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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翻][細音啓][X·E症候群]黄昏色の詠使い 09 ソフィア、詠と絆と涙を抱いて(TXT下载已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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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17 | 编辑

猜你喜欢: 木星在住, 2djr, www2djr


第八卷台湾角川貌似是11月中旬发售 在那之前应该能完坑

既然[哔哔]系列都有人翻了 那么我染指一下黄昏应该不会被喷死吧 恩

这一卷是Xins出场最多的一卷,也是Xins在征得Evhemary同意后劈腿(大雾?)的一卷,所以无聊的来自翻了。最后一卷看有没有正太控接上吧……

部分名词(包括拟声词)以及赞来歌不翻 建议意会 或者等台版的翻译们创造【奇迹】
[]内的内容可以当成注解 粗体为原文中加点部分


转载请务必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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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細音啓
插画:竹冈美穗
汉化:枯草色外套
首发:SOSG动漫社团:http://www.sosg.net
  仅供个人学习交流使用,禁作商业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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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尊重翻译者的辛勤劳动,如需转载请PM本人
  本文特别严禁转载至SF轻小说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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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发表于 2009/10/17 | 编辑

……奈特、我有一个愿望
也许、是个十分任性无理的愿望。
但是无论如何都想说出来。
那个呢、我——


序奏『遗忘之物』


「凯特,还在整理书籍么?」
——随着背后响起的脚步声,穿着嫩草色套装的女性教师走了过来。
金色的头发和柔和的面容。凯特·蕾奥斯艾丽——从教师补成为教师还没多久的新任教师。
「米拉老师才是,今天值班么」
「啊啊。因为职员室的灯亮着,还想着是谁」
向着坐在椅子上的凯特,戴着眼镜的男性教师耸了耸肩。让人联想到研究者的白衣,遣词用句之间也能感到知性的气息。
名咏式专修学校多雷米亚·阿卡迪米。
两人所在地是总务栋二楼的职员室。白天的授课和放学后的社团活动结束,学生和老师都已在家里吃过晚饭的时刻。值班的米拉在意这个时间凯特留下来的理由也是当然的。
「抱歉,让巡视的人增加了工作量」
用手遮住嘴边的苦笑,凯特的另一只手伸向桌上的茶壶。
「虽不能说是略表歉意,来一杯热茶么?」
「不,还是不用了」
真少见。
拿着茶壶凯特歪了歪头。
「刚才犯困的时候和泽塞尔以红茶种类决胜负,那时不小心就喝过头了。……一直没出结果,各喝了二十杯」
「真的关系很好呢」
「别说了」
带着往常一样的麻烦表情,米拉摇了摇头。
泽塞尔也是学校的男性教师。和米拉从小学开始就有了交情,就职也相同。好像是写作孽缘读作挚友的青梅竹马。
「话说回来,那是什么书?」
「这个么,这是——」
坐在旁边的米拉探过身子。凯特把堆成小山的纸堆推到他的面前作为回答。
「考试的答卷。……虽然是三个月以前的东西」
纸堆最上面的答卷,瞥了一眼上面写着的学生的姓名,米拉的表情略微浮上一层阴云。
「这是——那个时候,库露耶露·索菲尼特的吗」
「恩」
不会忘记。
暑假结束以后马上迎来的模拟试验。其中,凯特所负责的一位学生,名为库露耶露的少女突然倒下了。
她陷入意识不明的状态,一时间徘徊于生死之境。
那时,她在倒下之前写下的解答是——

问题六
归纳论证了人工触媒和自然触媒效果的相同点,以及相异点的查尔夏·因·亚休加尔特教授的实验完成的时间、实验场所、以及为什么在那里能够完成实验的理由的个人见解和和社会见解的比较


请回答

解答六
《实验时期》 gobre-l-bet 1,119,549,261
《实验场所》 sbantelopia-l-net 715,372,453 sbantelocia-net 211,806,011
《社会的见解》 记录对象外
《个人的见解》 记录对象外

到底,这是什么意思呢。
谜一般的文字和巨大的三位数的罗列。还有『记录对象外』这个单语。剩下的问题也全都写着类似的解答。并不是学生随随便便念出的答案,仿佛是从巨大的辞书历史书中取出一部分然后贴上一般的文字的罗列。
「虽然现在才说出来,当时看见这个的时候感到了一股寒气。……那孩子[库露耶露],到底为什么写出了这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呢。就算是在失去意识前朦胧之中,这样的答案……」
拿着茶壶的右手微微发抖。用左手紧紧握住,凯特把茶壶递向嘴唇。
「嘛算了,我也在工作闲暇时候考虑过,果然没那么容易解答出来」
「……啊,不。抱歉,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那个……」
凯特慌忙向苦笑着的米拉摆手。对,以前也和米拉说过这个解答的事情。那时就已经判明了。那是——这个答卷的语言和名咏式使用的瑟拉菲诺音语很相近,是别种语言的可能性也很高。
无论何种书籍都没有记载的未知语言。
那为什么库露耶露这名少女会知道呢。尽管想找本人直接询问,凯特至今仍然自己一个人在思索着。
「但是,说起这个,名咏式也是这样」
双肘撑在桌子上的米拉微微苦笑。
「就算是瑟拉菲诺音语也一样。什么时候由谁所作还不清楚的语言。我们却理所当然一样的使用着」
「那个……但是,'什么时候诞生'这种事,不如说完全了解的人已经不存在于这世上了吗?」
现在放在桌子上的铅笔也好墨水笔也好,最初是由谁做出来的呢。我们只是单纯的没有在意而已。
「也是……也许就是那样也说不定」
于是,他放松了表情。
「我们总是忽视并且忘记。以前的同级生的长相,姓名。」
「我也记不起三天前晚饭吃了什么」
从长袍里取出蓝色的手账,凯特翻看三天前的页面。当然笔记上并不会记载晚饭吃了什么这种事。
肯定就是这种事。
忘却。时间流逝。慢慢,真的是慢慢地遗忘。太过缓慢以致本人没有发觉的程度。
「经常会想着,再过十年,现在我所负责的学生肯定会有一半左右的忘记我的名字和长相吧」
啊,那位老师是谁来着。记得曾经是自己的老师——这种感觉。翻开毕业相册的时候,想起来,是凯特老师啊。
然后,在合上相册的第二天就再次忘记了。
「……可能就是这样呐」
作为前辈的教师,没有否定这一点。
「学生从现在开始要记住的东西还有很多。记住现在必要的东西而忘记更早之前的事情,肯定也是必然的」
不是作为级任老师,而是作为一起度过『现在』的人。
为了以那种方式被记住,自己能做什么呢。
「……说起来那边怎么样了呢」
「凯旋都市吗,听说白天的时候有过联络」
位于大陆中央的凯旋都市安裘。有四名学生被派遣到了那个都市里。四人都是凯特所负责的学生。
奈特、库露耶露、蜜欧、艾达。
预定是明天回来。
过了今晚的话——
「很在意那件事吗?」
「估计今晚是睡不着了……这么说的话果然很奇怪?」
不——仿佛看见了什么值得怀念之物一般眯起眼睛,他继续说到。
「不是很不错么,我觉得能被你这样担心的学生们很幸福」
「……只是装装样子而已哦」
为了隐藏害羞,凯特把手放在冒着热气的茶壶上。
「话说回来,虽然有点废话……其实好像还剩一点茶」
在那位教师作出困扰的表情之后、
「给我倒一杯吧」
他用一贯的简洁话语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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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发表于 2009/10/18 | 编辑

一奏 『选择、然后分歧』


1


睁开眼睛,首先看见的是点点闪耀的星之海。

——夜空?
「这里……是」
背后是坚硬冰冷的感触。
刚才到现在,仰望着路面之上……奈特注意到这一点,是在从那个状态立起上半身之后。
「……萧呢?」
周围没有人影。
映入眼帘的是、仿佛暗夜的影子落成的巨大建筑物。还有发出淡淡光芒的街灯。这是几天里见惯的凯旋都市安裘的街道。
——太好了。
好像是赶在那位名咏士之前从『塞拉的庭园』回到了这个世界。
虽然不知道实际上经过了多久,自己感觉只是那么仅仅的几十秒。在那几十秒之前,奈特还处在称为『塞拉的庭园』的异世界里。覆盖着闪耀青白色光辉沙子的地表,有着极光[aurora]光辉的夜色天体。色彩鲜艳的光之结晶浮在空中,波动像风一样流动。那样的幻想世界。将自己带到那里的是名为萧的空白名咏的歌手。从近似软禁的状况中脱出是很好——
「为什么——没有回到竞斗宫的入口,而是在这种地方……」
有一件不明白的事情,那就是回来之前的位置。
被关在『塞拉的庭园』之前,是站在竞斗宫内部的三岔路那里。既然从那里脱出了,回来时的位置应该是当初的三岔路才对。
虽然应该是这样,实际的位置是在竞斗宫之外。
「这也是萧做的么?」
自己从『塞拉的庭园』逃出来的时候,与这边的世界相连的名咏门在出现之前就已经被设定完毕了。出现之前如果设定的不是三岔路而是竞斗宫外部的话,就能为回收放在决斗舞台上的米克瓦鳞片争取时间。
虽然能否做到这种事还不确定,但是那个名咏士不管能做到什么程度都不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必须赶快了」
一口气吐出胸中的全部空气,奈特向着竞斗宫的入口冲去。
Riris ele Selapheno sia-s-Miqveqs 【ミクヴェクス  ただそこに約束を願い者 】
曾经是名咏式创造者的意志法则体,现在则是被称为空白名咏的调律者<ただそこに伫立する者>[米克瓦科斯]的存在。
咏唤米克瓦科斯所需的钥匙有二。萧的<赞来歌>[Oratorio]也即是米克瓦科斯真言<全ての約束さねた子供たち>,以及安置在决斗舞台的米克瓦鳞片。
萧得到米克瓦鳞片的话米克瓦科斯就会被名咏出来。米克瓦科斯被名咏出来的话,从米克瓦科斯分化出来的存在——库露耶露就会消失。
残酷的纯粹知性。
从米克瓦科斯之眼分化而出,介于人类和调律者之间的存在。『仅仅只为了记忆』而结束一生,被赋予数十次数百次的顷刻的生命的少女。
「……绝对不会允许」
紧紧咬住牙齿,通过了竞斗宫的入口。

感觉到无法言喻的违和感,就是在那时。

停下脚步。
「……这是、……为什么这么……安静」
安静。
沉静都不足以形容的,安静。
草木也已入眠的深夜。以及现在禁止人们进入的如今的竞斗宫。本来不安静的话才反而不自然。但是,奈特所感到的并不是单纯的安静。
完全没有风。没有一粒尘埃飞舞——竞斗宫的内部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不得不这么感觉。
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
——静寂将竞斗宫包覆。不,从竞斗宫延伸至凯旋都市全体。
冷汗从颈部流下。
仅仅是站在这里就觉得很痛苦。好想回去。这种感觉形成了漩涡。
「……怎么能认输!」
奈特向前踏了一步。


2


时间回溯到半刻之前。

安裘公共宿舍,玄关的前面。
看上去很年幼的金发少女静静地看着地面。
戴着奶油色的风帽,穿着防寒外套,从颈部能够看见白色的制服。
恍惚地凝视着在宿舍的灯照耀下发白的吐出的气息——
「蜜欧,久等了!」
背后传来声音,金发的少女跳了起来然后转身。
葡萄酒色头发的少女。也是在制服上穿了可可色的外褂。和看上去稍显年幼的蜜欧比较的话,是一个给人开朗而且有行动力印象的女学生。
「啊,海伦准备好了吗?」
「好了哦,不过迟到了抱歉。要去的地方已经确定好了嘛,稍微花了点时间准备」
两位少女迈着急促的步子前进。
——目的地是竞斗宫。
「雷菲斯,真的在那种地方吗。……但是现在全面封锁了对吧?进去里面的话就必须不让监视的人发现」
「可是,除了那里没有别的地方了嘛」
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蜜欧加快了速度。
在这样的深夜里奈特还有库露耶露、艾达瞒着自己去的地方。除了竞斗宫以外没有别的可能了。大概三人的目的是安置在竞斗宫内的触媒。那是何等凶恶危险的触媒,蜜欧在多雷米亚已目击过。触媒的暴走。如果也发生在这样的大都市里的话肯定会演变成很大的惨剧。
「……嘛,蜜欧这么说的话我也相信。雷菲斯那家伙真是的,为什么总是做些让人担心的事情嘛」
盯了一会撅着嘴的海伦、
「呐呐。海伦果然是喜欢雷菲斯?」
「~~~为、为为为……为什么突然说这种事!?」
「欸?你看,我和奈特、库露露、艾达是朋友所以才去找他们对吧。仅仅是找人的话交给两位学长就行了,在这样的深夜自己出去找也就是说——」
「不、不对!你、你看……欸……那个……你知道那家伙是路痴,然后那个……」
停下脚步不停摆手的海伦。她真的比蜜欧大一岁么,现在看起来与其说是同年,好像反而要小上好几岁。
「嗯~然后?然后?」
「那个……所以……蜜~~~欧~~~?」
「啊哈哈,不要摆出那么可怕的表情嘛,雷菲斯也会害怕的哦?」
从侧面看上去蓝色发青的海伦,'被发现了'一样的表情很是有趣,蜜欧拼命忍住不要笑出来。
「抱歉~海伦和库露露很像,所以一不小心就问了」
向着再次站在身旁的海伦,蜜欧把手指伸向空中。
「库露露呢,来到凯旋都市之前被同级的男生告白了。在我看来库露露也是很漂亮很可爱,在男生中也很有人气。不过好像每次都拒绝了的样子」
「欸,总有点煞有介事的感觉」
「虽然本人说『还不怎么知道交往的方式』,我觉得那一半说对了,另一半没中吧」
没中没中——空中的指头这么轻轻摇了摇、
「库露露肯定是,已经有了很喜欢的人。其实是一直都很想对那个人说出来,但是又很害羞,所以在等对方来说——这样的感觉」
「也就是说相互喜欢?」
「对对,一定是这样。明明已经是半公认的一对了,在微妙的地方停下来的是库露露」
「看着就觉得很心急呐……下次问问库露耶露看看吧。那个幸福的男孩子是谁」
「不不,倒不如说海伦你也十分了解的——」
在说出他的名字之前

……Calra-l-Bedis Leo Lecie【カルラ 悲しき赤病の冬姫】

从哪里的远处、摇铃一半的声音。
同时。
夜空的一部分被染上了红色。
「好痛!」
闪光仿佛在灼烧眼睛,蜜欧反射性的捂住脸。
光辉仅一瞬。但是在那光辉消失之前,眼前的视界摇晃。
开始的地鸣,以及爆破音。不仅是鼓膜,脸颊的表面都感觉麻麻的痛。
那样的音之海啸变强,然后强烈地扩散聚集。
「爆、爆炸?骗人的吧……在安裘,而且是这样的深夜里?」
带着拼命的表情睁开眼睛的是海伦。
闪光和爆破音从正面的天空传来。也就是自己正在前往的方向。
[img]http://a.imagehost.org/view/0397/IX_016.jpg[img]
「……是竞斗宫」
「竞斗宫?等、等一下蜜欧不要开玩笑了!那里、雷菲斯他们很可能在那里吧?」
——果然预感没有错。奈特他们在竞斗宫里面。
而且竞斗宫里发生了什么。不对,现在也还在持续也说不定。
「海伦,爆炸之前听见什么了吗?卡尔拉……什么的」
「欸……蜜欧也?我还以为使自己听错了」
带着惊讶的表情,海伦睁圆了眼睛。
「不是听错了哦,因为——」
单单从发音来推测的话,那和名咏式的<赞来歌>[Oratorio]很像。
也就是说肯定在竞斗宫里有谁咏唤出了什么。
奈特和库露耶露、艾达深夜的时候离开了宿舍。唯一能考虑到的他们的所去之处,就是安置着迷之触媒的竞斗宫。而且确实在这个方向,这个爆炸。而且有什么人使用了名咏式以及<赞来歌>[Oratorio]。
仅仅是将这些重合起来,就足够确信奈特他们的确是在竞斗宫里。
「海伦,走吧!」
深深吸了一口气,蜜欧在夜里的安裘跑了起来。


3


干燥的鞋声响彻无音的通路。只有深绿色的非常用照明灯照着竞斗宫[Colosseum]。在被被静寂所包覆的空气中,奈特独自走着。
一步,又一步。
在这微暗的空间,潜伏着萧的名咏生物的可能性并不是零。
就算是早一刻回到决斗舞台也好,太过轻率地弄出声响的话又会被名咏生物发现。没有名咏用触媒的现在也没有相应的对策。
将自己的脚步声溶入无声的空间——
在见过的三岔路前,奈特轻轻吐了一口气。
「……回来了」
在被萧带至『塞拉的庭园』之前所在的场所。
左右分别通向竞斗宫的二楼和地下,正面应该连接着决斗舞台。虽然艾达和雷菲斯分别应该在竞斗宫的某处,不过目前回收决斗舞台的米克瓦鳞片才是必须优先的。
「恩,走吧」
说给自己听一样,踏出了脚步。
——咔嚓
就在此时,头上降下的光明照亮了所有的道路。
「!……怎、怎么了?」
刚才的是谁把照明开关按下去的声音。但是竞斗宫应该已经完全封锁了。警备员在入口外监视才对。所以擅自进入的除了自己和萧之外,竞斗宫应该没人了才对。
—— …… ——
脚步声慢慢接近。
难道是萧?不,那个黑法师的话讨厌引人注目所以应该会控制照明才对。那又是谁把灯……
脚步声,在眼前的转角响起。
「!」
反射性的绷紧身子。
然后。
「呀,好久不见」
从通路上出现的是,穿着枯草色外套的男性。
「匆忙赶来……貌似现在已经发展成了不得了的状况呢」
头上的照明照亮下,分不清是金色还是茶色的头发微微摇晃。一如往昔端正的面容。带着捉摸不定表情的名咏士。
「凯因兹先生?」
那是,奈特完全没有预想到的人物。为什么会在这里。真的是他吗,一瞬间还以为是其他人。
「话说回来,把灯打开了,没关系吧」
「欸……啊、照明的话不太合适!因为这里现在已经封锁了!」
如果他才到达凯旋都市的话应该还不知道白天的骚动。竞斗宫的上空出现的无数名咏生物,竞斗宫受到急袭所以封锁了。
「到这里的时候,四楼的的灯还亮着」
「四楼的灯……」
是雷菲斯和艾达。
「说起来,现在不是考虑细微事情的场合呢」
在他后面,看见了一只可以大到连人都可以负在背上的巨大冰狼。不过它的背上不是人类,而是仿佛正在胎动、忽明忽暗的巨大白色石头——附着了蛇的鳞片一样纹样的触媒。
「米克瓦鳞片!?为什么……由凯因兹先生?」
完全不明白。
米克瓦鳞片应该在决斗舞台上才对。但是为什么会在虹色名咏士这里,由冰狼来搬运呢。而且还是运向决斗舞台的方向呢。
「从香缇那里听说了,这块石头貌似就是骚动的元凶这件事」
「但是,为什么这样特意运向决斗舞台——」
指着不停忽明忽暗的触媒,他看向天空。
「凯因兹先生,那个必须破坏……唔,不行,得扔到很远的地方才行。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就是因为它的存在,库露耶露小姐——」
「库露耶露小姐?」
凯因兹惊讶地皱了皱眉。
恐怕他只是听说了米克瓦鳞片的事情。还不清楚米克瓦鳞片和米克瓦科斯、米克瓦科斯和库露耶露的关系。
「现在没有时间说明了,但是的确那块石头让库露耶露小姐很痛苦。所以要赶快,趁萧还没回来的时候!」
「香缇也说了要处理这块石头。不过,那是能完全解决的方法么?」
「那个……」
「你这么说了的话,我当然也可以立刻把这个送到不会被人触及的地方埋掉。但是这么做的话,很有可能在什么时候又被发现对吧?」
凯因兹的话,那个黑法师的微笑在脑里游走。
埋进地里还是沉入海中都没有什么区别——是萧的话,不论藏在哪里都会被发现。那样的恶寒将背部冻结。
「总有一天会被发现的吧。要在那种不安和恐惧下生活么?」
「……没有其他的方法了。那块触媒就算粉碎了还是会再生的」
「那也从香缇那里听说了。所以说想要完全消灭这块触媒的话,我觉得是不是去问对它最了解的人会比较好」
对米克瓦鳞片最了解的人。
既不是我也不是雷菲斯,而是萧和其同伴。
「决斗舞台已经有线索了。我去试着问问看」
他没有笑。
敏锐和明确的紧张所交织的视线。
「寂寞的公主好像正在等我。……胜负的继续。胜者才能得到这块触媒的胜负。」
他来到这里的理由,奈特终于明白了。
代替香缇和涅希利斯战斗。
「但、但是……」
凯因兹的了不起之处自己当然很明白。历史上唯一一个掌握了五色名咏的名咏士。如萧所说,超越了调律者阿玛迪斯和米克瓦科斯的名咏。所指就是就是他的虹色名咏。
但是,那只是作为名咏士的水准很高,并不是指决斗方面的强大。他并不是为了战斗而特化的名咏士。被称为竞斗宫最强的蓝之大特异点都已经败北的现在,就算是凯因兹也——
「毫无疑问赢不了吧」
竟然有这种事,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首先承认了。
「将蓝之大特异点[涅希利斯]打败的名咏式吗……。我本来就没有练习过决斗方面的名咏,而且也几乎没有决斗的经验。不,就算这些没什么关系,胜算也很小吧。就算不是我,他[涅希利斯]都赢不了的话这世上的名咏士都没有胜算」
「怎么这样……那为什么——」
为什么他明知会输还站在决斗舞台上。
「因为那个自尊心很高的歌姬都哭着拜托我了,吧。果然拒绝不了,输了的话也没办法……原来如此,很困扰呢」
话说到一半的他,完全看不到锐利的视线。
「唔再问一次,这块石头要是交给了别人,你和库露耶露小姐会发生很糟糕的事情对吧?」
「——是」
用严肃的口气回答,循着那视线对视回去。
没错,那块触媒绝对不能交给萧。如果他明知会输还要是决斗舞台的话,至少我自己也要守住米克瓦鳞片。
「原来如此……那么刚才我说了些轻率的话呢。虽然多少从香缇那里听说了一些情况,但没想到事态会这么严重」
看着虚空片刻,他轻轻吐了一口气。
然后。
「这块触媒,能够放心的交给我保管么?」
「……欸?」
「想起了学园[多雷米亚]的竞演会[concours]。五色的水蛇出现的时候的事情还记得么」

