一了。
我该怎么办？我想起了鹤屋学姐的话。
相比之下，我付出的代价要小很多很多。绪方、橘京子、长门和林原付出的是生命，我还有什么借口退缩？
可我真的要将林原同学推向死路吗？
她双手抱着膝盖，坐在那里，不停的哭。我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组去安慰她。
一直沉默着。
噬魂之链发出苍白色的光芒，仿佛在召唤我。
“我们没有时间了。”我说。
“可……可我……可我不想死……求你……求你，再让我多活一阵……再让我多活五分钟……”
“……”
“我很惹人讨厌吧……给你们带来……这么多麻烦……”
“不是。”
“你……骗我……就如同你在骗凉宫……一样，你总是装的……什么都不在乎……其实你很害怕失去那些人……你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是吗，春日总说我是个笨蛋。”
“你在否定……这份感情，你在否定我……”
“……”
“你的……朋友，古泉一树，受到……剧烈的撞击，手脚都……被折断了，他已经痛的晕了过去……我们走到这里来，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三个人都死了……如果我……不死的话，你怎么能对得起那些人的付出？”
“……”
“所有人都希望我死……”
她呜呜的哭了起来。
真拿她没办法，我走过去，用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
“你走吧。”
“……”
“跑的越远越好，我知道，你下不了伤害春日，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板吧。”
“你……”
“本来你就没有义务拯救我们，也没有义务拯救这个倒霉的世界。为什么要用自己好不容得到的生命去换取别人的存活？你走吧，这一刻，我已经完全想通了。我们都是自私的在威逼你。以前的我，真的很傻，吵吵闹闹的反对长门伤害春日……”
“阿虚……”
“我真的想通了，”我说，“望着安然沉睡的春日，”那个女人由我来毁灭。”
“不要！”
“你下不了手，我可以。大不了我们都被反噬到黑洞里去。反正我已经没有脸去再见古泉和佐佐木了。你好好活着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我不准你伤害她。”林原熏张开纤弱的双臂挡在我面前，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珠。
“那个女人和我一样，都该死！”我说，“你不该死！都怪我们的邂逅，当初要是不相遇的话该多好！”
“啪。”我被打了一个耳光。
“我的存在就是她对你感情的证据！”她沙哑了声音，“什么不要相遇，这对她来说，太残忍了。你没有资格这样否定我！”
我捂着生疼的脸，一言不发。
“事情到了这一步，我能不死吗？”她颤声说，“可是……可是女孩子总想在她喜欢的人面前……撒娇一下……你……你怎么能毁灭她呢？还是毁灭我……好一点……”
她环抱着双臂，轻声说道：“其实……我到底算什么呢……根本就不能算是一个人……最多也就是你和凉宫姐姐的回忆而已……我试图想要造出一些和你接触的记忆……却全都是凉宫的……接吻也好，拥抱也好……虽然这些都发生在了我的身上……但我那时的感觉……都不是我的……都是凉宫的……都是她曾经的感觉……我只是在她梦中的一个玩偶……”
我从来没有这么虚弱过。
萌芽中的花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