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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ve Maria! Jungfrau mild,
Erhöre deiner Kinder Flehen,
im Tal der Tränen sei uns Schild
lass mein Gebet zu dir hinwehen.
Wir schlafen sicher bis zum Morgen,
dein Sternenmantel deckt uns zu.
O Jungfrau, siehe unsere Sorgen,
O schenke unsern Herzen Ruh!
Ave Maria! ...
志筑仁美的家是拜佛教的,所以對於這些聖歌完全沒有概念.不過志筑從小就被
強迫學習五國語文----日語之外,就是英,法,德,跟西班牙語,因此倒是能夠聽得
懂歌詞內容.儘管如此,偏偏主唱的女高音是義大利來的 Maria Callas Otello
----說真的,那還真是一個囉哩囉嗦的名字啊----她的德語發音根本一整個不正
確,雖然歌聲很美,卻讓志筑仁美聽得根本想要大聲笑出來.
然而對志筑仁美來說,真正幫助她不至於笑出來的人,是那一個負責用小提琴伴奏
的男孩子,跟她同齡的上條恭介.
小提琴神童,報紙上是這麼說的,但志筑 仁美之所以會來看這場演奏,倒不是她能
決定的,而是上條恭介正好是她的鄰居,他的父母也認識自己的父母----因為上條
的父親是志筑的父親的下屬,並且音樂廳的門票也是上條的父親送的,不然志筑的
父親也不可能帶全家來這裡.志筑的父親其實比較喜歡的是日本的傳統音樂,或者
是演歌,這連帶地影響了志筑志筑仁美,因為她本來也對古典音樂沒有什麼興趣,
也沒有什麼認識----然後在這天晚上,志筑仁美開始愛上了古典音樂,尤其是小提
琴的獨奏曲.
上條的家雖然是獨門獨院的樓房,但只有三層樓高,屋齡大概比上條的爺爺還老.
不過志筑仁美平日上下學,或者是要去修習茶道跟日本舞的時候,都會經過這裡,
然後也會聽到院子裡面傳來小提琴的演奏聲.
上條恭介幾乎每天都在練習,舒伯特的Ave Maria已經被練習到滾瓜爛熟的地
步,可是他還是不斷地重複練習著.根據美樹爽的統計,他大概是每天要練習
八個小時,都在練這一首曲子.
偶爾上條恭介會拉拉其他的曲子,但都沒有拉超過兩次.最後成果怎麼樣,
志筑仁美並不清楚,可是她只要聽到上條恭介開始拉起 Ave Maria 的時候,
她就覺得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其他的東西還要更重要了...
有一天,志筑仁美搭乘著加長型禮車,準備要去參加表姊琴吹紬的大學入學前
宴會的路上,忽然看見了前方發生了一起交通事故,一輛垃圾車忽然翻覆,大量
的垃圾袋傾倒一名正在嘗試著騎腳踏車的少年身上...
"上條!"
接著志筑仁美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少女嘶吼聲,哀慟而淒厲,接下來一個藍色短髮
的少女從路旁的社區公園衝了過來,志筑第一眼認出了對方就是美樹爽...對,
她的同學,她爸爸好像也是自己爸爸的下屬...吧?總之她好像也是住在這附近的
某棟公寓的樣子.
不過呢,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遭到了嚴重的意外.志筑仁美立刻拿起了放置在
禮車後座電話筒,對司機說:"停車,趕快去救人."
"好的,小姐,我立刻打電話叫救護車."
"就用這輛車吧!"
"可是,大小姐,琴吹家的宴會..."
"雖然是表姊,但其實是一表三千里之外的親戚,我不去也沒關係,有我媽出席
其實就夠了."志筑仁美說:"救人要緊."
在司機,美樹爽,還有公園裡面的所有人搶救之下,被垃圾堆掩埋的少年很快就
被救出來了,但全身都是傷痕,同時也奄奄一息.所幸的是志筑仁美的加長型禮
車立刻成為救護車----雖然事後的清洗就耗費了三萬歐元----所以被救的少年
終於能夠活命了.
可惜的是他的左手卻再也沒有復原的希望了.
更可惜的是那個少年就是昔日的音樂神童上條恭介.
"上條恭介...不...這...太殘酷了..."志筑仁美緩緩閉上了雙眼,身為大小姐
所受的訓練,讓她就算在大受打擊的情況下,也只能默默地表達最低限度的扭曲
表情.