“这里交给我。去吧”

用无数也无法言尽的三头兽[Chimaera]群。在他做诱饵抵挡的时候,奈特和阿玛赶往大厅。为了将危险告知与大厅里的人们。
「虽然从香缇那里接受了委托,果然这件事交给我比较好。像这样的时候引导帮忙,我觉得自己还比较拿手」
「但是……」
「没问题,修正一下'会输'这句话。你有那么担心的理由的话,我也会稍微努力点的」
闭上一只眼睛,仿佛在逗笑的他。绝不是在逞强,那是让别人放心的表情——然而,正因如此才想问。
「凯因兹先生为什么」
为了我和库露耶露小姐,为什么会做到这种地步呢。
同级生的蜜欧、艾达的话还能理解。但是在世界上也广为人知的虹色名咏士,为什么这么在意我们的事情。
「只是想装装样子而已。虽然一直都是用这种感觉回答」
越过天花板,他盯着某处很远很远的地方
「失去最重要的人,很痛苦」
——他的这句话回答了一切。

“我的家族,代代都很衰弱。大家都死得很早。我的母亲也,在我出生以后很快就死去了。我也一定会是这样”

「明明相遇的时候就听她这么说过了,但是,却没能陪在她的身边。对此真的很后悔。……不想再有同样的回忆了。对继承了她的名咏的你来说更是如此」
注意到的时候,他把手放在了自己的右肩。
「库露耶露小姐现在很危险对吧?虽然我还不是很了解状况,但是这样的话,你不是应该去做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情吗。如果你有明确的目标的话,我会代替你保护米克瓦鳞片」
你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的视线这么说。
库露耶露有危机。那么把米克瓦鳞片交给同伴,自己必须把精神集中到帮助她这件更加本质的事情上。
——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因突然的提议而生的惊讶,还有不知怎么表达才好的感谢的心情。艾达和雷菲斯也是一样,说为了帮助她[库露耶露]而出自己的一份力。
虹色名咏士。
「决定要看你自己?怎么办?」
「……」
在进入竞斗宫之前,和被蓝之大特异点[涅希利斯]所告知的话很相似。
“迷惘之类的放下再走”
并不单纯是严厉的话。正因为将自己和他对等来看待,他才将判断交给我自己。然后现在,虹色名咏士[凯因兹],认同我为一名名咏士来看待。
那么不会再迷惘。
「米克瓦鳞片就拜托了。……我,还有不得不做的事情」
奈特摇了摇头抛开杂念。
剩下的不得不做的事,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
「若是过去的你,可能还会有点迷惑也说不定。」
他淡淡的笑了。
让人感到亲近,从心底欢迎的笑容。
「——真的长大了呢」
把手放在外套口袋里,枯草色的名咏士转过了身子。

=============================================

走向决斗舞台。
目送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奈特仍然看着那个方向。
……这样就好。
自己并不是虹色名咏士。五色名咏也好虹色名咏也好都无法使用。自己能够使用的只有夜色名咏。
但是,有着只有夜色名咏才能做到的事,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

「莫非你,是为了阻止我而自己在这里做诱饵?」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可能了吧」
奈特不眨眼地盯着眼前的人。
被照亮的通路上,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呢。给人从影子里浮出的印象,黑法师无声地伫立在那里。
黎色的长袍包裹着全身的名咏士——萧。
和长袍同色的头发和眼瞳,让人分不清是少年还是少女的面容。嘴边泛起优雅的微笑。形状姣好的唇上所涂的黑色口红闪耀着怪异的光辉。那对濡湿了一般的双眸沉静地摇晃。
「……觉得你绝对会回来的」
目标[奈特]不在了的话也就没有必要继续留在『塞拉的庭园』。为了得到米克瓦鳞片一定会回来的。这是很清楚的事情。
「竞斗宫里法乌玛和凯因兹战斗的期间,由你自己作为诱饵来阻止我——原来如此,好像和之前的立场稍微逆转过来了呢」
双手隐藏在长袍里,倒不如说正在享受这个状况的萧微笑。
「但是,我本来就没有插手他们两人战斗的意思」
「……我不相信」
为了得到米克瓦鳞片。要贯彻这个目的的话,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趁决斗舞台的两人战斗的时候将其回收。
而这个名咏士不瞄准这个机会的理由——
「理由的话当然有。要说为什么的话,那是法乌玛的愿望。」
……愿望?
「没错」
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的薄暗色名咏士点头。
「和凯因兹的战斗,是她本人的意志。所以必须要尊重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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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18 | 编辑

血奏『炎于起始』



我在那一天,听见了原始的真精的声音——


1


……我,法乌玛·菲丽·佛希贝尔出生于距今二十一年前。
在大陆也是被认为是最寒冷街道之一的城下町费伦。我是昔日治理这里的旧王族的末裔。
家族成员有父亲和母亲,以及一个妹妹。剩下的就是城里的几个女佣人。
家里人和我一样,都好像不怎么喜欢被称为旧王族。妹妹也因为讨厌这点而离开了城堡,听说现在在某处的学校不知道在学习些什么。双亲和妹妹的身体都无恙,也没有什么变化。
只有我一人,全身被皮肤病侵蚀。貌似才出生的时候并没有这么严重,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症状接连不断的恶化。
并且,仿佛是因为这种病,我的声带发生了变化,寄宿了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清丽的声音。
——但是,那样的声音怎样都无所谓。
夜晚全身发热,布满划痕,到了白天也为伤痕所苦。
为了防止用手去抓而增加伤痕,医生在我全身包上了绷带。
被告知这点以后——那天,我把自己房间的所有镜子全部扔到了阳台,窗口堆满了玻璃。不想看见满身绷带的自己。
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吧,我一个人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亲人的脸也不想见,饮食和绷带的更换交给佣人负责。告诉双亲不要没有事先通知就进入房间。
——因为,我不想让双亲听到自己的悲鸣。
每天晚上,全身沉浸在如缠绕一般的疼痛中。只有咬紧牙齿忍耐。
不想被看到自己哭泣的脸。
所以,把布咬在口中,强行咽下悲鸣。
这身体的压力总有一天会达到极限——
那是刚过十岁的时候。
有天晚上,我因为极度的压力和疲劳失去了意识。

『很美的音色』

听见声音,就是在那个时候。
如同穿透迷雾而响起的模糊的声音。
……谁?
『Calra————在你身体的悲鸣之上筑巢之物』
卡尔拉,声音的主人如此回答。
在瑟拉菲诺音语里,Calra是血的意思。知道这一点,是在这个邂逅之前。
『被称为真精的存在,命名为真精的存在』
……真精?
『由调律者所规定的一个事项——也就是以Calra[我]为真精的原型』
那个声音持续响起。
『Calra[我]是起始之炎起始之热,代替一切的赤血。作为为我流血的代偿,我也会为了你而流血。力量、恶意、敌意、剑、憎恨、悲伤、嫉妒——我不会允许一切的伤害触碰到你』
……我,是为了Calra[卡尔拉]而流血的代偿?
怎么会。
『对,你的病有一半是Calra的原因。我的热寄宿于你,也施予你身体上的疼痛。那美丽的悲鸣唤醒了我。深刻过一切的羁绊就存于那里——全是因为对你的爱』
……是这样的呢。
我会如此痛苦,这家伙就是原因吗。
『被爱之人啊,憎恨Clara么?』
……嗯,恨到想要将之大卸八块的程度。
『这也是理所当然。但是做个约定,你因自身的意志祈求我的力量吧。而我也会很乐意为了你而流血。』
……会这样吗。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等待被调律者所选上的人的到访吧。那位名咏士是真正的败者之王。会给予你生存的目的』
……生存的目的?
『到那时为止,Calra会进入暂时的沉眠』
那是首次听到Calra[卡尔拉]的声音。
与此同时,也是最后一次。

2

睁开眼睛到时候,有一头赤狮子[Manticoa]在我的床侧被咏唤了出来。
以血作为触媒,以自己肉体的悲鸣作为无韵的<赞来歌>[Oratorio]——这就是我的名咏式被发现的瞬间。

从那时起,到底多少岁月流逝而过了呢。
数日,数月,还是数年?
Calra的声音也好预言也好全都被我忘却的时候。我的房间里出现了一位黑法师。
「初次见面。让你受惊了呢」
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瞳,分不清是少年还是少女的面容,那个人微笑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的房间。注意到的时候就已经笔直地站在了床前。
普通的情况下是应该警戒的吧。但是那位黑法师的眼瞳十分的——在初次见面的我看来太过美丽,濡湿了一般沉静地摇晃。
「你是?」
「我是萧,想和你聊聊天」
从大陆有名的观光景点,到边境村子的地方料理。从第一次听说的地方的风俗习惯,到让人觉得很快乐的故事。让人觉得知晓世上一切的萧就是这么见识广博。
听了以后,真的很想去世界里旅游的程度。
萧自己并没有告诉我旅行的理由。所以我提出了这个疑问。
那位名咏士一点也没有觉得害羞或是难以启齿,比谁都要堂堂正正地,用严肃的口气告诉了我。

「如果名咏式能够让很多人幸福的话,不是很美好的事么」

——那句话,如同让胸口开始疼痛一般鲜明。
我,对让自己身体变成这样的Calra所抱有的感情只有憎恨,也从没想过名咏式能够给人幸福这种事。
「……真羡慕呢,能够这样考虑的人」
「呐,法乌玛」
萧从漆黑的长袍中伸出右手。
「不是很美好么。会生出羡慕这种想法,就是你祈愿的心情还没有从你的心中消失的最好证据」
……我……我已经如此祈愿了么?
看着同一个梦……被允许了。
什么从脸颊滑落。
温暖的水珠从脸颊滑落,濡湿了胸前的绷带。
——终于,终于找到了。我生存的理由。想要活下去的理由。
追寻着同一个梦想,看着同一个梦想。
看见了萧所描绘的世界开始的瞬间。

然后那一天,我接受了卡尔拉。


但是,啊啊……
这到底是何等命运的讽刺呢——
那个虹色名咏式来访我的城堡,是在那两天之后。


3

「呀,初次见面」
和萧有点相似的招呼,他抬起一只手摆了摆。
分不清是金色还是茶色的头发,带着仿佛恶作剧一般的笑容,让人很亲近的名咏士。穿着枯草色的外套,迈着悠闲的步子走向自己的床铺。
「很抱歉突然叫你来。从城里的佣人那里听说,那个虹色名咏士来到了费伦」
「不,反正也是没什么目的地的旅行。而且将旅行交给偶然,也比较合我的性格」
因为挂着帐子,他应该看不见这边。但是很不可思议的,仿佛直接面对面交谈一样的亲近感涌了出来。
「到这么冷的地方,却没有什么理由?」
「非要说的话,就是想要体验一下『这么冷的地方』的寒冷吧。可以说是天生的好奇心吧」
……这个人是凯因兹。
世界上最了不起的名咏士。只要是与名咏式相关,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有着这样传言的男人。
虹色名咏士——从卡尔拉那里听到的名咏式觉醒的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对着那个词抱有着一种近似憧憬的感觉。
祈愿。
一直一直,在和萧相遇之前就渴望着的事。
不能拜托任何别的名咏士来做的事。但如果是这位虹色名咏士的话,就有可能实现这个'万一'。所以听说凯因兹·亚温凯尔来到这里的时候,我急忙将他叫到了这个城堡里。
但是——
「怎么了?」
「……不,没什么」
我在薄薄的帐子后面摇头。
在心里一直等待着渴望着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何等残酷的纠葛[dilemma]。

想要作为萧的友人,然后用那股力量帮上忙。

一直思考着描绘着,因为对虹色名咏士的渴望而持续的希望。

实在是,如同不相容的水火一般。
无法选择任何一方。
两方都是心底一直持续祈愿着的愿望。
——现在,我现在应该如何看待凯因兹才好呢。
是作为争夺米克瓦鳞片的敌人呢。
还是,作为一直憧憬着的能够完成我的心愿的虹色名咏士呢。


……从那时开始就一直想要得出答案。
所以现在,我在竞斗宫的决斗舞台上等待。
胸中所抱持的两个相互矛盾的愿望。
仿佛要将心从内部撑开撕裂的纠葛,至少要由自己来解决。


[ 此贴被枯草色外套在2009-12-01 23:35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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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
发表于 2009/10/18 | 编辑

二奏『咆哮的世界』


1


小小的星星散布于夜空,发出血色的闪光。
如同漆黑的油画画布上突然绽放出了赤色的花,那样不自然的光辉。自然中不可能存在的颜色的光辉。
「刚才的是……?」
凯旋都市安裘的大道。驻足于安静的路上,一位少女抬头看向天上的光辉。向背后延伸的绯色头发,以及让人想起深海的蓝色双眸。
然而,抬头以后仅仅才过去几秒。
「!」
少女——库露耶露被次回来的地鸣和轰响吞没。
承受着音波的冲击,周围房屋的窗子在悲鸣。
「……怎么……了……!」
手扶在建筑物的墙壁上,在最后的瞬间站直。
地鸣让身体的平衡崩溃,站着也持续感受到声音的海啸。房屋窗户的玻璃被震碎,这样强烈的轰响。
「那是……竞斗宫的方向没错吧」
继续扶着墙壁,库露耶露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天空。红色的闪光已经成了痕迹慢慢消失,夜空恢复为一瞬之前的黑暗。
——并不是失火。那仿佛是,*炸裂一般的火光和声音。
竞斗宫,其中心放置着米克瓦鳞片。
为了名咏出调律者米克瓦科斯而必须的独一无二的触媒。

“奈特,祓名民少女艾达,以及灰色名咏的歌*菲斯。并不是被谁强迫,而好像共有着'为了保护某个人'这个意志”

那个夜色的名咏生物这么说过。
奈特,大家,都正在那里战斗。
「……不去不行」
明明大家都在,我不在那里的话怎么行。

“小丫头,就算你现在赶到那里也已经——”

「我知道,这种事……」
咬着嘴唇。
为什么奈特什么都没有告诉我就去了竞斗宫。……对我保密,不正是为了我的事情而感到担心么。
所以奈特,肯定不希望我去竞斗宫。
但是,但是不去不行。
「因为——」
眼前有什么在摇晃,扶在墙上的手滑了下去。
「…………痛……」
四肢撑在地面上,头才没有撞到地上。
——刚才的,难道是。
「啊……哈……」
果然,刚才并不是手滑了。
右手的手腕前端,仿佛火焰一样正在摇晃。因为自己的手离开了墙壁,所以以为是滑下来了而已。

……已经,连这点时间也没有了。

我真的会消失么?现在也仍然没有那种实感。
简直就像是正在打瞌睡一样的漠然和不安。但是就连这些都被卷入胸中沸腾的另一种感情中,然后消失。
「奈特……」
为什么呢。明明是在这种场面下,明明是自己将要消失的这个紧要关头。
除了那个夜色的少年的面容什么也想不起来。
比何种感情都要重要,对胸中的痛苦无可奈何。
不论如何,都想和奈特见面、聊天。什么样的闲聊都可以。
那一定是,我的——
「我好想去你的身边……好想去」
用手拭去眼里渗出的泪水。
仿佛被什么引导,仿佛在寻求着什么,库露耶露迈出脚步。

2

直径五十米的圆形空间。
坚硬的地面上均匀地铺着细小的砂子。看向周围,高度五米的石壁围绕着舞台。石壁上算是观众席的最前列。从那里开始,阶梯状的观众席延伸开来。五米高的石壁,好像是考虑到为了不让决斗飞出的火花波及观众席而设。
——那是竞斗宫的决斗舞台。
「这么说起来,这么真的好久没来了呢」
头上的热妖精发着光。看着被照亮的决斗舞台,凯因兹放松肩膀。
「一开始不知道来这里的路,擅自打开了照明,还在想会不会惹人生气。现在这里是完全封锁中来着?」
「……有点意外」
在正对面,离开靠着的石壁,少女站起身子。但——在起身的途中,少女失去了平衡,又靠在石壁上。
「还以为你每年都会来竞斗宫」
「来到决斗舞台其实这是第二次」
看着周围还未见惯的风景、
「那是在我被称为虹色名咏士时候的事。很好奇的人们,当时都很期待我的比赛。虽然我没有那个意愿,还是被组了对战的队伍。第一次下来就是那时吧」
「这样的话实际上对战有过两次。这是第三次了对吧?」
「我因为腹痛弃权,不战而败。所以我在竞斗宫的战绩是零胜一败。输过来的呢」
那天就是最后一次。
决定再也不站在决斗舞台之上,是这么想的。
「还记得以前在你的城堡说过」
「啊啊,这么说也听过也说不定,也不是很久之前的事呢」
如她所言,也就是一两年的程度吧。
仅仅过了这么短的时间,就在这里,还是和她对峙。这种事情,根本一点都没预想到。
「很在意呢,理所当然的」
「是指什么?」
「我——」
说着什么的少女突然,闭上了嘴。
不久,又断断续续说了起来。
「凯因兹……我因为自己的意志选择站在这里。你觉得我是因为在渴望着什么而在这里等你?」
「这件事,到现在也不怎么明白。在我看来,你并不是很想要和别人用名咏式来战斗的那类人」
向着沉默的她,凯因兹继续慢慢说到。
「涅希利斯的生命好像并无大碍。现在正在医院接受治疗」
「……为什么告诉我这件事?」
「看他的情况,觉得好像也在担心你的样子」
她的眼睛里,好像摇晃着一丝困惑。
随着小小的叹息——
「讨厌决斗……不论是胜还是负,都会让心觉得空虚」
她没有否定这一点。
「刚才我不是问过了么。你觉得是为什么?」
「就这个状况来说的话,是为了得到这个名为米克瓦鳞片的触媒吧」
看着低着头的法乌玛,凯因兹说出了想法。
同时,和背后的冰狼视线重叠。背着的巨大触媒降下地面,那只名咏生物被光的粒子包围、消失。
「是呢。并没有弄错。有一点是作为萧的同伴。但是呢,还有一点原因。我个人的对你的嫉妒和任性」
「……说了让人困扰的事呢」
说到被他人嫉妒,要自己来说的话,凯因兹会给予否定的回答。从学生时代开始,直到成为虹色名咏士也没有改变。
因为在被称为虹色名咏士之后也——自己在心里有着对等的关系,能够在很近的距离对话的也只有『她』一人而已。
「我说了很可笑的事?」
内心的苦笑在外面表现出来了吧。法乌玛带着不可思议的视线歪过头。
「不,只是稍微想起了以前说的事」
将枯草色外套的下摆靠拢。
自己成为虹色名咏士之前得到的赠物,现在留在手边的只有这个了。已经十多年了吧。形状也开始崩坏,颜色也褪去很多。
「……凯因兹,还记得第一次和我见面的时候么」
「在旅店休息的时候,被城里的人找了呢」
不会忘记。
穿过谒见之间的门之前,隔着帐子响起的她的声音。虽然现在也冷静地听着,第一次入耳的时候那太过美丽的感觉也没有远去。
「……」
长久,长久的沉默后。
「……那时,你觉得我是在什么样的心情下等待着虹色名咏士?」
带着仿佛含着苦涩之物的表情,法乌玛把视线移向地面。
仿佛不是在决斗舞台上的提问。想不出相应的答案,仅仅是时间在流逝——
「我呢,想给自己的心情做一个了断。」
「了断?」
「嗯。不这么做的话,感觉我的心就要裂成两个了」
点头的同时,少女抬头,就这样看向天井上的夜空。
平稳,但是里面又混杂了什么冰冷之物的声音。
「作为萧的同伴不得不和你一战的心情。以及另一个,我将你视为虹色名咏士而所抱有的小小的希望。……明明知道必须两者中选择一个,却又无法舍弃任何一方……但是,已经到极限了。已经无法再迷惘下去了。为了从这个纠葛中解放,我才会在这里」
「你是在……向我寻求帮助么?」
以为她之所以会在决斗舞台上,是为了夺回米克瓦鳞片。当然那是一个理由。但是另一方面,她对虹色名咏士[我]抱有希望?
「怎么回事,法乌玛。你到底,希望我做什么而来到决斗舞台?」
不要再说了
抿住嘴角,她摇了摇头。
仿佛是为了挥走杂念一样。
「知道了我的真心的话,你一定没法再和我战斗了。我的心情就会在迷惘中终结。只有这点我不要。我……要以何种方式结束,选择与你战斗,为自己的心情做个了断」
法乌玛把放在胸口的手,慢慢地向上抬起。
「……多余的前奏[闲聊]呢。开始吧」


=========================


将时间回溯到半刻之前——

竞斗宫四楼,资料阅览室。
建筑物整体处于微弱的摇晃之中。在那之后是巨大的破裂音。在像是要吹飞意识那种程度的巨大的音波的海啸煽动下,资料纷纷落在了地板上。
像地震一样猛烈的横向纵向的摇晃同时袭来。
那是——
「安静下来了?」
一只手扶住墙壁,艾达看向资料阅览室的天花板。
不停有碎片从墙壁和天花板上落下。不过那也只是刚才摇晃的余韵。好像要让整个四楼飞出去的摇晃已经消失。
但是,刚才的破裂音到底是什么。
*的爆炸?并不是小规模的程度。能够产生那样的声音和地鸣的*,再说为什么要准备这种东西。
「真是,法乌玛做的呐」
单手持着祓戈,亚尔维尔用另一只手按着耳朵。
「啊啊,真没辙。做该出手时就出手么。搞得鼓膜都要破了不是嘛」
「法乌玛?」
「说了过吧,和涅希利斯战斗的公主来着」
这么说着的亚尔维尔的表情带着一丝从容。
「大概,涅希利斯的真精被公主的真精打败了吧。虽然我一次也没见过,不过公主的真精是必胜型的——嘛也就是说,决斗舞台已经分出胜负了」
难道那个涅希利斯?输了?
「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呐」
「当然了」
可能是为了让我动摇的陷阱。虽然对祓名民来说稍稍严格了点的计策,不过也要考虑到亚尔维尔利用这一点的可能。
「嗯嘛、怎么办?」
「……」
保持沉默的同时慢慢将重心移动到左脚——不到呼吸一次的时间,艾达踢向地板。
凝缩的空气破裂一样的起跳声,和亚尔维尔的距离瞬间变成了零。
祓戈和祓戈。金属制的鎗的尖端相撞,发出悲鸣一般的声音。
「怎么办?一开始就已经说过了才对,把萧那家伙狠揍一顿!」
夺走被萧所盯上的米克瓦鳞片。
涅希利斯赢了的话固然很好,万一真的输了的话,那么就更要早点赶到决斗舞台去。
「果然是这样呐,嘛,这样才像你!」
弹开这边的鎗,亚尔维尔的鎗从视线的一端斜挥过来。
向后跳跃。但是,在地板上着地的时候右脚滑了一下
——照片?
之前的震动,让挂在墙上的资料散落一地。其中的一张,碰巧就在艾达跳跃的地点上。
「对状况的把握有问题吗,喂!」
崩坏的体势以及迫近的鎗尖。
如果就势向后滚的话可以回避,但是不知道背后的地板上散落着什么。如果尖锐的针、玻璃的碎片在地板上的话——
从头脑中消去回避这个选择肢,艾达把自己的鎗迎了过去。
鎗的尖端和鎗柄重合的沉闷声音。
鎗尖被柄部挡了下来。如果祓戈的柄是由木质的话,就会这么折断了吧。不相信祓戈的强度的话就做不到。
「欸、这么应对的感觉出众嘛。只有这一点我看到了也要静下来呢。野生的猛兽也要吓一跳的惊人反应」
苦笑的亚尔维尔吹着口哨。
「不过,只是少了点重要的东西」
从柄部传过来的鎗的重压增强。徐徐增加的重量朝这边的鎗柄压过来。
膂力之差。男女之间腕力的差别。艾达的的脑里浮现这个想法之后。
「你的呼吸变急促了哦?」
「——!那种事————」
突然,迫近的鎗的重量消失了。
抽回压向这边的鎗,亚尔维尔无声地向后方跳去。
「刚才我所用的力量和之前的并没有什么变化哦」
「你到底想说什么!」
——骗人。
其实自己已经明白了。他鎗上力量并没增强,只是自己的力量变小了。
肌肉里疲劳持续累积的话,能够发挥的力量也自然会降低。
刚才被压了回来就是那个原因。
「嘛该怎么说,那啥。本事没退步是很不错。但是体能下降就没办法了呐。说起来祓名民也是在这之前的问题」
用鎗柄叩着自己肩膀的亚尔维尔。
「刚才,说过我要是赢了的话有件事想问你的吧」

“那么,相反地我有话要问你。你刚才说的:『你能成为祓戈的极致者就好了吗?』是什么意思?”
“不是说过了么,我赢了的话就告诉我”

「……所以说怎么了」
「那么我也有一个要求」
我赢了的话,你就从名咏学校退学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赢了的话名咏学校什么的就退学吧」
他的表情一如先前没有改变。还是那个仿佛是要将人吞噬的笑容。
然而,那个声音又完全不像是在笑。
「你啊,在名咏学校待了将近一年,说过一句『我已经习惯这个了!』这样的话没?」
「……那是……」
「在名咏学校什么都没学到。然而,另一方面还忘记了身为祓名民的自觉。仿佛射出光芒一般锐利的眼神也好,仿佛动物一样的直觉也好,让人莫名其妙的没底的体力也好。刚才看到你踩在地板上的照片以后我确信了。……很不像样啊。至少,至少一年前的你绝对不会像那样」
不会跳到地板上的落物之上。就算踩上了,也不会因此而滑倒。万分之一亿分之一如果滑倒的话,也会就势灵巧地重整体态。
亚尔维尔这么说道。
「那是……你高估我了」
「是吗?」
尽量张开双手,简直就是无防备一般的他继续说道。
「明白了。到最后,你在名咏学校学习的结果,就是你失去了你最厉害的地方」
那几既不是侮蔑,也不是嘲讽,也不是为了引人动摇的语言陷阱。
从心底为此叹息,为此悲伤的语气。
但是,正因如此才无法忍耐。
「你想要守护的东西就是那样的丑态吗」

「——住口!!」

胸中传来一阵想吐的感觉,硬是将之咽了下去。
喉咙的深处感到了血的味道。
「那是……我自己的选择。没有被你品头论足的道理!」
「我不是说过了么。不爽的话就打赢我吧」
闭上嘴,咬住嘴唇。
将意识全部集中于祓戈,艾达冲向眼前的对手。


===========================


竞斗宫,地下仓库——
「……爆炸?」
注意着眼前的对手,银发的青年——雷菲斯因为脚下传来的震动而皱了皱眉。
地板传来微弱的摇晃。连自己所在的地下仓库也能传达到冲击,恐怕地面上已经,受到了不知多少倍的冲击。
「原来如此,貌似打得很华丽呐」
仿佛是在享受着地板传来的震动,赤铜色头发的女性用手玩着颈部的围巾。
缇希艾拉·李·涅菲克尔拉,身为黄之大特异点的名咏士。
「刚才的爆炸声,啊啊,大小姐和涅希利斯分出胜负了」
「……为什么刚才的爆炸就是分出胜负了?」
「因为大姐姐我见多识广嘛。虽然小朋友你也见过红色名咏的爆炸,不过这种规模的也是第一次知道吧?」
压抑着嘴边的笑意,缇希艾拉很愉快的抱着双臂。
「这时候亚尔维尔和那个叫艾达的小姑娘也因为相隔很久的再会而很高兴吧……现在乱入去跟他们开个玩笑,还是之后再去戏弄一番呢。不过问题还是萧呐。不知道从『塞拉的庭园』回来没有。……哎呀哎呀,就算只有我一个人也要去决斗舞台吗」
决斗舞台。放置着为了名咏出米克瓦克斯必须的米克瓦鳞片的场所。
也是雷菲斯和艾达他们的目的地。为了阻止这一点,缇希艾拉才在地下仓库这里战斗着。
「你要去决斗舞台?那还特地带我来到这种地方」
「对对。抱歉呐,不过我可没想要带你一起去哦?去了决斗舞台大闹一番的话会很麻烦嘛」
「……你才是,好好考虑下状况再发言吧」
在自己背后的是灰色名咏的真精——十二银盘的王盾者。
相对的,这个女人身边连一只名咏生物都没有。剩下的触媒也只有缠在颈子上的[x]围巾。
而且就算现在名唤出名咏生物又能做什么。就算是黄之大特异点,不是真精的话也没法与灰色名咏的真精匹敌。而且自己也不会看漏为了名咏出真精所必须的长篇<赞来歌>[Oratorio]。
「恩?啊啊,在警戒这个围巾吗。嘛这的确是[x]的,能作为[x]名咏的触媒。……不过很遗憾这是以前的爱用品,以前已经作为触媒使用过了。被后罪束缚着,已经没法作出像样的名咏了」
抚摸着围巾的动作没有改变。
「虽然你特意告诉我,不过我可不是会相信那一点的老好人」
「那么实际名咏看看吧?」
颈部的围巾微微发出金色的光辉。小小的光之粒子维系成光束,光束首尾相接,形成了闪耀的光之环。
「嘁!」
在名咏门[channel]打开的预兆之前,雷菲斯反射性地向后退。
从光之门里,流露出无数的小小雷光。那毫无疑问是雷电。但是,那片雷光无论经过多久都未消失,名咏们关上以后仍然漂浮在空中。
「……拟光虫?」
「很清楚嘛,不愧曾经从师于约修亚。如此下阶的[x]名咏生物也见过么」
黄之大特异点[缇希艾拉]的脸上浮现出无畏的笑容。忽然,肩膀上有雷电降落。但是她并没有触电的感觉。而且将指尖伸入雷光之中。
没错,那是拟态成雷电的羽虱群。
被称为拟光虫的名咏生物。在背部中点一带有着发光器官。震动翅膀的时候伴随着和电气很像的声音。
仅仅是这样的拟态生物。触碰的话也不会有触电的感觉,也没有像音响鸟一样的传播声音的功能。名咏难度也很低,从下算起来属于第二位。位于第四音阶名咏。
「钢笔的前端,或者是指尖,好像有着飞向尖锐物体并停在其上的习性。很可爱吧?」
「有时间做那种事的话,我要去决斗舞台了」
挡住那个女人——在对背后的真精如此指示之前。
「遗憾呐,这可是我的王牌呢」
……王牌?
就算明白这是为了让人动摇,身体还是反射性的硬直了。
在周围飞来飞去,仅仅在散播着类似雷光和雷鸣的光芒和声音的名咏生物。毫无疑问这些拟光虫无法像真正的雷一样对人造成打击。应该是完全无害的生物。
「原来如此,貌似约修亚没和你说过我的事情呢。在相遇的时候就承诺过,那个老人还真是没有改变呐」
「……你到底是约修亚的什么人」
自己的老师和眼前的这个女人,有着自己不知道的缘分。从她对于灰色名咏的了解就能想象到这一点。
「很不巧,大姐姐我虽然见多识广但是还没好心到什么都告诉你呐」
她伸出手指。
她的手指就这样在空中滑动。上下左右,仿佛指挥者在挥动指挥棒一般。拟光虫追逐着指尖,留下光的轨迹。
那宛如闪着金色光辉的指挥棒。
……怎么回事?
不由得凝视这那个光景——
「拟光虫本身并没有意义。重要的是这个金色的光辉,以及拟光虫所演奏出的雷电的声响」
「振翅声?」
拟光虫的振翅声,慢慢的变大。
与此同时,缇希艾拉指尖的动作也发生了改变。从不规则的运动,转变成仿佛在描绘巨大的圆一般。在诱导之下,拟光虫描绘的轨迹也变成美丽的环形。
……怎么会。
「对,现在将要出现的名咏生物是真精。这是无韵的<赞来歌>[Oratorio]——在雷电与电流的音色引导之下,被咏唤出的真精也会成为雷鸣的化身」
名咏们[channel]。尚未开启的门扉仿佛被强制关上一般,在那深处有什么正在蠢动。
听起来如同嘶鸣一般的凶恶的振翅声。
「黄之大特异点,让你好好看看其象征吧——一直很想这么说说看」
光辉闪耀的名咏门[channel]的前方,发出强烈光辉的『什么』存在于那里。

3

「说起来有点在意。奈特,指的是你自身的事。」
将奈特的沉默认知为肯定,萧伸出双手的同时。
「知晓虹色,枯草色的咏使
空白名咏所期望,夜色的咏使
祈求着夜明,黄昏色的咏使
从空白中觉醒,真正的绯色的咏使
这四人。按次序指的是谁,你明白吗」
从黎色的长袍中伸出双手,仿佛迎接着归家孩子的母亲一般。
「……四人?」
在心里,奈特重复着萧的话。
知晓虹色,枯草色的咏使。这是指凯因兹。
空白名咏所期望,夜色的咏使。除了眼前的萧以外没有别人。
祈求着夜明,黄昏色的咏使。毫无疑问是指自己的母亲伊芙玛丽。
从空白中觉醒,真正的绯色的咏使——这是……
「没错,库露耶露·索菲尼特。包括她在内,这四人全都有着自己的『颜色』。并不是指单纯的名咏色,而是知晓自己的旋律,能够名咏出属于自己的音色。正因如此,这四人有着只属于自己的真言」
「……那又怎么样」
「呐奈特,你到底想成为何种颜色的咏使?
用婴儿也能明白的程度,萧、
「称为器也可以。——夜色?作为单纯的名咏色,并不是你的器。夜色是萧[我]的器。同样的,作为夜的起始,黄昏色是伊芙玛丽的器。以及其他,这都不是你的器」【器 うつわ  容器,器量,才干 直接用原文了……】
即暧昧又抽象。
本该如此,但是那些话如同锐利的獠牙一般飞来。
「夜色的真精阿玛迪斯。从伊芙玛丽那里继承了其<赞来歌>[Oratorio]并且成功将其名咏这件事值得称赞。但是,你还无法独自一人完成第一音阶名咏。库露耶露总是在你的身边」
事实也正是如此。
因为有她在,有了她的支持才能一直走到现在。
那绝对不是坏事才对。
「与其说好坏,该疑问的是,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吧。……那么,库露耶露不在的时候,你一个人又能做什么?」
「……你想说库露耶露小姐会消失么」
米克瓦科斯被名咏出来的话,作为残酷的纯粹知性的任务也就完结,记忆也好感情也好全部都会失去并且被消灭。
「没有听见她的脚步声吗?她已经决定了自己该走的道路……但是,很糟糕呐。米克瓦科斯尚未完全觉醒的时候和她接触的话,最坏的情况————」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也就是说预定要变更了。现在要是不赶快将米克瓦鳞片回收的话,好像会变得很糟糕」
并没有焦虑。但是萧的表情笼罩着一种可以称为不安的气息。
也就是说。现在能在这里阻止萧的话?
「——不能让你去」
右手平放,牵制着黑法师。
「不去阻止法乌玛和凯因兹的战斗么?」
「和凯因兹先生已经约定好了,他会守住米克瓦鳞片」
所以,我要在这里阻止萧。
「是吗……覆盖世界的雏鸟的鸣叫声,你还没有听到」
——本应无风的路上有风吹过。
不对。那并不是风,而是无味无形的无色同名流体。仍记忆犹新——『塞拉的庭园』里满溢的波动。
「『塞拉的庭园』里满溢的波动——作为过去的二体意志法则体冲突以后的力量的余波,现在则是维持名咏式的力量。这是空白名咏的触媒」
承受着流动的波动,包裹着萧的黎色长袍沙沙作响。
「奈特,你已经没有触媒了吧?正因没法使用夜色名咏,比起赶去决斗舞台,你更想留在这里」
无法还口。因为这是无可辩解的事实。
被空白者夺走的触媒,在从『塞拉的庭园』里脱出的时候就那么留在其中。
「……的确如此。但是」
萧的背后产生的光辉。凝视着从那里现身的空白名咏生物。
空白者——虽然没有直接的攻击手段和自卫手段,但是有着在自己消灭的时候,会开启巨大的名咏门将周围的名咏生物卷入其中的这个特性。
「我考虑过了。现在存于这里的空白者,实际上很厉害——」
握住拳头,努力辨认着眼前迫近的空白者。舍弃逃走这个选择肢,向前踏上一步。
对此,萧惊讶的眯起了眼睛。
「很厉害……你在说什么……?」
「是指这会不会是个机会!」
话未说完,奈特冲向空白者。
反正看不见对方的身体,既没有气味也没有影子。也无法正确掌握距离感。所以,就交给直觉。对着眼前的空间之中歪曲很大的部分挥拳。
——感觉眼前的空间摇晃的瞬间,肩和背部受到了猛烈的重击。仿佛被空白者遮盖住一样。
自己数倍的重量。背脊,肩膀,膝盖一齐发出悲鸣。
「好孩子,就这样压住他[奈特]」
如此吩咐自己的名咏生物以后,黑法师穿过马路。
「……你……想要、去哪里?」
看着空白者,奈特勉强从嘴里发出声音。
「决斗舞台。奈特,你在这里等着吧」
「不……行、不能让……你去」
「在这种状态下?」
萧没有转过身。所以,奈特对着那个背影、

「——正因为是这种状态才有机会」

「————?」
向着转过身的名咏士,打开紧握至今的拳头。
平放在那只手上的是一块小小的黑色碎片。
从『塞拉的庭园』里脱出的时候使用的触媒,是从黑骑士那里得到的黑鎗。这是那柄黑鎗的鎗尖的一部分。已经名咏过一次,所以并不能作为触媒作出强力的名咏。
但是要是将之作为名咏对象送还的反唱而用的话就是另一回事了。
反唱的前提是要直接接触对方的身体。若是全身覆盖着高热炎鳞的蜥蜴[Salamandes]或者有着锐利爪子的赤狮子[Manticoa]的话想要反唱会非常困难吧。
但是眼前的是只能这样抓住对手的空白者。就算空白者是不可视的存在,只要像现在这样被抓住的话,想要确定对方的位置就不是难事。
只要这样,紧紧盯着眼前的对手——
「………………!」
向着迫近的名咏生物,奈特伸出了自己的拳头。
——『Nussis』[送还]——
玻璃碎裂一般的声音。接下来尖锐的粉碎声响彻通路。光的粒子形成漩涡并且收束于一点。那是名咏生物消失的前兆。
……但是,还没结束!
空白者在消失之际会有名咏门打开。这是其特性。
几束光线描绘着螺旋般的轨迹。空白名咏的名咏门[channel]。在其打开的瞬间,这个世界会与『塞拉的庭园』相连。也就是说——
闭上眼睛,奈特用右手按上名咏门。
……哪里……在哪里?
名咏门打开的时间只有同等于瞬间的那一刹那。几乎在把手伸入门里的同时,奈特将手抽了出来。在一秒内完成的动作。
「奈特,你在做什么」
「————想要的就是这个」
打开因为反唱而红肿的右手。
那只手摊开的同时,什么夜色之物进入眼帘。
黑色的涂料,黑珍珠的碎片,黑曜石。那是在『塞拉的庭园』里被萧夺走,并且就那样放在里面的夜色名咏所使用的触媒。
「原来如此,反过来利用了空白者的特性么。还没想过留在『塞拉的庭园』里的触媒,能够通过空白者的名咏门取回来呢」
看着落在地上的触媒,萧的双眼摇晃不定。那濡湿的眼瞳之中映入的颜色,混杂的是憧憬和悲伤的感情。
「人的邂逅真的很不可思议呢。如果你没有和库露耶露相遇,而是和我的话…………就不会如此对峙,而是更加美好的关系也说不定」
名咏士垂下视线。
从那唇边传出的,是至今为止最长的叹息。
「但是也无可奈何。如果那是你所决定的事,我也会接受的。米克瓦鳞片的回收,已经交给了法乌玛了」
「凯因兹先生——」
「约定好了不会交出米克瓦鳞片?但是,他有没有这么说呢。涅希利斯都赢不了的对手,自己也没有胜算之类的」
的确,不是别人,凯因兹自己也承认了这一点。
但是——
「那么。差不多是开始的时候了」
眺望着决斗舞台以外的地方,萧突然这么说道。


4


红色名咏。
作为其颜色象征的是炎与血。
一般来说使用的触媒是涂料,要是决斗的话火炎居多。名咏色的特征是具攻击性的名咏生物很多。寄宿着高热的名咏生物很多,对决斗来说是最有利的颜色。
常规的应对方法有两个。
其一,自己也使用红色名咏来对抗。
然后另一个,使用蓝色名咏来对抗。
凯因兹选择的是后者。手边是为此而准备的触媒。
没错,就算有着这等磐石一般的警戒——法乌玛的名咏是什么时候发动的,那个瞬间还是看不见。

「凯因兹,发呆的话会被烧伤的哦?」

让人想起鲜血,宛如由其构筑的赤炎之壁。
明明没有眨眼。
但是,注意到的时候炎之壁已经迫近了。
「!」
握着的胸针发出光芒。
……要赶上!
在心中如此祈愿,同时将那个饰品扔向地面。群青色的光辉为名咏门着色,如同泉水一般的喷出。水帘遮断了迫近鼻头的炎之壁。随着嘶嘶的声音,炎壁和水帘相消,变成了水蒸气。
在吐出安心的气息之前。
挥动着巨大手腕的赤岩像进入了眼帘。
——隐藏在刚才的炎之壁的后面吗!
名咏式?立即甩开一瞬间闪过脑内的想法。
这样的话根本赶不上。
好像要让外套避开一般向后跳跃。熔岩色的巨腕击穿地面,刚才站立的场所龟裂开来。
——『Keinez』——[红之歌]
从外套中取出作为触媒的人工红宝石,凯因兹对着赤岩像投了出去。岩石的巨人被红宝石触碰的同时,那里露出的光芒照亮了名咏生物。
拥有人类两倍大身体的赤岩像。出现在名咏光之中的是,与之有着完全相同形体的赤岩像。大地发出声响,两个巨人相互殴打。保持着仿佛相互靠在一起的姿势——那股力量冲突的结果,两者同时消灭。
「好像勉强是应付了」
决斗舞台,依然靠着墙壁的少女抬起头。
「刚才,你做了和涅希利斯完全一样的尝试」
「怎么了?」
「很轻松。没有从站的地方移动一步就击溃他了。相比起来,凯因兹好像有点迟钝」
「……很不巧没有反驳的余地呢」
凝视着少女的一举一动凯因兹点了点头。
法乌玛的名咏式是,使用自己的血作为触媒的超高速红色名咏。想要用眼睛捕捉其发动的瞬间几乎是不可能的——从<A小调>的香缇知道了这一点,也做了相应的觉悟。要是之前没有得到这个情报的话现在已经决出胜负了也说不定。
「嘛,本来你也不是因为很强所以才有名。也没有在竞斗宫里习惯战斗,所以也是无可奈何的」
「那一点也没法反驳呢」
「……呐,不感到懊悔么?」
「什么?」
少女从靠着的墙壁起身。
「被像我这样比你年纪小的人这么说。但是既不能还口也不能辩解。你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名咏士吧……不感到懊悔么?」
「问了很难回答的问题呢」
只有声音带着苦笑。
「也是呢……虹色名咏士这个称呼,现在可以不用那么固执了吧」
「那怎么该称呼才好呢?」
「枯草色的——」
将双手放入穿着的外套的口袋,凯因兹轻笑。
简直就像,解开了一个很大的谜题的孩子一样。
「枯草色的咏使。总觉的很不错呢」
「……偶然,香缇也说过相似的话。你是『知晓虹色,枯草色的咏使』」
少女抬起比枯枝般纤细的手指。不是指向凯因兹,而是他所穿的外套。
「那件外套,相当爱惜的样子呢。虹色名咏士的话,一两件衣服,只要是喜欢的不管多少件都可以买吧」
「不巧的是,就算买了同样的东西,意义也是不一样的」
「……叫做伊芙玛丽的那个女人?
从少女口中说出的话,包含着至今没有的刺。
「萧说过。在这个世界上,出现了三个就连创造了名咏式的调律者都没有预想到的名咏士。其中一个是萧,一个是你,第三个是名为伊芙玛丽的女人。……而且,还告诉了我你和伊芙玛丽相识这件事」
要否定的话过短,要肯定的话又过长的余韵。
经过一段沉默的时间,少女再次开口。
「凯因兹,下次的攻击会稍稍加强哦」