"皮諾可,手套."黑傑克醫生讓助手脫下了雙手上的橡膠手套,一面洗手,一面對
手術室的天窗後面的志筑仁美說:"我已經儘了一切的可能了,剩下的,就得看他
自己的奇蹟了."
"自己的奇蹟?"
"妳說這孩子是基督徒吧?我是沒有宗教信仰的,但我相信有神的存在."黑傑克
說:"不管是什麼樣的宗教信仰,都相信奇蹟是自己所創造出來的,而不是被賦予
的事情.如果他真的是妳所說音樂天才,是不會這麼容易就被打倒的."
"這...倒也是沒錯呢..."但志筑仁美並不相信會有這麼簡單的事情.
黑傑克微笑了一下,說:"說好的五千萬元呢?"
領走了現金之後,黑傑克跟助手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可是志筑仁美的情緒
仍在不斷地起伏著...
實際上當她去找黑傑克之前,曾跟上條恭介的音樂老師交談過.
"這對他來說,或許是一件好事呢!"
"千秋老師,你是什麼意思呢?"
"上條是一個很有天份的學生啊,可惜再也沒有進步的可能性了."音樂老師說:
"我也在稍早之前就跟他這樣說過:'你不能總是滿足於當一個小提琴家.'結果
他似乎很不開心的樣子...唉,難道他沒看出來嗎?現在他就必須看出來了."
志筑仁美心想,千秋真一的這番話對上條恭介來說,恐怕比車禍跟殘廢還要殘忍.
不過這並不是志筑仁美最介懷的事情,而是美樹爽幾乎每天都來醫院探望上條
恭介的這件事.
因為志筑仁美的拔刀相助,美樹爽現在成為了她的好朋友,她幾乎一開口就在談
她如何去給上條探病的事情.
志筑仁美暗地裡非常嫉妒美樹爽,但也同時羨慕她,身為小家碧玉的美樹爽顯然
比較能夠接近上條恭介,而且她也不需要一放學就去學什麼日本舞,茶道,古琴,
或什麼淅瀝呼嚕的外國語文...如果沒有這些補習的話,她就可以天天跟上條恭
介在一起了,不是嗎?
偶爾有一次,她終於找到了一個時間,前去探病,卻發現美樹爽跟上條恭介的上
半身正激動地交疊在一起,難道他們...
接下來,志筑仁美滿臉通紅地跑出了醫院,她不敢再看下去...
然後,她忽然覺得一切都變得好像可以很開心...好開心...最後似乎自己像是
在街上跳起舞來的樣子...
朦朧中,她似乎記得最後看到的是綁著雙馬尾的粉紅色短髮少女...喔,應該就
是鹿目圓吧?聽爸爸說,鹿目圓的媽媽是同事,似乎天天都在盤算著要如何將她
爸爸給擠下台?啊,這不重要啦,鹿目圓,跟美樹爽一樣,都是自己的好朋友啊~
接下來似乎自己正準備做一個很開心的事情,但是什麼樣開心的事情呢?志筑
仁美已經忘記了,因為她只記得自己似乎躺在倉庫的水泥地板上,四周躺滿了
陌生人,然後大批的警察跟救護員圍繞在自己身邊,還有自己的爸媽涕淚縱橫
地說著一連串抱歉讓她被沉重的課業壓力搞到精神崩潰之類的話語.
當然啦,接下來所有的補習都沒有了,她還可以光明正大的天天去醫院做一些
奇奇怪怪的檢查,當然她也順便去探視一下上條恭介.
更讓她驚訝的是:
上條恭介的左手居然復原了!
奇蹟就這樣發生了...
即然發生了,那麼...志筑仁美想起了黑傑克醫生的話.
奇蹟要靠自己去創造.
一想到這件事,那麼說不定我也能創造一個奇蹟呢!
美樹爽,不管妳究竟跟上條恭介進行到什麼程度,我都應該正視我自己對於上條的感覺.
於是,志筑仁美對上條恭介開口了.
"上條同學,有件事情可以請教你嗎?"
"什麼事情呢,志筑同學?"
"你...跟美樹同學...在交往嗎?"
"她只是我的青梅竹馬跟好朋友而已啦,就像我的妹妹...不,像姐姐呢!"
然後兩人開懷地一同笑了起來.
好,美樹爽,這可是上條說的,我相信他.
現在,妳若不表白的話,那我就要讓上條恭介成為我的男人.
志筑仁美心想:
我要創造奇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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