从血的斑点上,一滴触媒溅落地面。附着在地上的红色飞沫发出无数光线,交织形成了真红的名咏门。
「————」
沉默看着地面的法乌玛向着名咏门抬起右手。那一瞬间,不足一米的名咏门一口气扩大的将近十倍。

Calra-l-Qhaonis Lecie 【カルラ 血沸きたつ者】

仿佛是要打开地上的名咏门,首先是巨大的手腕突破光环出现。
让人想起狮子的发达的真红手腕。仅仅如此已达十米的巨大手腕出现之后,接下来的是两对红翼。地表发出仿佛被血浸染一样的光芒,以及仿佛要燃烧起来一样的蒸汽。
手腕出现,翅膀出现——正从名咏门里现身的是真红之龙。
「刚才说的」
仿佛从地上出现的龙并不存在一样,法乌玛淡淡地继续说道。
「伊芙玛丽和你相识?」
「是同级生」
「但是已经死了对吧?」
「是呢,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是吗」
表情并未改变,声音略微变得含混不清。
「我……觉得那个女人、一定很幸福吧。能被你这样一直想着。……没有什么奇怪的意思,只是纯粹的很羡慕呐,这样的」
双手无力地下垂着,少女、
「但是,正因如此才想要确认」
不是立于决斗舞台,而是在费伦的城堡迎接谒见之人的王女的表情。
「你的虹色名咏,真的是我所等待所期望的虹色名咏么。我想要确认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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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18 | 编辑

三奏『分歧,然后集结』


1

安裘夜间病院——
在安裘的中央部附近设置的医院。安裘的医生们于一年内使用交接制上班的公共设施。
「……暂且能够安心的地方吗」
把背部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有着亚麻色短发的男性看向天花板。
隆冬时节,而且还是这样的深夜。在仿佛能将人冻住的严寒之中上半身也只穿着一件单薄衬衫的身材魁伟的男子。
从那件衬衫内侧浮现的肌肉,就算从远方也能看得清清楚楚。除了肌肉外没有多余脂肪的身体。体格强壮的男人——虽然如此,那身体的动作却让人想起绝不钝重的锐利刃物。
克劳斯=优恩·基尔修维萨。特化了名咏式的技法『反唱』的人们,祓名民。他就是担当着数百位祓名民的首领的男人。
「让你久等了」
随着背后传来的声音,克劳斯将视线从天花板转回通路。
有着苗条身形的女性。年龄大约在二十岁中顷。
鲜艳的碧色头发,闪着金色光辉眼瞳给人一种雌豹的印象的女性。与活泼的面容相对照,披着病人用白衣的姿态又显得很羸弱。不过她并不是病人,穿着的白衣只是为了防寒而从医院中借出的衣物。总之,简直与她来到这个医院的时候所穿的服装几乎完全一样。
「香缇,你也要好好休息」
但是,被称为香缇的女性只是沉默地在克劳斯身旁的长椅上坐下。
「总觉得没那种心情」
「那么单薄的穿着会感冒的」
「啊拉,我可不想被只穿着衬衫的你这么说」
香缇微微苦笑。嘴边吐出的叹息混入空中,变成小小的白色气息。
「涅希利斯情况怎么样?」
「暂时的治疗是结束了。……虽然是很严重的烧伤,不过性命没有大碍,医生说到了明天就能恢复意识」
这个回答让香缇的表情多少放松了一点吧。就这么斜过眼神确认,克劳斯从靠着的墙壁起身。
「你要去么?」
「不能只交给凯因兹一个人处理」
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先去了竞斗宫的虹色名咏士的面容。
「稍微整理一下,竞斗宫的决斗舞台放置着的触媒就是这一连串骚动的原因。盯上那块触媒的一伙人在竞斗宫内,凯因兹正和其中的一人交战。而且在竞斗宫里还有名咏士见习期间的学生」
抬起头,抱起双腕。
竞斗宫里并不止萧和涅希利斯两人。学生,以及自己的女儿艾达,还有她的同学奈特。还有灰色名咏的歌*菲斯也和他们同行。
「嗯……虽然很想让那些孩子们也一起避难。……奈特又不在三岔路,灰色名咏的那个孩子也不知道被带去了哪里」
「那么决定先去确认那些学生的安危吧」
「拜托你了」
转过背迈开步子,就在这时又因为香缇再一次叫住。
「当心点。竞斗宫里的那一伙,大概不是三人而是四人。……认为他们正在一人对一人战斗中比较好」
已经确认了那里有着将竞斗宫的霸者涅希利斯打败的红色名咏的歌手。以及操纵者非同寻常规模的砂岚的[x]名咏的歌手。而且——
「还有一点,名为亚尔维尔的祓名民也在其中」
「祓名民什么的不是很清楚,不过的确那伙人中有人曾到提过亚尔维尔这个名字」

“萧告诉我调律者的争端的时候就想过了。我不需要那么晦涩的理由。和亚尔维尔一样,我只是想帮萧的忙。”

之前的两位名咏士,以及名为亚尔维尔的男子。
统率他们的是名为萧的人物。
「事态大体掌握了。你待在涅希利斯身边就好」
「……恩」
她闭着眼点了点头。背向那个身姿,克劳斯朝着医院的出口走去。

以尖塔的中心的安裘街道一如往常。
仿佛直入天际的建筑物的缝隙间漏过隆冬的风。夹杂着尖锐声响吹过的风,让大陆中央的气温保持稳定。
「说起来好久没来安裘了」
左手提着保管在医院入口处的祓戈,克劳斯稍稍将视线抬高。
寒冷的夜空。
身边的人们,若是穿着外套的虹色名咏士的话会感冒吧。不过对自己的身体来说是正好的程度。
长身瘦躯,穿着黑色背心的祓名民。
祓名民过去的长老路法很中意的,随后师从于他的男人。虽然有着奔放的性格。不过和路法的鎗不同,他已经开始描绘了属于自己的类型。
的确很有本领。而且比谁都要关心自己的女儿。所以克劳斯才把亚尔维尔叫到自己的房间,曾和他谈过某件事情。

“不,老大,那家伙……对我来说是不是有点太过了?而且本来那家伙就还没到考虑那种事的年纪”
“勇气和自觉都已经有了。但还是希望你考虑一下。回答暂且保留也可以”

回想起来,在听到那时的答案之前亚尔维尔已经消失了。
为什么不仅没有告诉自己,都没有向艾达通知一声就去向不明了呢。无论如何,可以确定是亚尔维尔的行动给了自己的女儿很深的影响。
女儿目前,仍然被亚尔维尔所束缚着。
而且那个那人在竞斗宫。立场还是作为自己的敌人。
「……尽是些不明白的事情哪,在这个岁数」
在街灯照亮的路上一直前进——突然,在小路汇合成大路的地方克劳斯停下脚步。
有两个人的脚步声渐渐接近。


「喂,我说蜜欧!与其走这么狭窄的路还不如选大路」
「没.问.题!这边绝对是捷径!相信我吧!」
「明明这么黑……蜜欧不害怕么?」
「欸嘿嘿,我是神秘研究社的社员嘛」
「……多雷米亚·阿卡迪米还真有奇怪的活动呢」

黑暗之中,首先出现的是金发娃娃脸的小个子少女。
她背后是紧紧跟着的葡萄酒色头发的爽朗少女。两个人都穿着防御隆冬严寒外套,不过克劳斯注意到的是,外套的缝隙中露出的制服。
「……那个白色制服?」
在黑暗中,凝视着少女们的服装。
金发少女所穿的白色制服的设计。在外套中间若隐若现,的确在衣领处看见了表示着名咏专攻色的绿线。那是和女儿相同的多雷米亚·阿卡迪米的设计。那个学校的学生为什么会、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深夜中……
「喂……那里的……两个人……」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才好,克劳斯还是先出声了。
于此同时,两位少女的动作停止。好像她们之前还没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两个人回头,然后同时。

『出,出出……出、出现了!?』


「……出现?」
『说、说话了!?』
「等、等一下……你们?」
发出很大悲鸣的两人跳向旁边建筑物的墙壁。
「啊……海、海伦怎么办!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恐怖的岩巨人!」
「蜜、蜜欧这个笨蛋!果然和我之前说的一样,这么黑的路很危险!看这像武士一样沉默的脸,还有连赤狮子都能打到的肌肉!毫无疑问这家伙是个坏人!会把我们抓住然后做各种各样的事!」
「各、各种各样!?……什什什、什么意思海伦!」
「……那个,深夜里你们这么大叫的话会给周围的人造成困扰——」
「你说要我们安静!?果然是这样,要是我们出声求救的话你会很困扰对吧。那样的威胁可不会让你得逞!目的是什么,钱?还是——」
「……啊、那个,怎么回事……」
好像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的状况。
正准备无言地离开之前,金发少女说出的一句话改变了状况。
「海、海伦,怎么办!这样的话,我们在赶到竞斗宫之前就全完了!」
「蜜欧、不能放弃!总而言之现在——」
……竞斗宫?
这么说起来听说有两名学生与香缇还有涅希利斯同行。女学生们也向着竞斗宫赶去。就是说——
「……你们和奈特还有雷菲斯认识吗?」
『欸?』
那个名字,让吵闹不停的两个少女安静下来。
——果然吗。
「啊咧……为什么知道奈特的事」
带着战战兢兢的表情,金发少女抬起头。
「现在没时间了。一边走一边说吧」
少女们交换了一下视线,跟在克劳斯后面朝向竞斗宫的方向。
「而且我也有想问的事。好像你们有着我不知道的情报呐」

2

『……抱歉。没想到竟然是艾达的爸爸』
「没什么。那件事就不用在意了」
『好像岩巨人一样的恶人什么的,以貌取人真的真的十分抱歉』
「……有在反省是很好,不过没有重复的必要吧」
少女们垂下头。相对的,克劳斯加快步伐。
——浪费了点时间,而且能得到足以弥补这点的情报吗。
「那个……就是说,涅希利斯先生真的受了很重的伤…………」
「现在香缇负责他的看护。虽然虹色[凯因兹]以及先行赶去了竞斗宫,从现在的状况看来让他一个人去可能是有点轻率了」
金发的少女是蜜欧,葡萄酒色头发的少女是海伦。据二人所说,竞斗宫里一共有四名学生。
首先是奈特和雷菲斯,和香缇所说的一致。
但是,从这里开始和香缇的报告有了出入。
按她们的话来说,女儿[艾达]以及名为库露耶露的少女也去了竞斗宫。但是和香缇共同行动的只有奈特和雷菲斯两人。
「再问一遍,艾达和名为库露耶露的少女也去了竞斗宫?」
「是、是的。……不在房间里,睡衣也放在床上,大概没错」
为什么情报不一致。
预想的是艾达和库露耶露一组,奈特和雷菲斯一组,分别行动去了竞斗宫这个可能性。
「但是如果真的是分别行动的话,奈特他们还有库露露那一组的出发时间以及赶去竞斗宫的目的都不一样呢」
低头看着名为蜜欧的少女,克劳斯稍微眯起眼睛。她刚才说出的话和自己这边的思考一致。
——和精神方面给人的感觉不同,是个聪明的孩子。
「大概奈特,是想要确认竞斗宫内触媒的真面目。……因为他好像很在意那个触媒。库露露什么都没说也赶往竞斗宫,是不是也被卷入什么危险的事情了」
「从萨利纳尔瓦那里也听说了。大概都合上了」
关于安裘发表的新触媒,交给香缇和涅希利斯,以及夜色名咏的少年——那个凯尔贝尔克研究所的第一研究者的判断。
「但是蜜欧,这样的话艾达和库露耶露去竞斗宫是有其他的理由对吧。那两个人有在这种时间去竞斗宫的理由么?」
海伦这么说道。
这位少女的疑问也是十分自然的。
「对于女儿[艾达]的理由,我这个做父亲的能猜到……是私事吧」
对,亚尔维尔在那里。这意味着艾达赶去竞斗宫的理由,就是为了和他见面。几乎可以确定是这个原因。
但是,还有一点不明白。

名为库露耶露的少女,没有向朋友们说明就从宿舍里出去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艾达是这样,那么她也应该有相应的理由。但是仍然不明白。
「……库露露」
把手放在低下头的蜜欧的肩膀上。
「确保那名友人的安全是最重要的。为了避免混乱,希望你们能遵从我的指示」
用余光捕捉到两人点头的动作,克劳斯走上弯曲的道路。
视界变得开阔。
有着广阔土地的大广场。在其深处,一个巨大的影子寂静地,威严地立在那里。
竞斗宫。据香缇所说白天那里就已经被完全封锁——
「……有灯光亮着?」
带着呆然的口气,海伦睁大眼睛。
「有谁在里面是肯定的了。那是四楼……资料阅览室吗」
就算相隔数百米远,祓名民的眼睛仍然很锐利。
「艾达以及库露耶露,在那边可能性比较高的是谁呢」
「欸,为什么知道……」
「简单的推测而已」
凯因兹去的是决斗舞台。所以在那里的不是他。
而且,香缇曾说过在一楼的三岔路受到过敌袭。在一楼受袭的是奈特和雷菲斯。在这种状况下特意去四楼的理由可以不去考虑。
这样的话,那应该就是采取个别行动的艾达或者库露耶露其中一方。
「库露耶露这个孩子,特意在今晚去四楼资料室的可能性是?」
「……不清楚」
「那么,先去那里看看吧」
将意识集中,握紧左手的祓戈。
在那之后。
视线突然摇晃
「欸……啊……怎么……地震!?」
蜜欧、海伦摇摇晃晃地蹲了下去。
街灯因为震动而忽明忽灭,建筑物的外壁渐渐崩落。地面不停摇晃,仿佛就像是地下有巨人在发怒一般的震动。
「不要勉强站起来」
对着背后的两人如此吩咐以后,克劳斯看向竞斗宫的中心。决斗舞台,从开放型的天井向外喷出的是如同血一般的赤炎。
名咏式的火焰?那么刚才的震动是巨大的真精还是什么?
「……状况变坏了呐。你们先待在这里」
出乎预料没有听到反对的意见。
她们也察觉了,这异常的事态。
「……大家就拜托您了」
这是哪个少女所说的话呢,金发娃娃脸的少女,还是葡萄酒色头发的少女。
不。那肯定是两人一起说出的不会有错。
「全力以赴」
仅仅回应了这么一句。
祓名民的首领奔向竞斗宫。

那个地方有什么苏醒了。
……不。到底是什么将要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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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18 | 编辑

四奏『那犹如一瞬的虹 —枯草色的—』


1

位于广大大陆中央部的大都市,凯旋都市安裘。
位于凯旋都市中央位置的竞斗宫。
位于竞斗宫中心的决斗舞台。
在可以称为世界中心的地方,那块『石头』开始微弱地鼓动。
简直像是雏鸟将要破壳,如同其前兆——

……怎么回事,这个震动?
握着触媒的凯因兹停下动作。
从膝盖传来的奇怪的摇晃。就算凝视着脚下还是不明其原因。

从法乌玛的名咏门中徐徐出现的真红之龙。一开始以为是这个真精现身带来的余波摇动了大地。
……但是不对。不是这家伙
在巨大的真精被咏唤出的时候的确会伴随着地震。但是这和那并不一样。不是单单是局部,这简直就像是世界之中正在震动不是吗。
奇妙的震动。从哪里?恐怕震源离这里非常近。毫无疑问是在安裘的某处。不,在竞斗宫的某处。
目光扫遍竞斗宫的各个地方,在其一端凯因兹睁大了眼睛。
有着透明感的白色巨大石头。浮现出的蛇鳞一般的纹样,如同胎动一般忽明忽暗。
——那块触媒吗!

「还有看向别处的余裕么?」

但是,凯因兹强制将意识从中央转回正面。
「……先得对这家伙做点什么吗」
咆哮响彻舞台,真红之龙浮现出巨大的身体。
「在意米克瓦鳞片的话就先赢过我吧」
法乌玛抬起右手。龙吸了一口气,其胸部像气球一样涨大。
吐息——灼热的火炎,毒气,或者是酸。
考虑到名咏生物的吐息的话主要就是这三者。火炎用水来对抗,毒气用绿风妖精[aerial]的风吹散,酸的话就用物理性的障壁来防御。这是常用方法。
但是这头龙的吐息还不清楚。
就算张开障壁,从那里离开的时候又会受到致命伤。考虑到是红色名咏的龙,可能性最大的应该是火炎的攻击。怎么办,在这点上赌一次么?
「凯因兹,犹豫的话不是最糟的选择么?」
同时,龙张开了红色的嘴。
——没有烦恼的时间了。
想通的瞬间,将五个宝石握在手里。红[红宝石]、蓝[蓝宝石]、黄[黄玉]、绿[绿宝石]、白[蛋白石]。五色的宝石同时绽放光芒。
「那是……?」
法乌玛的声音里混杂了紧张。

—『Heckt』—[虹之歌]

龙的口中吹出炎的风暴。并不是对准着凯因兹,而是带着要将决斗舞台本身烧毁的气势,热风支配了整个舞台。
那股火炎舔噬着决斗舞台地面的瞬间,如同镜面反射一般被弹开。
无数火粉将夜空染成赤色。混杂于其中,闪着虹色光辉的粒子随风消逝。
「……虹色名咏?」
降落并在自己的肩膀堆积的虹色鳞粉。用指尖沾取一点,法乌玛好像要仔细观察一般地注视着。
「大概就是那样吧」
弹去自己肩上的鳞粉,凯因兹看着在自己身边飞舞的名咏生物。
那时三只虹色的蝴蝶。婴儿大小的蝴蝶在空中飞舞,七色的鳞粉从其同色的翅膀上降落堆积。龙的火炎被鳞粉弹开。
「能够弹开火炎的鳞粉吗,很少见呢」
如雪一般溶化消逝的鳞粉,以及虹色的蝴蝶。
「……但是无法理解」
红色名咏的少女,已经从名咏生物上移开目光。
「能做到这种事的话,最开始的火炎就用和现在一样的方法防御不就好了。完全没有必要特意使用蓝色名咏作出水膜」
「可能就是这样吧」
握着的五色宝石滑落,在地上滚动。
总归是只能使用一次的触媒,没有第二次。
法乌玛盯着落在地上的触媒。
「很吝惜使用虹色名咏?」
「并不是吝惜,只是……」
凯因兹凝视着新取出的五枚宝石。
……虹色名咏并不是为了这种决斗而使用的东西。
因为这个名咏色,是为了完成和伊芙玛丽的约定而生的。
虹色名咏士这个称号,起因于将名咏五色全部掌握的那个约定。然而与其不同的,与既存的五色有着不同意义的虹色名咏式——

“那一天那一刻,和伊芙玛丽所约定的虹色,并不是这种东西”
“誓约还没有完成。我还没有,让你看见真正的虹色名咏”

那是在多雷米亚·阿卡迪米的竞演会上,因为有她在所以才能完成。
正因如此,虹色名咏对自己来说有着特别的感情。如果随随便便就使用的话,总觉得作为和伊芙玛丽所约定的名咏式的意义会慢慢变得单薄。
「——不行,我不允许你吝惜地使用」
如同剑一般突刺过来,她的视线。
如同是知晓了自己胸中所想的一切。
「我说过了吧。想要给自己的感觉做一个了断所以才来到这里。你要是不使用虹色名咏的话,这场战斗就没有意义」
「……为什么这么拘泥于虹色名咏?」
她曾说过这是赌上米克瓦鳞片的决斗。虽然如此,从那说法来看宛如胜负只是次要的,听起来好像使用虹色以外的名咏不可能了断一般。为什么要执着到这个地步。
「刚才问过了一次,你对我有什么期望。和虹色名咏有关系吗?」
但是,不论等了多久都没有回答。
「……」
「法乌玛?」
少女并不是,没有回答。
鲜血涂满全身的少女在眼前、
「……我……」
微笑着双膝着地,就这么倒了下去。


==============


——『Ezel』——[夜之歌]
手中的黑曜石发出光芒。
被模糊的暖色照亮的通路浸润在夜色的光辉中。点点的光之粒子聚合,描绘编织成线的轨迹。从圆形的轨迹中进而发出的强烈的名咏光。披着夜色毛皮的什么东西无声降落。
黑色猎犬。
和奈特的肩部差不多平齐的体高,有着尖锐流线型姿态的名咏生物。
「抓住那家伙!」
指尖朝向那位黑法师。
猎犬奔向仍然微笑着的萧。距离不到十米。瞬间内就会被猎犬的爪子触及的距离。
「猎犬吗。虽然很善于奔跑不过动作太过单调了呢」
在萧和猎犬之间,堵在猎犬面前的空间歪曲。
空白者。几乎完全无色无味,猎犬的鼻子也无法探知的存在。也就是说猎犬没法避开空白者的阻碍。
但是——
空间的歪曲仿佛要遮盖一般伸开双臂。在和空白者发生冲突之前,夜色的名咏生物迅速倾斜身体,踩着旁边的地面跳了起来。
避开空白者的手腕并且在其后方落地。以毫不减弱的气势迫近背后的名咏士。
「……正确掌握的空白者的位置?」
萧的双眸注视着猎犬的脖颈。
犬型名咏生物的脖子上,宛如项圈一般与之一体化隐藏潜伏着的名咏生物就在那里。
夜色的蝙蝠。
「原来如此,利用蝙蝠的超音波[声纳]掌握空白者的位置。然后将那个情报传递给猎犬——猎犬的嗅觉和蝙蝠的听觉。很有趣的组合」
萧感叹地吐出一口气。
在那之后,猎犬咬住了萧的长袍。
——抓住了!?

「有个大魔术,让你也见识一下吧」

萧轻轻一笑,然后……
本应已经咬住长袍的爪和牙撕破空气,猎犬撞上墙壁被挡了下来。
夜色的名咏士被光之泡包住然后消失,猎犬的牙也随之松脱。
萧消失了?
「骗人……怎么会」
无论看向哪里,都不见黎色长袍的一边一角。
和空白者一样透明化了?不对,这样的话猎犬的鼻子应该会经由蝙蝠的超音波探知而发觉。但是这两只名咏生物却没有捕捉到萧的位置。
「魔术?……」
好好思考,萧说过这是魔术。那么肯定会有相应的手法。恐怕那也是和空白名咏有联系的机关。先回想一下黑色猎犬迫近萧的时候,那个瞬间萧唤出了别的名咏生物的可能性很小。
但是,这么说的话又是用什么方法——
彻底观察了前方之后,背后传来了谁的苦笑的叹息。

「呐,不用那么烦恼我也会告诉你的哦」

背后传来谁紧贴的重量和体温。
——脖颈感受到什么东西的温暖。
「!」
「啊……只是指尖碰到了而已,很痒吗?」
回头之后,就在眼前伸手即可触及的距离,萧伫立于那里。
在出声之前都没有感到气息。刚才,从哪里出现的?
「逆转过来思考吧。并不是将什么咏唤出来,不如说是送还。而且和空白名咏相关的确是正解」
送还。
也就是说那是让名咏生物回到『塞拉的庭园』的意思?
「对。一开始奈特从『塞拉的庭园』回来的时候,归还的地点是三岔路而不是竞斗宫的入口还记得吗。那当然是我如此设定的。万一你先回来了,三岔路也是直接通向决斗舞台呢」
……果然那是萧所做的吗。
那也就是说,从与『塞拉的庭园』相连的名咏门回到这边的世界时,可以调整名咏门的位置。萧利用了这一点。
「在猎犬逼近眼前的时候逃进『塞拉的庭园』,再一次回来的时候,将名咏门的出现场所设定为我的背后吗……?」
结果在别人看来你就像是瞬间移动了一般。
事实上,这也说明了想要抓住这个名咏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正确答案。不过这还是存在着一定程度的束缚。考虑到距离还有精度,以及时间的限制所以称不上方便。本来人身能做到的名咏式就有界限。」
有界限。在那里,萧仿佛不自然地加强了口气。
「对,人都存在着极限……法乌玛、你身体的状况明明自己最清楚……」
萧稍稍抬头看向天空。
那个口气让人感受到无法形容的微微愤慨。
「不过,那也是你自己的选择」

2

决斗的途中,不久之前还毫无动摇的少女倒向地面。
一瞬间,还以为那是什么玩笑。
「……法乌……玛?」
没有反映。
那个瞬间,凯因兹忘记了头上巨龙的存在,向着她的方向——

「……不……要、不要……过来!」

那是法乌玛拒绝的喊叫。
「忘了吗……现在……正在决斗!」
不知什么时候名咏出来的赤狮子等候在她的身边。将之抓住,好像要爬上去一般,她再次站了起来。
「但是你……」
「……不是说了叫你不要过来吗!」
法乌玛将手抬起,以此为信号,巨龙再次散播业火。
「!」
没有回避的时间了,将手伸进固定在腰带的小包。
玻璃的容器,随着破碎声蓝色的溶液浸染了地面。在那之后,出现的冰壁遮挡住了龙的火焰。
火焰停止,冰壁溶解,眼前的是抖着肩膀的少女。
「还没……分出胜负。我、还活着」
以血作为触媒,削减生命的名咏式。
凯因兹从香缇那里听说过。
但是,还不知道法乌玛用自己的血作为触媒的原因。
……理由什么的无所谓了。
「已经够了法乌玛。住手吧,再继续名咏的话你——」
「会死?那又怎样?」
她的嘴边浮出淡淡的笑容,这次凯因兹没能回应任何话语。
「……为了这块触媒做到这个地步么」
压低下去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在自言自语。
胸口深处,生出了类似于愤怒的感觉。比起性命,更加渴望触媒的少女的贪欲——不对,这股感情指向的是将人心腐蚀到这种地步的触媒本身。
「没错。那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一个理由。但是,刚才已经说过了吧。我为了给自己的心情一个了断而来到这里。为此,需要你使用虹色名咏」
无法从倒卧的少女的表情上读取任何东西。
但是只有那句话本身,一次又一次地被重复。
「……我的名咏?」
作为回答,少女对着头上的龙说道。
上吧
咆哮着的龙急速下降。仅仅在风压之下,沙尘飞舞,飘起的砂子打在外套上。
仿佛要进入紧闭的双眼中的沙暴。屏住呼吸,仅凭着感觉再次把手伸向触媒。
—『Beorc』—[绿之歌]
随着轰鸣的声音,绿色的风吹了下来。
绿风妖精。香缇很拿手的绿色第二音阶所属的小型精命。
在风与风相撞的声响中,听见了她澄澈的嗓音。

「凯因兹,我……虽然说是在憧憬着你,在这反面,有的时候也十分的恨你」

并不是至今为止仿佛要咳血一般的声音。
不论是鸟的鸣叫声,还是任何的精巧的乐器都无法与之媲美的自然的奇迹。天上之钟——被称为史上最美的法乌玛·菲丽·佛希贝尔的声音。

「虽然你说你自己并不执著于虹色名咏士这个称呼,但是我却不这么想。你是唯一一个能使用虹色名咏的名咏士的这个事实并不会改变」

靠着赤狮子的少女再次举起手。
随着咆哮的风声,真红之龙积蓄着吐息。
在那之中——

「与除了这凄惨的红色名咏以外一无所有的我不同。你有这很多的很可能性,而且你是能够做到那一点的名咏士。……但是,你却只注视着伊芙玛丽那个女人!

来自龙的第三次的火炎。
将其弹开的是与之前相同的虹*的鳞粉。
之前也见过的虹色名咏。
但是,看着这一切的少女慢慢摇头。


「你自己限制虹色名咏的理由,是因为那是为她而生所以想要好好珍惜对吧。这一点我明白。但是正因如此,那种难看的虹色名咏才赢不了我。我自己无论如何我也无法接受。你觉得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把你叫到城堡里的?我一直一直一直想要对你说……但是没能说出口的愿望,可不是那种程度的虹色名咏能够实现的!」

龙在观众席降落。
与那个巨大的身体很不相称,落地的时候十分安静。
「……拜托你,凯因兹。让我看看你的虹色名咏」
仿佛是为了不将少女的声音掩盖一般。

「我一直持续渴求的『愿望』,那是你的虹色名咏也无法实现的吗——我想知道这一点。其实上并没有指望能够实现那个愿望。……但是与其就这样在中途半端的梦里拖延,宁可从中醒悟过来。想要了解愿望不能实现这一点然后放弃」

背着费伦的王女,赤狮子踩着墙壁登上观众席。
抓住最前面的扶手,带着没有血色的苍白表情的公主站在那里。
——不知能否实现的不明确的期待。
——但是比起就这样永远做着梦,宁可知道不可实现然后放弃。
——而且,能作出这个判断的是我的虹色名咏?
「……到底是怎么回事,法乌玛。你在向我————」
周围喷射的火焰,以及渗出的汗水。用手拨开濡湿的头发,凯因兹朝着眼前的她走近了一步。
作为一城的公主,驾驭着超越了竞斗宫霸者的名咏,拥有着在这世上最为澄澈清丽嗓音的她,所渴望之物?……不明白。虽然不能理解,但是她赌上自己的一切想要传达什么的心情的确是传达了过来。
「不要再说了。我这么说过吧」
仿佛是最后的嘲讽一般,少女稍稍放松了表情。
「我现在已经,没有把愿望告诉你的意思了。作为萧的同伴,你的敌人,我才会在这里」
从扶手上放开,她、

「至少,用你的虹色名咏给我矛盾的心情做一个了断。让我从那天的梦里醒来!……作为代偿[感谢],我也会让你听一听我的名咏[歌]。属于我的,仅此一篇的名咏」

张开双手,静静地在那里闭上眼睛。
终奏,接近了。

3

同种金属之间演奏而出的高音域的音色。若是不清楚状况的人听了的话,会产生这是手摇铃正在演奏的错觉吧。
打磨得能够映出人的容貌的鎗挥动,发出沉重的冲撞声响。
「不错嘛,虽然脸色很难看但是鎗却很冷静。我不讨厌你这一点」
防战,仅仅一味贯彻防御的男人。
从斜方向下打,从下方往上挑,从侧面横扫,不容一瞬大意的银光全部都在一纸之隔间被弹开。
「少废话!」
弹开亚尔维尔的鎗,艾达挥动祓戈将其架到肩上。
并没有手下留情。击中的话骨折肯定是无法避免的。但是,全都被亚尔维尔灵活地避开了。——直到这里也在艾达的预想之内。
祓戈的尖端切开空气横扫过去。背后是墙壁,正面是艾达的鎗,无处可逃。
「哇、危险!」
锵——迫近的祓戈碰到亚尔维尔衣服的关头,亚尔维尔的鎗柄将艾达的鎗柄打了下去。
鎗的尖端所刺穿的是亚尔维尔头上的墙壁。
「……还不错嘛,以一般水准来评判的话」
「闭嘴!」
将鎗柄立在地板上,艾达停下动作。
——呼吸已经,急促到了无法隐藏的地步。
不甘心。被指出自己的体能已经下降,而且无法将之否定。
「亚尔维尔」
「嗯?」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反对我去名咏学校。以前的你的话……只要是我的选择,绝对不会反对的」
不论做了什么样的恶作剧,不论做了什么样的傻事,被父亲训斥时被大人责骂时,只有这个男人会笑着,说出『你的这一点,我不讨厌』这样的话。
但又为什么做出这种事——
“我赢了的话,你就从名咏学校退学”
到底哪里改变了呢。
亚尔维尔的性格,大概并未改变。自己也没有变。
……改变的是两人间的距离?
「谁知道呢,不想看到摇摆不定的你吧」
「名咏学校和祓名民……不能两边都抓住吗」
「笨—蛋」
眼前的,是亚尔维尔的鎗尖。
「什……!」
钝重的响声。用鎗柄中央接住了大幅挥落的鎗。——好痛。那股冲击比起震动更接近于纯粹的疼痛,激烈的痛楚走遍支撑着鎗的双手。
「不要用那种仿佛要哭的眼神问我。我说过那是不行的吧
鎗上感到的力量突然消失了。
抽回从上方扣下的鎗,亚尔维尔在数米的后方着地。
「这样好吗。结果你还是依赖着祓名民的世界。名咏学校留下的也只有迷惑」
「有什么证据——」
那么,你为什么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这么反应过剩?」
艾达听见了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来自自己的体内。好像被无数的碎片刺入一般。
「因为我说了要你从名咏学校退学?那根本就无所谓吧,冷静地扔给我『和你没关系』这么一句不就行了。但是你激动起来,结果最后又来问我『名咏学校和祓名民……不能两边都抓住吗』」
「那是……!」
「作为祓名民,依赖着我」
并没用手所指着,亚尔维尔盯着的是——
「你用的那个祓戈,曾经坏掉过一次吧」
这么一说,艾达了解了这个男的想说的是什么。
在凯尔贝尔克研究所支部,和灰色名咏的真精战斗的时候弄坏的祓戈。将其修好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个男人。没错,在变成残渣的祓戈之前,这个男人突然现身了。
「那么问题就在这里。如果但是我当时就预料到了今天和你的战斗,修复你的祓戈的时候稍微做了点手脚的话?比如说,龟裂就那么放着不管」
「……什!」
反射性地将视线投向鎗柄。
鎗尖到鎗柄都没有外伤。挥动时候的弹性和之前相比也没有变化。
做了手脚?
——应该没有。从小的时起,除了睡觉的时候一直不离手的自己的祓戈。就算是有一克的变化,只要握着就能察觉。
「嘛,骗你的就是了」
「……你给我适可而止!」
「刚才,一瞬间对自己的祓戈起疑了吧。比起深入骨髓的鎗的感觉,就算只是一瞬间你也相信了我随口说说的话吧——错了吗」
「不对……我!」
我……并没有……
「你不论怎样也没法八面玲珑——准备好了」
那位祓名民把鎗放在腰部,摆好架势。
「做个选择吧。祓名民,还是名咏学校」
看不见向下的他的表情。即便如此,他脖子上银色的项链仍在照明之下闪闪发光——
银饰。
……和父亲一起旅行的时候,碰巧在露天商店买的。
在成堆的东西中选择了这对饰品。总觉得,也给亚尔维尔一个的话就自己也会很开心——仅仅是这样孩子气的心情。在知道那是恋人用的成对项链以后,又感到很害羞。

“亚尔维尔,你还留着那个东西吗”
“嗯?喂喂,说得好像你的已经弄丢了啊”

……不要。
真的只能,从两者中选一个么?
根本没法做出选择。因为……在名咏学校交到的朋友们真的很重要——而且,我对这个男人也……
……我……对这家伙……现在也……
那一瞬间,视线里漆黑一片。
在还没了解状况的情况下,将手中的祓戈向上挥去。
就这么向上挥去,软弱无力地——

回过神来的时候,本应在手里的祓戈已经滑落,艾达就这么双膝着地。
什么东西从脸颊滑落。
……我……在哭么?
明明应该是因为悲伤而哭泣,却不明白眼泪的理由。
「一击都没接住就丧失战意了吗。总觉得,已经是让人没法指望的末期了呐」
就这么低着头,只听见亚尔维尔的声音响起。
「看来是我弄错了。撤回让你从名咏学校退学这句话。那种事已经怎样都无所谓了。……你该放弃的不是名咏学校而是祓名民啊」
「…………」
「名咏学校的话随你喜欢。但是,不要再拿起祓戈了。放开自己的鎗还哭出来的样子,这种弱气大小姐的性格谁也保护不了。你已经变成了被保护了的一方啊」
别做祓名民了。
舍弃从懂事起就一直拿着的祓戈,舍弃祓戈的极致者这个称号,而且在那之前——
「把我忘了吧」
没法做出任何回应。
就算眼泪干涸喉咙痉挛也没法组织出言语。只是一味地咬住嘴唇。
「我想说的就是这些,那么就这样了」
看不见一点多余感情的亚尔维尔转过身。就这么咬着嘴唇看向那个背影——
握着半开的拳头,艾达死心了一般捶向地板。
「…别………玩……笑」
「嗯?」
「别……开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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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跪在地板上,尽管如此还是握住滑在身旁的祓戈。
「我……的确变成了爱哭鬼也说不定。……承认这一点也没什么。但是……那又有什么不好」
在学校看见了很多泪水。社团活动的比赛中输了的学生流下的悔恨的泪水,也有过被谁怒骂以后哭泣的场面。但是反过来,比赛胜利以后学生的喜悦的泪水,大家一起笑到流泪的场面也见过差不多相同的次数。
眼泪即是软弱。对作为祓名民被如此教导的自己来说,那是何等的炫目。
「这里是名咏学校的话,你所说的那些话就是正论吧。但是现在这里没法对我通用」
亚尔维尔没有回头。
那里只有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的严肃背影。
「如果有话就赢了我再说。嘛,输给现在的你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就是了」
「亚尔维尔!我——」
「重新开始吧。现在在这里的话试多少次结果也不会变的」
散漫地提着祓戈,瘦高的祓名民向着房间的出口走去。
「好好考虑一下自己想做什么吧,得出答案之前你不可能赢得了我」

=====================

竞斗宫,地下仓库。
本应一片漆黑的仓库,如今被炫目的黄金色光辉所包裹。
「……这是……?」
直视那片光的话会失明吧。在让人产生这种想法的光之漩涡中,用右手遮住眼睛的雷菲斯看着眼前的名咏生物。
黄金之光的中心。
那片光辉,是一只名咏生物所放出的。
那只鸟慢慢拍打双翼,黄金的羽毛在空中飞舞。
犹如粉雪一般细小的羽毛,从那一片一片之上弹出了雷光。那双翼展开的话会有三名[x]以上,全长七米左右的长度吧。那是有着翡翠颜色的眼和喙,以及黄金之翼的巨鸟。
居住于遥远高空中的雷云之上,体内寄宿着雷电的名咏生物——
「雷鸟……!」
[x]名咏的其中一只真精。雷菲斯还是第一次看见实物。
「不用说明了我是很高兴啦。那么,真正的胜负现在就开始吧」
缇希艾拉打了个响指,与此同时巨鸟开始鸣叫。
要称之为鸟的鸣啭又太过尖锐,仿佛要让听者的鼓膜破裂的怪声。仅仅是听了,仿佛让头发逆立一般的恶寒就已经走遍全身。
……何等的怪物。
一开始,雷菲斯并没有认为眼前的名咏生物是雷鸟。
那个大小花去了不少判断的时间。从书上曾看过,雷鸟张开双翼的话大约是四米左右的长度。但是这家伙大约是书上所说的两倍左右。缇希艾拉是黄之大特异点。被她所咏唤出的名咏生物全部都会变成特异个体。但是实在没想到真精都会变成特异个体。
而且另一方面也是。
「——不能理解呐」
「嗯?」
雷菲斯指着她手中的黄砂色围巾而不是压迫着仓库的巨大雷鸟。
「既然那个触媒已经因为后罪变得无法使用了,为什么在这个场合还将它选作触媒?用别的不是也可以么」
「算是固执吧。用惯了的东西最安心」
用手将围巾钩到脖子上,用指尖捏着前端。
「纤维就算放着不管颜色也还是很漂亮吧?以前还有一件同色的长袍,不巧的是送给了别人。所以现在要好好珍惜仅剩的这个了」
「只送了长袍?」
「对,送给了名叫约修亚的年老名咏士
——约修亚?
「啊呀?说起来还真巧呢。你的老师的确也是叫这个名字是吧?」
将指尖放在嘴唇上,仿佛开玩笑一般缇希艾拉歪了歪头。
「……别开玩笑了」
咽下仿佛从喉咙深处沸腾起来的激动情绪,雷菲斯想起了自己老师的身姿。

“雷菲斯,你……不要变得和我一样。不要变得和我还有米修达尔一样啊”

暴风雨之日,大雨充满视界,只有和老师分别的场景一直留在脑海。为什么没有留意一下老师当时所传的衣服是什么颜色呢。
但是想起来了。
那是约修亚当时身穿的,不就是和缇希艾拉的围巾同色的长袍吗?
「怎么会……为什么……约修亚会穿着你的长袍!」
「曾经就是那种交情。嘛,送长袍也可以说是为了饯别吧」
深深耸了耸肩,缇希艾拉无所谓一般的口气并未改变。
「我和约修亚的目标相同——但是为了达成这一点所选择的方法不同。约修亚选择了灰者之王[Lastihyt],我选择了<ただそこに伫立する者>[米克瓦科斯]。仅此而已」
并且现在——小声地嘀咕着,缇希艾拉举起一只手。
在那之上是[x]的真精。
「雷菲斯,你的真精在防守方面很优秀对吧?」
缇希艾拉看着在自己身旁的『盾』之真精,十二银盘的王盾者。
「在竞斗宫看到你在学生战斗的表现的时候很愉快。想好好看看从师于约修亚的你的真精」
「……对我来说可是个大困扰」
「是吗?还以为你也有兴趣。你的真精果真是最强之盾么。约修亚的话是正确的么」
拥有大大小小一共十二枚盾牌,矜侉于接近绝对的防御力。……雷菲斯如此相信着自己的真精。不论何种名咏生物的攻击,也无法突破这十二重盾牌。
「击倒他」
缇希艾拉的指令。
雷鸟的双翼随着抬起而震动,由余波而生的雷电在室内游走。
……如果,作为对手的雷鸟是最强之矛的话

黄金之光,将室内完全吞没。

这个地下仓库并不狭小。然而从那只鸟上溢出的雷电,一瞬间将室内蹂躏殆尽。
雷鸟的双翼放出无数枝状雷电。
如鞭子呼呼作响的雷光打向银色真精的盾牌。首先用周围浮游的十二枚盾牌,剩下的闪电用两手的盾牌防御。
银光和雷光。两股光接触的瞬间,其反应光灼烧着雷菲斯的眼睑。
在无法忍耐而闭眼的刹那,雷菲斯看到了。
银色之盾抵挡住雷击,仅仅是不足眨眼的一瞬间。

——被流露出的电击吞噬,自己真精所持的盾牌全部碎裂四散。

「……什!」
盾的碎片被雷光弹开,其飞沫向着真精以及自己的眼睛飞来————
躲闪。允许如此思考的时间都没有,感到的是电流在身体扩散的猛烈的激痛。
……怎么……会……
全身被无数的针刺穿一般的疼痛。
绝对之盾,被自己如此深信不疑的灰色真精双膝着地,随着升起的灰色烟雾被送还的姿态模模糊糊地映在眼里。

…………怎么了。
睁开眼睛之前,脸颊感受到了冰冷的墙壁一般的感触。
在地下仓库被打得倒了下去。回过神来,还真是觉得讽刺。
「哦,这还真是出乎预料。已经醒了吗?」
仓库的出口,传来了好像正要赶去决斗舞台的缇希艾拉的声音。
「哎呀哎呀,看来对血气方刚的小朋友来说好想雷击有点不太够呐」
转过头的表情上带着
「而且还有一点已经很清楚了。果然你还比不上米修达尔」
……刚才,这个女人说了什么
「怎么……会、和米修达尔也……」
「以前的事情了。大将[萧]对那家伙也有兴趣。我与亚尔维尔和他谈过。用约修亚的名字作为诱饵,不过和你的情况不一样,貌似成了反效果」
扭了扭头,她玩弄了一会手边的砂[x]围巾。
「和那个男的比起来你还只是不温不热的程度。名咏式的技术,步调。在行动上也有很多吧,也没有比起任何其他事物对灰色名咏的执念。没有很深的盲爱。你仅仅只是再现了从约修亚那里学到的灰色名咏而已。那无法传到到我这里——仅仅只是再现约修亚的灰色名咏的话」
「……说的好像你什么都知道一样」
「的确如此,因为我本来就比你更加了解约修亚」
早在自己之前就和约修亚旧识的伙伴。而且二人的关系亲近到会赠送自己长袍的程度。而且以共通的什么作为目标,约修亚选择了灰者之王[Lastihyt],这个女人则是选择了<ただそこに伫立する者>[米克瓦科斯]——因此而决裂。
「你……到底是什么人」
「应该已经说过了吧。大姐姐我虽然见多识广但是还没好心到什么都告诉你呐。不巧的是,虽然很遗憾可不会发生我是约修亚的女儿这类展开」
「不要擅自……离开」
侵蚀全身的剧痛渐渐增强。发出声音的时候也会伴随着疼痛。
尽管如此还是维持着俯卧的姿势移动四肢。在站起来的瞬间,仿佛断了线一般,手脚的力气消失,雷菲斯再次倒在地面上。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醒过来的确是很了不起,还有站起来的力气也很不错。但是身体很老实嘛」
用手指卷着脖子上的围巾,缇希艾拉迅速转身。脚尖所指的方向则是仓库的出口。
「……可……恶……」
束手无策,只能躺在地面上咬着嘴唇。
这样的话那个女人就会赶去决斗舞台了么?眼睁睁看着她夺走奈特所心焦着的米克瓦鳞片。也未能确认约修亚和那个女人的因缘。
缇希艾拉的身影从仓库中消息。她的的脚步声在路上响起。
在一个格外大声的足音的最后,突然声音消失了。
也就是说,缇希艾拉停下了脚步?
「……这篇名咏……难道那位大小姐,一天内两次将卡尔拉……?」
惊讶,以及于此相对交织着愤怒的声音。无论那边都是绝不会在雷菲斯面前表现出的感情。
快停下法乌玛!再继续名咏的话你会————」
向着不在场的某人,缇希艾拉叫出声来。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全身不自由,尽管如此雷菲斯还是抬起头想要确认状况——
突然。
从头顶到脚尖,未曾体验过的寒气让全身为之战栗。
那是名咏。
过于冰冷、悲伤的音色。
过于美丽,澄澈的少女的声音。
过于萧瑟、凛冽的词和旋律的<赞来歌>[Oratorio]

这样的名咏吗。
不对。和自己知道的<赞来歌>[Oratorio]有太多相异之处。
不知是谁正在名咏的状况下,雷菲斯只是静静地听着那个声音。

4

「你的名咏?」
法乌玛的名咏式并不需要通常的<赞来歌>[Oratorio]。
也从香缇那里听说了这位少女的名咏的相关情报。
「卡尔拉教给我的名咏式并没有词和旋律。但是这样太寂寞了……就算是我,也一直等待着名咏的时刻到来」
她的视线朝向遥远的上方。
「所以呢,每天都考虑了一点。因为疼痛而无法入眠的夜晚,那是我唯一的乐趣。这是我第一次认真地名咏……而且,也肯定是最后一次」
然后,少女张开双手仰望夜空——

許されなかった 思い出すよ
lu bec r-yubel pbia kis nelar

わたしの声は遥かに幻響(きえて) あなたの背中に届かない
Sec lube missin yulis-Ye-ckt-leya Ec ind

绝不是很大的音量。
绝不是歌本身并不美妙。
尽管如此,这篇名咏仍然——

幸せに 愛おしく
deus Se ema sis yuiy,sis lisbe?

そんな願いを夢見る時はもう過ぎて
bie xin ves rein mi libit alt lass

ごめんね 生ませ落ちた子供たち あなたと生きることも できなくて 
arma Selab,mille-s-dia pbenoria Se bec ema ele peq Es

和曾在竞斗宫响起的任何<赞来歌>[Oratorio]都有着什么不同之处。
那包含着悲伤、
包含着渴望、
因此如同让人感觉到美丽的梦一般。

全ての人に笑われた 許されなかった口づけは—
biz ymy et r-dim uc elmei pbeno, bec r-yubel-Ye

愛する人に届かない 触れらなかった口づけは—
biz ymy bec leya Kyel Pbi lisbe,bec bem-Ye-

今はもう真っ赤に熔けた、鉄の味
Miqs,van nazal lef Calra ele

……这样的名咏没问题吗。
无意识地,凯因兹握紧双拳。
并不是因名咏而入迷。不如说反过来了,仅仅是听着,心中产生了有什么东西苏醒过来的感觉。
「这种名咏……」
名咏式是赞美自己所渴望的东西,然后将之唤出。
但是这篇名咏既不温暖,也没有包含着希望。
也就是说这篇名咏也好名咏式也好,应该并不是她本来所渴望之物。
但是,为什么她仍然演奏着这样的名咏?
「法乌玛快停下……不能向这种名咏祈愿」
对被称为虹色名咏士的凯因兹来说这也是第一次。
名咏式这种东西,也会让人觉得如此悲伤。

許されなかった 夢たちよ
lu bec r-yubel ole kis nelar

巡る季節は遥かに余韻(すぎて) わたしの心を渴かせる
Is geen missin lass-Ye-solia Sec elen

但是,尽管如此少女也没有停止名咏。

在竞斗宫的观众席,将身体靠在最前列的扶手上——
闭着双眼、
      张开双手、
            仰望天空、
                  毫不掩饰被血濡湿的肌肤、
只是静静地,让自己的名咏从口中传出——

健やかに 安らかに
deus Se ema sis coda,sis nepies?

そんな願いを育む時はもう過ぎて
bes xin ves barp mi libit als lass

观众席前部。红色的龙因自己的高热而溶化,流下血色的液体。其表面冒出了小小的气泡。
一个,二个,三个。
气泡的数量徐徐增加,并且也慢慢变大。

ごめんね 生ませ落ちた子供たち 
arma Selab,mille-s-dia pbenoria

あなたと生きることも できなくて
Se bec ema dia peq Es

在气泡之后,仿佛是有什么将要浮上湖面一般,血色液体的表面有什么出现了。
首先看见的是巨大的手腕。
真红之鳞如同溶解般剥落,在剥落的肌肉纤维的缝隙间能够看见黄土色的骨头。
两对红翼开始出现空洞,到了无法再次飞翔的程度。脸部的肉削落,大开的下颚开始有着什么熔岩一般的东西渐渐滴落下来。
仿佛是渐渐腐烂,直至毁朽的龙。
「……这是」
香缇所说的腐朽之龙。涅希利斯的大海蛇也无法与之相比,法乌玛真正的真精。

全ての人に笑われた 望まれなかった口づけは—
biz ymy et r-dim uc elmei pbeno, bec r-libit

愛する人に届かない 叶わなかった口づけは—
biz ymy bec leya lisbe Es,bec tyna

发出要说是咆哮又太过奇怪的叫声的真红之龙。
以及。

……今はもう真っ赤に熔けた、鉄の味
……Miqs,van nazal lef Calra ele

少女,就这么靠在扶手上。
不对。并不是靠着,那简直像是失去气息而倒下一般。
「法乌玛!?」
「……不……要过……来」
仿佛是拒绝自己走进一般,法乌玛微弱地摆了摆自己的手。抬起的脸上,之前的凛冽的气氛已经消失。零碎并且颤抖的声音。
「请……好…好听着……凯……因兹」
咬住牙齿,仿佛倾吐一般,她挤出话语。
「我的卡尔拉,称自己为原始的真精。最古并且最强的真精,无论何种颜色的名咏也好大特异点也好都无法取胜。就算是你的虹色名咏也、无论何种名咏式都……将卡尔拉从我这里去除——」
……去除?
法乌玛所说的话,在凯因兹的脑海里一瞬间感到了违和感。
去除。那是对名咏式来说首先就是不可使用于其上的词语。
若是像现在的决斗,将那只名咏生物打到,或者送还,这样的话还在普通范围之内。
而去除到底是……
「法乌玛?」
「…………啊……」
仿佛像是要回应自己一般张开口,她露出寂寞的笑脸摇了摇头。
「不……没什么……不用在意,我和你是敌人」
闪烁的眼泪弹落手背。
「抱歉呢,像我这样不彻底的女人」
在那之后,仿佛断线一般倒了下去。然后——

一滴眼泪,弹落地面。[拜托你,让我放弃那一天的梦]

——那时,凯因兹听见了法乌玛内心的叫声。
那是眼泪滴落地表的声音。她触碰手背的节拍,仅此一滴溢出的泪珠。
以及,零乱的一块疑问的碎片。
「……法乌玛、你」
再次注视着在观众席的扶手之下,失去意识倒下的少女。
持续使用着削减生命的名咏式的名咏士。
她战斗的理由,是为了守护米克瓦鳞片。所以才在决斗舞台上等着自己。
但是她直到失去意识之前,都在等待自己的虹色名咏。
她之后最后的最后都执著于此的,那真正的理由是——
「原来如此……」
慢慢将视线抬起。
和倒下的法乌玛所对照的,站在观众席上如同仁王(也就是门神)一般的真红之龙。
「是你吗」
崩落的鳞片和双翼,从表皮上滴落的赤色体液。脉动的肌肉纤维之间,若隐若现的黄土色骨头。那简直是,法乌玛的病已经到了末期的暗示
原因不明,什么医生也无法治愈的她的病。的确无法治愈。那是因为——
「你就是,她的病症的元凶吗」
以她的力量作为源泉,同时也是她苦痛的根源。
现在终于明白了。她直到最后也没能传达的愿望。那是——

……法乌玛,你是在向我寻求帮助么?

从懂事起就伴随至今的疾病,她曾这么说过。被医生宣告无法治愈,在这种放弃了的状况下度过这么多年的岁月。无法想象的苦痛。仅仅只是看过一次她被血濡湿的肌肤便能了解。
没错,对于自己苦痛的根源—真精卡尔拉,其实已经憎恨到了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但是,她为了成为名为萧的名咏士的力量,自己接受了卡尔拉。
带着因为疾病而遍体鳞伤的身体远征至安裘,使用着削减生命的名咏式,尽管如此她也没有一句怨言——
没有说过自己因为疾病而不得不忍受的艰辛。
没有说过自己因为疾病而不得不忍受的痛苦。
刚毅而坚强,将求救的弱音隐藏下去。
但是从脸颊上滑落的泪珠,想要隐藏而又无法隐藏,让凯因兹深深理解到从她的心中满溢而出的叫声。

“……凯因兹,还记得第一次和我见面的时候么”
“……那时,你觉得我在什么样的心情下等待着虹色名咏士?”

最初在决斗舞台见面时,她曾说过。想要见到虹色名咏士。
但是弄错了。她最想要传达的,但是尽管如此却没有传达到的事。那本应是在那句话之前就应存于那里的才对。
被医生所放弃,谁都束手无策的她的疾病。
但是,如果那是寄宿于她体内的真精的原因的话——

“凯因兹,如果是你的虹色名咏的话,能够从我身上将真精去除吗”
“你的虹色名咏的话,能够……让我从这个病痛中解放吗”

——她一直想说出但又忍下去的话语。
但是,那没能实现。
因为她作为萧的同伴,选择了和自己对峙这个选项。
“抱歉呢,像我这样不彻底的女人”
尽管作为敌人,也有着以前开始就抱持着的愿望,无法舍弃从病痛中解放这个梦想。无法作为无情的敌人,对于伤害了对战者[涅希利斯]这件事也感到很心痛,而且另一方面,虽然比谁想要寻求帮助却又没有自己说出的勇气。那种左右为难的状况她是最了解的。所以她,为了给自己的心情做一个了断才会在这里——
「哈……哈哈……哈……到底是什么呢,这种感情」
把手放在额头上的凯因兹笑了出来。
「虹色名咏吗」
如同被她指出来的一样。
和伊芙玛丽所约定的名咏式。因为对自己和伊芙玛丽来说那是特别之物,所以极力避免在约定以外的状况使用虹色名咏。
——但是只有现在,就这么结束真的好吗?
从夜色名咏的少年那里接过了米克瓦鳞片,自己才会在这里。作为受托之人,有着守护那块触媒的责任和义务。那是自己在这里的理由。
就算这场战斗以一时的胜利告终,没能帮助法乌玛的话,那能称得上是理想的结果吗?

“其实上并没有指望能够实现那个愿望。……但是与其就这样在中途半端的梦里拖延,宁可从中醒悟过来。想要了解愿望不能实现这一点然后放弃”

「……那样的了解是错误的。还有其他的选择才对」
并不是让法乌玛愿望落空的终结,而是能够拯救她的选择——
最古最大的真精,朽坏腐毁之龙卡尔拉。现在既存的五色名咏,并没有将卡尔拉从她身上剥离的力量。
正因如此,她对虹色名咏抱有着最后的期望。

“你的虹色名咏的话,能够……让我从这个病痛中解放吗”

「……呐,真的很不可思议」
向着不存在于这里的某人,凯因兹仰望天空。
曾经虹色名咏,是仅属于自己和『她』的约定。但是现在,第一次不仅仅是两人的约定之物,已经变成了别人的憧憬。
「我自己,对于自己的名咏式能做到何种程度的事,大概也还尚未明白。但是——」
一直等待盼望着自己的少女倒在自己的眼前。
怀抱着淡淡的期待,但又没有将之传达的勇气——实际上很软弱的少女。
「在这里对法乌玛见死不救的话,果然是不对的。到了现在还视而不见……实在不想这么做」
过去的自己,没能待在病床的伊芙玛丽身边。明明是为了见她而在世界上旅行,却连寻找、以及看病都没能做到。
然后,全身被怪病侵蚀,倒在地上的法乌玛在这里。
比起自己的生命,选择了名咏式的两位少女。
全都,遇见了虹色名咏。
「……并不是将你和法乌玛的身影重合。只是,不想再重复那时的后悔了」
现在,可以说是曾经悔恨的再现的状况正在面前。
背负着绝不是自己所期望的境遇,仅仅无力地等待着终焉到来的少女。
「虽然那时什么都做不到,正因曾经什么都做不到而后悔,所以才觉得现在的我能够做到。所以——」
并不是儿时的自己而是大人的自己。
成为大人后唯一得到的,那是闪耀着虹色光辉的名咏式。
「如果是现在的我,肯定能够做到什么」
侵蚀着法乌玛的身体的是名为卡尔拉的真精的话。
而且,虹色名咏有着拯救她的可能性的话。
「……为了你以外的人,我擅自任性的名咏」
不名咏的名咏士。
没有名咏对手[伊芙玛丽]的名咏士。
从那天开始,一直觉得不会再度名咏了。
「呐,你能允许么」
龙的咆哮化为突风摇动头发。
引起猛烈的地鸣,卡尔拉在观众席上阔步。
站着大约有十米左右高度。但是需要注意的话缠绕其周身的狂气一般的气氛。高热、强酸的体液四处散落,无声地接近的姿态,比起冬天的寒气更加让人的背脊冻结。
以其作为对手,凯因兹向前迈开步子。
向着决斗舞台的中央,也就是最能引起观众席上真精注意的场所。
原始的真精。虽然在暴走的名咏生物面前,那眼瞳中也没有丝毫恐惧。
「总有一天会道歉的。所以现在——」
虹色名咏,起始于和一位少女的约定。
从那时起时间流逝,在某个学校的竞演会。
虹色之光如同福音一般将世界包裹,以及和她一瞬的再会的结果——那仅仅是为了那一天的那个瞬间,就连凯因兹也无法再次重现的特别的名咏式。
但是,那并不是必要之物。
现在必要的并不是约定也不是其他的什么,而是更为单纯的,能够回应寻求帮助之人的虹色名咏——祈愿的话,便能拯救她[法乌玛]的名咏式。
「仅仅是现在,能不能请你注视着呢。伊芙玛丽」
无人的观众席。在没有目击者也没有记录之人的竞斗宫。
但是的确,在这个场所。
聚集了曾经的夜色少女一生的思念,唯一一位约定的少年[凯因兹·亚温凯尔]就在那里。

“……傻瓜。那么在意我的事情。真不像你”
那是,细小轻微的笑声。
“没错,像往常一样就好。把手插在外套里,带着让人分不清到底是认真还是玩笑的恍惚表情——然后,贯彻自己所相信之事。因为那才是我所知道的凯因兹”

煌く鈴よ 祝して響け
Te sbanis pel cela-Ye-soa

その日、全ての子供が世界のどこがで聴いていた
eis qo,elmei pbeno et xiss ferm lef I

不名咏的名咏士。
瑟拉菲诺音语到底、是谁所创造的呢——保持着对这个谜的疑问,一直对需要<赞来歌>[Oratorio]而进行的名咏有所犹豫。那一点至今也没有什么改变。
本该如此,但是名咏却自然的溢出。没错,因为持续削减着自己的生命直至失去意识的法乌玛,已经无法传达在那之外的任何事物。

いつか心の奥深く 遥かな隙間へ落ちとした願い
Ubw et pile kyel missis-l-Egunis elen,fears

思い描いた音色は泉とともに涸れ
pbias lue nazyu peg buda

あの日の旋律は飛沫のように
eis evbe kis eyen losb

压倒观众席的座椅,腐朽之龙在天空飞舞。有着无数大小空洞的双翼拍动,那过于笨拙的姿势,与其称之为浮游不如说是在跳跃。
地面产生龟裂,龙在决斗舞台降落。侧面的石壁碎裂,触碰到龙的体液的部分被酸侵蚀溶解。
从下颚、身体的表皮、乃至全身各处滴落的龙的体液。注入了地表的龟裂,将之侵蚀,决斗舞台在眨眼间变成了赤色的湖泊。
仅仅触碰到便会烧灼全身的酸之海。
龙在咆哮的同时,其体液仿佛拥有意志一般破裂散开。在决斗舞台的一端累积的赤色体液泛滥,如同海啸一般膨胀将决斗舞台蹂躏殆尽。
海啸所袭击的目标是位于舞台中央的——穿着枯草色外套的名咏士。
如同破裂飞散的火粉一般,泛滥的高热体液如同海啸一般逼近聚集。
带着酸性的超高热体液将舞台的地面溶解。但是在那里,枯草色的名咏士却消失了踪影。
丢失目标的龙俯视舞台。但是,哪里都没有见到名咏士的身影。
龙抬起头,那时。

遠い 遥か 世界のどこか
viefa quo, missin roo,ferm lef I

七色の言の葉 忘れてしまつたという記憶だけ
tib-l-lesis yabe,van delis kanyu et ele Miqs

在观众席的最后排而不是决斗舞台——
凯因兹站在竞斗宫最高的位置俯视着将舞台踩在脚下的巨龙。
在那上空是负着他的巨鸟。
拥有虹色之翼的名咏生物拍动翅膀。

それは愛しく懐かしい痛みで
mibas kis lisbe-di-elfa

この小さな傷痕だけが、貴方に歌を思いださせる
Pbi E yum xedelis clar getie arsic

那首<赞来歌>[Oratorio]还未结束。
如同连接台阶一般站着,放松力气垂下双臂的姿势。仅仅是握着双手,凯因兹闭上眼睛。

……Calra-l-Bedis Leo Lecie【カルラ 悲しき赤病の冬姫】

吐出体液的龙之口中,吐出了和先前的咆哮明显相异的「语言」。
宣告了自己的名字的真精。
之后,什么东西折断的声音在决斗舞台响起。
巨龙背上的双翼从其根部破裂,落下。
在坠落地面的途中,随着酸液灼烧地面的声音,散播着强烈的腐臭,液化为真红之水。
失去双翼的真精,在其前后左右生出血色的泉水。
泉水表面再次浮起了气泡。

煌く鈴よ 祝して響け
Te sbanis pel cela-Ye-soa

それは世界を巡り 透きとおる泉の中へと沁みていく
bie evbe Is,yun edel noi xearc buda

随同无数的气泡,血色之泉的水面上发出零碎的震动。震动徐徐变大——
突破赤色的水面,出现了真红的巨腕。
剥落真红之鳞的双腕,以及双翼、头部。从四眼泉水中几乎是同时、同步出现了真红的名咏生物。
失去双翼的最开始的一只——以及在其前后左右各一只的真红之龙。
直径大约五十米的决斗舞台,被五只真精所占据。
如同沸腾的蒸汽鸣响汽笛,五只真精同时咆哮。五个不同的音阶——那时歪斜的不和谐音所组成的五重奏。
将决斗舞台的砂土卷起,震动观众席座椅的音波。
「…………」
承受着外套传来的咆哮的震动,凯因兹睁开双眼。
俯视着决斗舞台,直视着十对视线,与之对峙。
卡尔拉——五只构成一体的真精。身体、双手双足以及声带。以少女[法乌玛]的身体为巢,在其之上留下高温以及疼痛。
观众席上部的名咏士,决斗舞台的真精。视线相互接近……但是视线交叉仅仅只有一瞬。
五只龙闭上双眼,仿佛被冻于此处一般停下动作。
这个场面对香缇来说是刻骨铭心的恐怖吧。因为这是,巨龙将要解放体内高热的前兆。

どこか心の奥深く 遥かな彼方へんだ誓い
Telma yeble syuda noi missin elen,sfrei ciel

苔むした泉 降りそそぐ雫と音色
kyel raqis buda,kei tes lue bolz-Ye-miel

いつが全ての子供が聴いていた、忘れてしまつたはずの歌
noe elmei pbeno et xiss,Ubw kis r-delis uz clar

伫立于决斗舞台的五只龙,其巨大身躯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同时膨胀。
经过一段时间体内的热量便会提高的特性。在热量超过龙的身体能够忍受的界限之时,会发生什么?
热膨胀,然后破裂。超高热的酸性体液,以及暴戾的热波。就算是蓝之大特异点所咏唤出的大海蛇的暴风雪也无法抑制三只的分裂。那么这个状况,五只的话会怎样呢。
尽管如此。
比谁都要接近这个状况,同时也比谁都要了解这个状况,枯草色的咏使却没有中断自己的名咏。

遠い 遥か どこかから
viefa quo,missin roo,fel ferm

七色の言の葉 世界を巡る想いだけ
tib-l-lesis yabe,van Sopbit Is riss loar

“要不要和我比赛?”
“在你完成夜色名咏之前我会通晓五色。再过二十年,不,十年之内我就会完成。所以你也要答应我,会在有生之年里,让我看见你完成夜色名咏。”

……我————已经成为虹色名咏士了吧。
抬起头,夜空就在那里。从开放型的天井外露出的小小的夜。
「但愿如此,伊芙玛丽」
将放在外套口袋中的右手抽出。
右手握着的各种颜色的宝石。闪耀着五色光辉,同等地交织,融合。
那只手里,什么东西正在发出虹色的光辉。

それは愛しく懐かしい瞬間で
Xin kis lisbe-di-elfa

その小さな温もりだけが、貴方に歌を届けてくれる
van getiz pbes Pbi Es wincle clar

红之龙化为闪光,破裂。
血色之光奔流迫近,决斗舞台和观众席瞬间被红色浸染。持续而来的猛烈的热波,以及仿佛能够吹走意识的声音的冲击波。
决斗舞台的石壁粉碎,被螺栓固定着的观众席如同落叶一般被吹飞。在其中心——
「愿能传达直至你的身边」
凯因兹将右手的光辉洒向目光之上的夜空。

それはあの日あの時の、歌のような虹色で
Ris sia sopbia, Heckt ele,Selab sia-s-Heckt Laspba


================


……怎么了……温暖?
触碰着包覆全身的温暖,法乌玛慢慢抬起了头。
是什么呢。这股光,是什么颜色的呢。红之中的绿之中的蓝、黄之中的白。暖色也好冷色也好全部美丽地交织在一起。
……虹色?
不知失去意识后已经过了多久。还不清楚状况下用半睁的眼睛寻找着扶手,摇摇晃晃从观众席最前排站起来——

眼前的世界,沐浴在虹色之雪中闪闪发光。

七色的光汇集而成的结晶。
在决斗舞台以及观众席降落堆积,从开放型天井飘向外面的世界。
仿佛进入了巨大的彩虹中一般。明明是无比强烈的彩色,但是无论注视多久也不会感到不适。
「啊……」
不成语言的声音从胸中的深处传出。
『……好美……』
那不是自己的声音。
决斗舞台上的五只龙。那是几乎同时发出的,仿佛要消失一般的声音轻响。
『……好温……暖』
突然,位于中央的那只龙双膝落地。
接下来如同连锁反应一般接二连三地。
……怎么会、骗人…………这种事。
卡尔拉的激昂镇定下来了?原始的真精。因为那股巨大的力量,其余波让作为名咏者的自己也为热病所苦。
『…………』
冻雪在阳光中溶解的光景之下,从红之龙的身体上如火焰一般的红光粒子飘向空中。
卡尔拉正在被送还。
全无抵抗,仿佛是它自身所期望一般。让人无法立刻相信的光景。但是,并不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安心感从这股光中满溢而出。
五只真精消失,寂静回归决斗舞台。
与此同时,满溢而出的虹色之光也渐渐被吸入夜空中一般——
「啊……」
向着回归天际的光芒,法乌玛拼命伸出手。
「等一下……还没……」
还想继续看着那片光辉。
还想继续感受那股温暖。
「求求你,再稍微……」
最前排防止落下而设置的扶手,就算从那里越过身子也传达不到。
就算无法抓住,哪怕只有指尖能够碰到也好——乘风飘摇的光之粒子,触碰到的那个瞬间。
法乌玛从观众席上坠下。
…………啊。
身体发出响声。从观众席到下面是几米来着……大概落下去的话会受很重的伤吧。但是现在一根指头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坚硬的砂地渐渐接近…………
在闭上眼睛之前,看见了枯草色的什么。
在于地面相撞之前,自己的身体轻轻浮了起来。
「吓了我一跳,再怎么也没想到你会从观众席上掉下去」
「凯因兹?」
眼前,他的脸十分接近。带着一些腼腆的苦笑。虽然注意到被抱着,还是没法从他的那个表情上移开目光。
「……那是」
「嗯?」
——好美的名咏式。
要这么说出口的话不知为什么又觉得很害羞,所以选择了模模糊糊的说法。
「那是虹色名咏?」
「那并不是由我,而是由你决定的也说不定」
「……为什么虹色名咏式是『Heckt』呢?」
『Keinez』[红]·『Ruguz』[蓝]·『Surisuz』[黄]·『Beorc』[绿]·『Arzus』[白]
五色名咏式所用的单语是由音色所决定的。
凯因兹咏唤出虹*的时候在意到。那时,
—『Heckt』—[虹之歌]
他用了那个单语起动了虹色名咏。
瑟拉菲诺音语里的『Heckt』,和『Neckt』一样,有着否定的意思。
「为了否定……的虹色名咏?」
那片虹色的光辉是在否定什么,法乌玛无法理解。
对否定这个词抱有明朗印象的人很少吧。也觉得那与虹色名咏的光辉并不符合。
「不相配吗?从很久以前,就一直考虑着虹色名咏要以『Heckt』来使用」
「那就是我想问你的。为什么那会相配」
还未说完之前,法乌玛在中途停了下来。
穿着枯草色外套的名咏士,带着如同正在向大人报告很了不起的发现的孩子一样的笑脸。

否定的否定,不就是强烈的肯定么?」

不可能做不到
掌握全部的五色名咏什么的根本做不到——并不是这样。
虹色名咏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并不会这样。
被称为不可能的领域,名咏式的界限。将其突破。凯因兹·亚温凯尔在十多年以前就一直描绘着的梦想,法乌玛终于理解了。
……所以,才会用那个单语。
虹色名咏所否定的并不是肯定。否定的是让人停止成长的这种意识。正因他祈愿着这一点,虹色名咏也选择了他…………
「……什么嘛,真是小孩子一样的想法」
「果然不相配么」
「…………」
没法坦率地说出心里的想法,把脸移开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降下去也没问题了吧」
微微点头,他轻轻地把自己放在砂地上。
……咦?
然而他把自己放下之后,一反常态地很抱歉似地移开了视线。就算自己向上看过去也没有转回来。
「凯因兹?」
「虽然现在才说、你能穿点什么的话就好了」
将穿着外套的他和自己比较——直到现在,法乌玛才想起来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穿。但是,那又怎么。战斗之前也是,他出现在决斗舞台的时候自己已经是脱掉了衣服和绷带的状态了。
「?我之前就是这样的来着?」
「不……之前还离着一段距离所以……现在太近了……那个,果然不太好。对双方来说都是」
「我就算被看见也不在意」
「……好好,我认输了。拜托了所以能不能请你穿上衣服呢」
他视线指向着坐在地上的自己的旁边,和涅希利斯战斗的时候扔在地上的薄绢材质的衣服。
因直接穿在皮肤上的感触而皱了皱眉,但还是将手伸入袖子里。
快要干了的血黏附在衣服上,从薄绢的里面向外浸染……
…………
……原来如此。
现在再一次看向自己的肌肤,法乌玛理解了凯因兹的叹息。
就算作为病因的卡尔拉消失了,自己的伤也不会戏剧性地就这么治愈。要想改善病症的话,那一定,要从现在看自己的了吧。
所以比起自己的身体,更应注意的,应该说——对,接住自己的时候,他的外套也……
「凯因兹,那、那个……」
「嗯?」
看着转向这边的他,法乌玛不由得屏住呼吸。
枯草色外套的肩部到手腕的部分,附着了很新的血痕。无非是,接住落下的自己时留下的血痕。
无论怎么仔细清洗也无法完全洗干净吧。自己的衣服也是这样。而且也不知道他穿的外套是不是能水洗的那种。如果、就一直这样的话……
「那件外套……没有替换的……对吧。因为是收到的礼物呢」
「你不用在意。因为是我自己这么做的」
害羞的表情变成了微笑,凯因兹逗趣一般摇了摇头。
「比起这个,那个也没问题吧」
他所看着的,是大人也无法环抱的巨大白色石头。
米克瓦鳞片——之前的战斗也是,只有那块触媒简直无伤一般安置在那里。
「……没能守住的是我不好。随你了」
卡尔拉也已经消失。而且身体也不能动弹。会让萧担心吧。比起因为自己输了的事情而生气,那三人会更在意我身体的事。他们就是这样的同伴。所以自己也想要做些什么,为此而来到了安裘。……但是最后的最后还是输了。完败。
「凯因兹要怎么处理米克瓦鳞片呢」
「不巧的是我还没掌握情况。总而言之先交给一起过来的<A小调>的前辈吧」
「但是——」
仅仅是交给别人的话并不能解决问题。
想这么说出的话语,和喉咙深处的血味混在一起消失了。
……这样啊,凯因兹还不知道。
调律者阿玛迪斯和米克瓦科斯的争端。瑟拉菲诺真言。塞拉的庭园。他在不知道背景的情况下被卷入漩涡的中心,可以说是调律者也没有预料到的来访者。
他还不知道。这块触媒是多么重要的东西。过去有多少名咏士,为了这块触媒不停地争斗。
在他的意识中,米克瓦鳞片肯定只是有着暴走危险的正体不明的触媒,这种程度的理解。
「听我说凯因兹,那快忽明忽灭的石头并不只是单纯的触媒……」
指向放置在对面入口旁边的米克瓦鳞片。
「欸?」
就那么指着,法乌玛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米克瓦鳞片是表面有着鳞片一般纹样的石头。那纹样发出模模糊糊忽明忽灭的光芒、能够看见宛如脉搏一般的跳动是最大的特征。
本应如此的……纹样的跳动却停止了。
也没有发出光芒,仿佛和落在河边的白色石头没有什么不同一般寂静。
「触媒的脉动停止了?」
凯因兹眯起眼睛注视着米克瓦鳞片。
这到底是——

异变,就紧接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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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楼
发表于 2009/10/18 | 编辑

五奏『从壳中觉醒之物』



1

竞斗宫,三岔路。
砰!伴随着这个声音的同时,冲击波传来。
掀起地面一样的感觉夺走了脚下的自由,奈特用手扶住身边的墙。
墙上的装饰一个接一个地剥落,天花板上的照明灯因为地震的影响忽明忽暗。
远方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恐怕是哪里的照明灯落下来了吧。
——这股晃动是因为谁的名咏式?
和以前在竞演会上五色的水蛇出现的时候,那个前兆一般的震动很相似。
但是这一次的震动持续时间很长,而且规模也超出常规。
「开始了吗」
从萧的口中漏出的叹息。
在仿佛让竞斗宫全体陷入恐慌的震动中,只有那位黑法师没有靠着墙壁,好像处于别的空间一般安然伫立在那里。
但是和至今为止不同的一点是,那个表情混杂了不愉快的歪曲。
「这也是……」
「我干的?不,这对我来说也是在预想之外。正确地说,虽然考虑到了这个可能性,却不是很欢迎的事态」
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这位名咏士也不愿其发生的事态,这种东西真的存在么。
「预料之外的要因有两个。不是别的,正是你和库露耶露」
萧向着天花板伸出手指。
「第一。实在没想到在夺取米克瓦鳞片之时,你会顽强到这个地步。从『塞拉的庭园』归还,而且回收了自己留在庭园里触媒。这对我来说,让我错失了和米克瓦鳞片接触的时机。米克瓦科斯的名咏,也就是孵化的时机发生了歪斜……这对不希望米克瓦科斯被咏唤出来的你来说很顺利。但是这本身也只是琐碎之事,并不是这股震动的要因。真正的要因是另一边」
第二——随着那句低喃,萧将第二根手指抬起指向天花板。
「原因是库露耶露·索菲尼特。在阿玛莉莉丝(Amaryllis[英] Armariris[瑟拉菲诺音语] 孤挺花 用了音译)的守护之下,保有了十岁以来的自我和记忆,没有向着所预想的残酷的纯粹知性这个方向进化。也就是作为调律者的成长。这对库露耶露来说是无意识地拒绝米克瓦科斯的开始。……虽然阿玛莉莉丝的计划成功了一半,那唯一的误算是,那个拒绝太过强烈了」
「……怎么回事」
库露耶露拒绝着米克瓦科斯成长。也就是说她从残酷的纯粹知性这个任务中渐渐脱离。这应该是一件好事才对。拒绝太过强烈这个表现,为什么会成为阿玛莉莉丝的误算呢。
「米克瓦鳞片,和库露耶露靠近的话便会产生一种抗体反应[Allergie]。曾经在风的诞生之岛,阿玛莉莉丝介入米克瓦科斯的名咏,代替其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这便是起因。奈特,应该还记得吧?那时发生了什么」
风的诞生之岛,以及风碎之日。
过去萧名咏米克瓦科斯之时阿玛莉莉丝介入其中。代替了米克瓦科斯被咏唤至这个世界。这时,同为调律者的阿玛莉莉丝和米克瓦科斯的对立引发了大爆炸——让整个岛屿化为焦土的灾害。
「怎么会……」
什么冰冷的东西滑过脸颊。
「没错,现在在这里风碎之日将会重演。曾经是阿玛莉莉丝和米克瓦科斯的对立,这次是库露耶露本人和米克瓦鳞片。那个拒绝反应化为力量对外部放出便是风碎之日。特别的这次是第二回,不要以为会比曾经那次的规模小比较好」
司掌着名咏式的调律者之间的排斥。如果在这个竞斗宫的中心发生的话会怎样呢。
不仅竞斗宫、凯旋都市会全部变为焦土,仅仅其余波也会将周围的都市埋入瓦砾之中。
萧这么说到。
「怎么会……」
「想要得救么?那么很简单,在爆炸之前和同伴逃入『塞拉的庭园』便好
「——别开玩笑了!」
持续轰鸣的大地。为了镇静下来,奈特竭尽全力踩住地面。
萧所提示的选择,毫无疑问能够让自己和同伴们得救。但是、
「……其他的人怎么办」
「当然会被卷入爆炸。不然怎么办?就算你和我现在开始让安裘的人去避难,不论怎么快,在救出一成的人以后还是赶不及。剩下的人,以及安裘以外的人呢?」
「…………果然」
和自己想的一样。这个名咏士也知道这一点——知道自己一开始就会拒绝萧的提案。与其说给出了这个选择肢,实际上是不能做出这个选择的提示。
「能都拯救大家的方法……」
「只有一个」
如此告之的萧的脸上带着微笑。
「并且奈特,这要由你和库露耶露来决定」


=====================


竞斗宫,四楼资料阅览室。
……变得更加细碎的玻璃。踩在其上,响起变为更小的粒子的声音。
脚尖感受着不知是否会停止的轰鸣,克劳斯还是平稳地前进。
和摇动的脚下形成对比,房间的内部安静的让人吃惊。
展示的资料接连从墙壁掉落,木棚也大半倒塌在地板上。
「还正想着要去和萧会和呐……唷,老大,好久不见」
在这种状况下,瘦高的祓名民好像很坦然地扛着鎗。
「很久不见了呐,亚尔维尔」
右手提着祓戈,不变步调地缩短之间的距离。视线朝向的不是那个男人,而是双膝落地,至今也没有站起来的少女。
「……老爸?」
亚麻色的头发,赤铜色皮肤的少女从抬起了头。
——眼睛周围稍稍肿了起来。
艾达。从夏天算起有两三个月不见了吗。实在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再会。
「貌似有点不妙呐,该怎么办呢」
「亚尔维尔,有很多事想问你……你明白的吧」
在父亲的记忆中,女儿如此流露感情以致流泪的情况还没有过。女儿并不是因为物理上的疼痛或者痛苦而哭泣。也不是因为祓戈相交而造成的外伤。那么就是别的什么——
考虑到这里,克劳斯一度停止了那个思考。
作为父亲是次要的,现在还有别的事要做。
「脱离祓名民以后你做了什么。不会和在这样的深夜潜入竞斗宫这件事没关系吧」
「要说做了什么……嘛,在大陆巡回旅行吧。和老大年轻的时候差不多。遇见了相当有趣的家伙们,我觉得很有意义」
「那些有趣的家伙指的是你的同伴吗」
「嘛也是——把老大的爱女放在了一边。别告诉这家伙我以外的事、不这么和老大说清楚的话就不行么?」
视线的一端,自己的身旁很近的位置的小小响动。明白那意味着什么以后,克劳斯也没有转过身去。
「……怎么回事。而且,为什么老爸会在这里」
用鎗柄作为支撑,艾达站了起来。
「竞斗宫白天的骚动,已经从香缇那里收到了报告。和凯因兹赶来一看,好像盯上了白天骚动的原因的那块触媒的一伙人就在这里呐。……是叫做米克瓦鳞片吧」
「哎呀哎呀,连那个虹色名咏士也来了啊」
用祓戈的柄咚咚敲着地板,亚尔维尔对着天花板叹了一口气。
「公主连续两战也很辛苦吗。大姐头也不是长期作战的类型,到底是怎样。我们的大将,一开始到有没有开战的意思呢」
「你们的大将在哪里?」
「很遗憾,我也不知道。嘛也就是二选一吧。想要得到公主正在保护的米克瓦鳞片那么就是在决斗舞台。然后……『对奈特有兴趣』,之前也这么说过,找那家伙当对手了不是么?」
好像弄不明白一般亚尔维尔摇了摇头。
但是,恐怕这并不是在说谎。
「那么,我倒是想问下,老大过来干什么?为了取回决斗舞台的触媒吗。——不对,这样的话就不会来这里了。大概是把米克瓦鳞片交给虹色名咏士负责,来救老大的爱女了吧。这样的话就不应该我和浪费时间了不是吗?」
「你会说出这样的话还真是让人意外」
「不,我也稍微有点改变了」
亚尔维尔把鎗尖朝向脚下——轻轻的刺下去。
「这是我的真心话来着……老大,这个摇晃有点不妙啊
「要是知道情况的话就把话说清楚」
「我也从萧那里听说了一些,不巧的是现在事态已经演变成了最糟的情况。已经变成我们没法控制的范畴了。……是一小时后或者几分钟后,还不清楚」
「所以那又怎么了」
「嗯?很简单的事啊老大」
瞥了一眼时钟以后苦笑着的祓名民。
然后。
「不止竞斗宫,连凯旋都市都会被吹飞。消失形迹」


2


地面毫无预兆地好像来回移动般摇动。
「地震?」
停下在安裘的街路上奔跑的脚步,库露耶露站在原地观察情况。一开始想靠在建筑物的墙上,但是墙上不停有碎片剥落。街灯也被震碎,伴随着尖锐的声音,周围的照明暗了下去。
……还没有停下来?
虽然以为是直下型的地震,不过样子有点奇怪。难道这也和阿玛莉莉丝所说的米克瓦科斯有关系么?
「但是,不去不——」
站起来的途中,仿佛连整个头都被摇晃起来的震动引起了目眩。
……不行,虽然不是强烈,但是一跑起来就会晃动。
脚下传来的震动摇晃着手指,库露耶露还是从制服的口袋里取出了绯色的花。

米斯克洛斯,听见我的声音了吗
Miscross,En lu deus Sec lube leya

光的粒子从绯色之花上溢出。光的粒子变为无数的花瓣,那无数的花瓣又变为无数的羽毛。发出红色光芒的无数羽毛将周围覆盖——
『…………』
毫不在意席卷四周的摇晃,黎明的神鸟[Phoenix]优雅地降落于地面。
但是,为什么呢。那眼瞳仿佛被无法言语的悲伤所濡湿了一般。
「那、那个……莫非咏唤你出来不太好吗」
『你所背负着的真实的枷锁。已经从那如同你分身一般的妹妹那里听说了么?』
我的妹妹。
了解到那是在指谁以后,胸中咚地跳了起来。
「……唔嗯」
『你要去上面的竞斗宫?想去的话就要有相应的觉悟』
什么都没想,只是条件反射地点了点头。
『与最爱之人别离。还要将心留下来』
一股寒气流过背脊,直到冻住双手的指尖。
『从妹妹那里听说了吧。今夜你的选择,会决定有着夜明之名的少年所要步上的道路』
没有忘记。白天,触媒披露会的时候。
因为头痛和不适失去意识之时,阿玛莉莉丝出现了——
“你所要走的路,请你自己来选择。……但是,你从今以后的选择,将会让世界上的人们卷入其中。只有这一点你要记住”
那个时刻,已经如此迫近了……?
吹过的寒风掠过脖颈,库露耶露反射地缩起身体。
黎明的神鸟[Phoenix]在建筑物之上的高空飞行。因为在安裘,直冲天际一般的尖塔很密集,在建筑物之间穿行的话很危险,而且要是贴近街路飞行的话又会因为障碍物的原因会比较困难。
『冷吗』
「……能忍得住」
冷的牙根也没法合拢。指甲陷入手掌内的程度一般握紧双手,勉强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
『很快就要到了』
眼下的风景如同流动一般。
……这股地震,不知到底会导致多大的灾害。
没有星星照明的暗夜,而且还是在这样的高度。很难确认。唯一知道的是安裘的街灯。本应让人晚上也能悠闲散步的街灯照明,现在只剩下了一成左右。而且看上去忽明忽灭。街灯本身受了损伤,或者是地下的电线被切断了吗。
『要下降了,请伏下身子』
在目视也能确认的距离看见了竞斗宫巨大的影子。那周围是有着公园的广场。黎明的神鸟之所以开始下降,也是因为会阻碍飞行的障碍物已经没了吧。
听见巨鸟的羽翼将风切开尖锐声音——

蜜欧?

急速接近的地面上。
在自己前进方向的广场一端,蹲在草地上的两位少女。在夜光灯照亮下的是金发娃娃脸的少女,以及她身边的葡萄酒色头发的少女。
「……海伦也?」
一时间还没法相信那个光景。 时机真是太巧了。因为之前的地震醒过来的时候也是,从那到这里的时间也太早了。
「拜托了,降落到蜜欧那里!有话想要和她说!」
『那两个人是吧』
黎明的神鸟继续下降,能清楚看到那两个人的表情了。
「蜜欧!」
明明是从喉咙深处喊出的声音,还是被周围的风所盖过。但金发的少女还是缓缓地抬头——之后,睁大了眼睛身体僵直。
「……库露露?」
「蜜欧怎么了,在这种地方!」
从浮在空中的黎明的神鸟上跳下地面。待在那里的海伦慌忙靠近过来。
「欸、库露耶露等一下!你不是在竞斗宫吗?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什么意思。
「说我在竞斗宫是怎么回事?」
也就是说这两人,以为我在竞斗宫才会来这里?
还是说以为我在竞斗宫和谁在一起……
「……啊咧,莫非我们误会了?」
敲着自己的头,蜜欧用手扶着额闭上眼睛。
「那个、总而言之库露露在这里对吧。这样的话奈特、艾达、雷菲斯还在竞斗宫里,还有凯大人和艾达的父亲也去了竞斗宫——」
凯大人。
十分敬爱虹色名咏士的她说出他的名字时候的爱称。
但是也因此觉得越来越混乱——
「啊,果然库露露还不知道?那个」
「……等一下蜜欧,没时间了!」
打断了用着兴奋的口调的蜜欧。——毫无犹豫。因为等在旁边的黎明的神鸟的视线传了过来。
「现在总而言之……嗯、还留在竞斗宫里的是奈特、艾达、雷菲斯还有凯因兹先生和艾达的父亲。就这五个人?」
「应该是这样……」
——知道这些就足够了。
蜜欧点头之后,库露耶露跳上黎明的神鸟的背部。
「等一下,库露露你要做什么!?」
「蜜欧和海伦先从这里离开。我会去找大家的」
这股摇动大概还会继续。有这种感觉。
安置在竞斗宫的米克瓦鳞片便是摇动的根源。
「……那是什么。完全说不通!」
此时,海伦把至今积存的气息一下全吐了出来。
「我在找雷菲斯,蜜欧也在找奈特、艾达还有你才来到这里。现在让我们去避难?全部交给你?那种事——」
并不是在生气。她是在从心底担心。担心雷菲斯,以及作为其他学校学生的自己还有大家。
……谢谢。以及,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这个地震,是因为我的原因」
海伦和蜜欧,同时失去了言语。
在那背后,黎明的神鸟仿佛想说什么一般抬起了头。但是,库露耶露用眼神让它安静了下来。
「所以我必须负责任才行」
奈特他们在竞斗宫里堵上米克瓦鳞片正在战斗着。
不……不仅仅是他们。
肯定、从以前就一直这么持续着。围绕着米克瓦鳞片伤害着谁——从调律者[米克瓦科斯]诞生的自己本应也该负起这个责任,但是我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已经不想再经历那种事了。
如果说这股地震是米克瓦鳞片的胎动的话——那么在竞斗宫崩坏之前,我有着必须去帮助大家的责任。
「……库露露,那是什么意思」
蜜欧的声音传来。
虽然还不明白她的眼瞳正在传达着什么,库露耶露、
「唔,不要在意。……没问题的,我会带大家回来。黎明的神鸟也和我在一起。所以你们在安全的地方等着吧」

「——骗人

蜜欧这么说到。
「库露露,刚才,你用了责任这个词吧。我有责任……这么说了吧。好像库露露做了坏事一样的说法」
双手放在胸前,仿佛在向什么祈祷一般的姿势。
「库露露并没有做错什么对吧?…………但是…………求求你,告诉我真相。总觉得……不想这样。……不要走……我很……害怕。觉得库露露好像就会这样消失不见」
那句话包含着温暖,仅仅如此就不由自主地觉得很安心——
「…………」
正因如此,库露耶露没有回答,背向了她。
「库露露!」
「放心吧。绝对会帮助大家的」
——走吧。
抚过巨鸟的背。以此为信号,黎明的神鸟留下了蜜欧和海伦振翅飞起。
「库露……!…………不要…………走…………」
蜜欧在后面喊着什么。哭泣一般的叫喊。
很想回头,很想折回响应。压下呜咽一般的冲动,库露耶露直看着前方。
『就这么在空中飞的话我很难进入内部呢』
飞向竞斗宫大门的巨鸟这么说到。
竞斗宫大厅的入口高大约大米左右。但不巧的是没什么宽度。黎明的神鸟张开双翼的话的确没法进入。
「去上面决斗舞台的天井看看吧。天井应该是开着的,从那里的话应该能进去。我会去建筑物内部看看的」
『那么我去决斗舞台,看见有人的话就把他带到外面』
「——那件事做完以后请待在蜜欧的身边」
『…………』
名咏生物一言不发。
应该听见了才对。但是,回答比以往都来得迟。
『本来的话在你身边待命才是至上的任务…………明白了,就按你说的去做』
「……抱歉呢」
『库露耶露,最后有一点』
向着入口旁边落地的间隙,巨鸟将翅膀置于虚空。那是,这只真精最为忧虑之事不会有错。
没错,仅仅是这么说着——其意志就如同流动一般地传达了过来。
『现在的你,洋溢着过去我和阿玛莉莉丝曾见过的任何一个时代的你都要多的笑容』
「欸?」
在这个时候这个真精再说什么呢。
还以为会说些别的什么,好像威吓一样的恐怖的事。
但是这只神鸟用着很温柔的口气,好像是祝福着谁一样的——
『——你的选择是正确的。真的遇上了一个很好的少年,我是这么想的』
那句话充满了慈爱。
「感谢与他的相会吧。你的一切都是由他的名咏所给予气息、养育,并且,如果是那个少年的名咏的话或许」
或许……?
『交托,委任,并且相信。夜色[他]和空白[你]。本来绝不会有交集的你们相互回首的这个奇迹,以及共同走过的轨迹』


3


凯旋都市安裘郊外,在公园的一角——
『这样好吗』
「指什么?」
『没有直接对小丫头说出要说的话,就这样。……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也说不定,你明白的吧?』
对话是,在油漆也已剥落的古老长凳开始的。
『小丫头的事,你没能和库露耶露说呐』
其中一个声音,是在长椅的一端将双翼收起的夜色名咏生物。
「想要我当着本人的面叫她『姐姐』?」
另一个声音来自长椅的中央。
并着双脚坐在那里的,是有着飘扬绯色长发的少女。寒冬的深夜里,吹过的寒风中,那位少女一丝不挂的身姿暴露在夜空之下。
绯色的长发、深海色的眼瞳,虽然纤弱但是如同女性一般富有起伏的曲线所描绘的身体——全部是库露耶露·索菲尼特的复制一般的少女。
「我不需要『妹妹』这种称呼。像别人那样叫我『阿玛莉莉丝』就好」
摇动地表的震动不仅没有变小,反而更加激烈。长椅摇动,无人的秋千摇晃也没有在意,绯色头发的调律者的视线前方,是库露耶露所步上的街路。
「你才是,不要老是待在那里。你要不追上姐姐的话,就完不成自己的任务了吧」
『啊啊,没错』
展开收起的双翼,蜥蜴一般的名咏生物以笨拙的姿势浮在空中。
『像个会飞的蜥蜴,最后也想好好的飞一次呐』
会飞的夜色蜥蜴。
由库露耶露所起,也只有库露耶露会这么叫的名字。
「真意外呢,很中意那个名字?」
『看起来是这样吗?』
「欸欸,当然」
少女的唇边略过一瞬的轻笑。
阿玛莉莉丝从木质的长椅上站起。
『你怎么办』
「……在安裘里已经没有我能做的事情了。现在我的力量真的很有限。也没法让安裘的人们去避难」
『所以?』
「我会去这以外的地方稍微努力一下。保重呢」
少女的头发被风吹起——
风停下的时候,那个身姿已经从公园里消失了。
『……那么,在下也要抓紧了』
感慨一般地凝视着那个光景,阿玛将鼻尖抬向天空。
『会飞的蜥蜴吗……这么说起来,在下也一次都没有称呼小丫头为库露耶露。彼此彼此吗』

距离风碎之日,还有十三分——


4


「还要再说一遍吗?」
微笑浮现在中性的容颜之上。
单方面的,不包含着任何类似于感情的东西,萧这么继续着。
「曾经受阿玛莉莉丝妨害的米克瓦鳞片,将接近的露耶露·索菲尼特的波长误认为阿玛莉莉丝。相对的,库露耶露也仍然作为独立的条调律者无意识地拒绝着米克瓦科斯。这个排斥以眼来辨识的形式暴走的话便是风碎之日」
曾经在被称为风的诞生之岛之地发生的大爆炸。
一个岛屿化为焦土的灾害,这次会在这个大都市的中心发生。而且还会伴随着强力的能量。
「在这个情况下回避风碎之日的方法只有一个。并且奈特,这要你和库露耶露共同决定」
「决定?」
仿佛为了镇定下来一般,奈特重复着那个词
……决定是指什么呢。
需要的是回避风碎之日的方法。和「想要知道」这个要求相对,「由你来决定」,意义上说不通。
「你总是一副思考着什么的表情呢」
虽然处于摇动竞斗宫地盘的震动的正中,那位黑法师却持续着微笑。
「比起那件事,没有时间了所以早点把方法——」
「那可不行。做决定的是你。为了阻止风碎之日应该做什么,自己试着找出答案吧」
「……!」
没有反驳的余地。
已经连口舌之争的时间都没有了。
……好好思考。怎么才能阻止风碎之日?
第一次发生风碎之日是在距今的六年前。
萧带着米克瓦鳞片名咏米克瓦科斯的时候,被阿玛莉莉丝介入。那时因为阿玛莉莉丝和米克瓦科斯的对立而引起了风碎之日。
但是这次与阿玛莉莉丝和米克瓦科斯并没有关系。
据萧所说,库露耶露保持着自我和记忆度过了十年而成长才是最大的要因。作为独立的调律者觉醒的她无意识地拒绝米克瓦科斯,米克瓦鳞片也拒绝着她。
相互的意志的对立,会引起风碎之日。
也就是说……对立便是原因的话,那么只要一方消失的话…………?
没错,米克瓦鳞片或者库露耶露其中一方——

“由你和库露耶露决定”

头脑之中,之前的话语无数次地徘徊然后消失。
「怎么……会……!」
「没错,很简单的事。库露耶露自己作为米克瓦科斯之眼回归米克瓦科斯便好。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话,力的对立也会随之消失」
「等一下……为什么要那边这么做啊!」
为什么萧会,首先考虑让她消失这件事?
这个理由要是正确的话,米克瓦鳞片消失的话应该也能回避风碎之日才对。
「米克瓦鳞片是不灭的。无论粉碎多少次还是会再生。你还记得吧?」
就算粉碎成砂,仍在一夜复活的触媒。
不仅是自己。香缇、涅希利斯、雷菲斯也亲眼看到了那个现象。
「那好歹也是司掌着这个世界的名咏式的意志法则体自己力量的一部分具现化的物质。除非<ただそこに伫立する者>[米克瓦科斯]自己这么希望,否则米克瓦鳞片是不可能消灭的。那也是在人们能够正确地使用名咏式之后的事了」
米克瓦鳞片不会消失。
所以剩下的选择——库露耶露不得不消失。
「别开玩笑了!那种事……绝对是错的!」
——不想承认。
为了阻止这场灾厄而牺牲库露耶露这件事。
以及,只剩下这个选择这件事。
「那么,这个凯旋都市里所有的人都会被卷入风碎之日。你明白的吧」
单纯的事实。几分钟之后便会迫近的事实。
「……怎……么……会……」
强烈的眩晕袭来,奈特靠向身旁的墙壁。
干渴的喉咙深处,已经连血的味道也感受不到了。
「再重复一遍吧,做决定的是你和库露耶露」

距离风碎之日,还有十一分钟——


[ 此贴被枯草色外套在2009-12-01 23:40重新编辑 ]

7

主题

311

存在感

65

活跃日
喵~离线 X・E症候群
 5 

SOS团二星级★★

8楼
发表于 2009/10/18 | 编辑

终奏『如同微笑 你在哭泣』


1

随着哗啦哗啦的声音,堆积成小山的瓦砾崩塌。
「…………凯因兹?」
双脚陷在瓦砾的缝隙中,身体无法动弹。就这么仰倒在地面上,法乌玛呼喊着他的名字。
「……凯……因兹?」
倒在地上的他一动不动。

——一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竞斗宫本身无法承受那股震动,决斗舞台的石壁崩坏了。
涅希利斯的真精的冷气,法乌玛的真精卡尔拉的热爆炸也是原因之一。为了保护观众免受飞火袭击而设置的五米高的石壁的一部分崩坏。大大小小的瓦砾从头上降下,将自己和凯因兹吞没了。
瓦砾被粉碎。在察觉到那一点以后。
——自己被虹色名咏士压倒了。
结果,瓦砾的石片仅仅只是陷住了自己的双脚。但是。
「凯因兹……凯因兹?喂……骗人的吧」
不停呼喊着为了保护自己而将置身于瓦砾之雨的男人的名字。
若是凯因兹一个人的话便能从瓦砾中逃走。
但是为了保护自己……
「凯因兹……回答……快回答!呐凯因兹!」
「————」
慢慢地,躺在地上的他的肩膀微微动了一下。
「凯因兹?」
「————啊啊,抱歉。好像稍微睡了一会」
他慢慢抬起头。眼瞳并未游移,焦点也能清楚看见。恢复了正常的呼吸。
凯因兹不行!不要动!
————从他的额头到鼻尖,从鼻尖到下颚,有什么鲜红的东西流了下来。
「没什么……大不了。这、种程度……不会倒下的……倒是你……的伤」
那害羞一般的笑容并未改变。但是,他的话却徐徐地变慢,并且很快地变得不再清晰明瞭。
「说什么呢!我的血是因为皮肤的原因,你的是——」
他受伤的部位太危险了。
被尖锐的石头打中头部而出血,还有刚才短时间内的昏倒……不可能平安无事。而且直到刚才也,在失去意识的界限上徘徊。
「快停下!凯因兹、就这么不要动……求你了」
站了起来的他。那让法乌玛停下了声音。
——声音里混杂了呜咽。
「……真是爱操心呢」
分不清是叹气还是在微笑的呼吸,他再次蹲了下去。并不是听从了法乌玛制止的话,而是因为急速失血而造成的目眩吧。
「……果然不仅仅是单纯的地震呐。法乌玛?」
什么都不知道吗。他的视线如突刺一般投向正面的米克瓦鳞片。
曾一度不再发光、停止了鼓动的石头,开始发出比以往更要强烈的光芒。
「那是——」
法乌玛发射性地移开了目光。
……从萧那里听说过一些。作为<ただそこに伫立する者>[米克瓦科斯]分身一般的残酷的纯粹知性,有可能和米克瓦鳞片发生拒绝反应。无论那个可能性有多么低,就算那个现象会发生,只要在爆炸前得到米克瓦鳞片并且将<ただそこに伫立する者>[米克瓦科斯]咏唤出来就会结束——本应如此。
但是自己失败了,好像萧也和名为奈特的对手僵持中。
这样的话米克瓦鳞片就到会达起爆点,发生将整个安裘卷入的爆炸。但是,法乌玛所听说的也就到此为止。
「我也……不知道」
萧的话可能会知道停止的方法也说不定——法乌玛没有这么说。
如果这么说了的话,凯因兹就算拖着重伤的身体也会去找萧。在会中途失去意识的状态下,摇摇晃晃的双脚,就算如此也会赶去。
……不能再让现在的凯因兹勉强了。
就这样发生大爆炸的话谁都不能可能得救。但是,就算如此也不想让他乱来。矛盾?……虽然可能是这样,那也是两边都很明白的真心。
「凯因兹,不用那么担心」
至少尽力摆出一副笑脸。就算那是只假装的笑容。
「没事的,很快这股摇动就会停下来。所以——」
仿佛是嘲弄一般。
以米克瓦鳞片为中心,酷似冲击波的震动摇晃竞斗宫。
脚下旁边的方向。也就是观众席旁边,有什么歪曲、裂开的声音。
……怎么会。
蜘蛛网状的龟裂,在崩坏中残留的石壁上游走。
……慢慢地,以龟爬一般缓慢的速度,龟裂渐渐加深。与此同时,好像要覆盖自己和凯因兹周围一般传达过来——
但是在离石壁最近地方的凯因兹,还是背对石壁站着。
难道还没意识到?
「…………」
终于意识到背后异常的他转过头。但是,那在法乌玛看来也明显太迟了。
「不……行,快逃!!!」
石壁崩坏了。无数的土砂以及瓦砾暂且不论,在头上五米处——抬头即能看见的高度上,落石正在向他逼近。
「……不、不要!——————快停下!!!」
自己被瓦砾埋了也没什么。我这样的女人怎样都无所谓。
但是他不一样。他是虹色名咏士……不,并不仅仅因为是虹色名咏士。就算没有这一点,他也是不得不活下去的人。
有谁……不管是人还是名咏生物……不管是奇迹还什么,救救他!

『——很美的声音』

从他头上袭来的瓦砾,被赤色的突风所吹走。
一阵风吹过之后,无数闪着绯色光芒的羽毛飘落。
「……欸……」
抱着枯草色名咏士的姿势,闪着光辉的巨鸟用其双翼保护着他。
拥有着闪光的红色羽毛的神秘名咏生物。
——黎明的神鸟。
穷极红色名咏的法乌玛也是第一次看见本物。
凯因兹的名咏?不对,应该没有那个余裕才对。
『初次见面,拥有美丽声音的少女』
真精向着自己收起翅膀。如同人类间打招呼一般。
「你是……」
『和你这样照面也是第一次呢。至高之色的名咏士啊』
凯因兹的表情混杂了惊愕,但是那并不是第一次看见黎明的神鸟这种感觉。无论是巨鸟还是他,好像互相知道对方的存在一般。
『但是已经没有慢慢寒暄的时间了。决斗舞台也将陷入危险之中。现在不仅是石壁,龟裂已经渗入了天井』
「但是……那块触媒还」
『那已经,在这里已经没法再做什么了。现在优先的是要离开这里』
用头和双翼将他放在背上,真精再次将喙朝向这边。
你怎么办?
……没错,能推测到。
自己是萧的同伴。也已经发誓要在这个决斗舞台守护米克瓦鳞片。如果离开了这里的话,自己就没有办法守护和萧的约定。正因知道这些,这个真精才会这么发问。
现在,就算我离开决斗舞台萧也不会生气吧。「法乌玛,不快点去治疗可不行」,从心底担心我的身体而这么说。
——但,我也是很倔强的。
「我」
「当然她也一起。拜托你,让她也乘上来」
凯因兹这么说到。
「——凯因兹,我是你的敌人。我就待在这里」
「我想要帮你。这能不能当做理由呢」
毫不害羞这么说着的他的眼中有的只是纯朴。
「……」
……是吗,原来是这样。
肯定对这个男人来说,我已经不是『萧的同伴』了吧。堵上米克瓦鳞片而对立这件事也抛在脑后,战斗之前,接受了作为在费伦的古城中相遇之时的法乌玛·菲丽·佛希贝尔的自己。直到刚才,明明自己还放任感情执拗地责备了凯因兹——
好像昨天曾吵架的孩子在第二天又和好一般,那样耀眼的纯真。自己固执地作为敌人的这个行为本身,全然没有意义。
……我输了呢。完全输了。
『总之,你们两人需要治疗吧?』
「……」
——拜托你了。
在用目光示意之前,黎明的神鸟已将脚下的瓦砾除去。
『那么就出发吧』
向着展开双翼的神鸟,乘在背上的凯因兹正在等着。
「想问你一件事。既然你从她的身边离开了,也就是说她已经在安全的地方了吧?」
她——应该指的是黎明的神鸟的名咏者吧。这么说起来那位名咏士在哪里?通常来说,真精不太可能离开名咏者的身边。这个地震暂且不论,作为名咏者应该也不会希望自己的名咏生物不在身边。
『……她还留在竞斗宫』
他的表情明显地动摇了。
「怎么会、那为什么你从她身边离开了」
『那是她的选择。……肯定是一个人在找那个少年吧。因为有二人单独想要传达的事』

距离风碎之日,还有八分钟——


2

竞斗宫,一楼大厅。
「……明明昨天还有那么多人」
停下脚步,库露耶露看着被黑暗包覆的大厅。
和自己所知道的白天的竞斗宫的气氛不同。没有照明,没有人的生气。并不是未曾踏足之地的那种寂寞,而是更加异质的——好像在巨大的生物体内一般。
「奈特、你在哪?艾达?雷菲斯?」
喊出的名字在大厅里回响,被内部的黑暗吸收然后消失。
……那么。
安静下来待在原地,库露耶露从制服的口袋中取出了赤色涂料。这么……喜欢用初学者向的触媒的我,居然会是调律者的分身……
——『Keinez』——[红之歌]
自己前后左右出现了四只热妖精。摇晃的火焰照亮了周围十米左后的范围。但是,大厅一带并没有自己正在搜索的学生的身影。
不在大厅的话,那么大家有可能在的下一个地方是?
可能性最高的是决斗舞台,但是那里已经交给了黎明的神鸟。那么自己去找除那以外的地方比较好。
从最上层开始按顺序找?不,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奈特、艾达、雷菲斯。包含虹色名咏士和祓名民长老在内一共五人。有必要尽量搜索他们有可能在的场所。白白浪费时间的话竞斗宫会先崩坏。
「……这么说起来」
脑里浮现了一个光景。
乘着黎明神鸟的时候。竞斗宫的四楼还是五楼,东侧的方向好像有光。
——是谁在那里吧。
正要赶去之前。突然,复数的脚步声接近了。
谁在接近大厅。
——不一定就是同伴。这么想着,库露耶露挺直了身子。
也有可能是叫做萧的名咏士的同伙。将赤色涂料握在手中,借着热妖精的光芒,凝视着脚步声的方向。

「库露耶露!?」

赤铜色皮肤的少女带着祓戈出现在黑暗中。
看到那个身影以后不由自主的抚胸安心了下来。
「艾达?——太好了,我很担心你啊!」
紧接着她,其后是祓名民的首领。他背上的是着银发的青年。
「……库露……耶露、吗」
很痛苦似的抬起头,雷菲斯很无力地睁开眼。
好像受到全身麻醉一般,他很难动弹。但是,仔细看的话便能发现艾达的运动服上有着无数的裂痕。红肿的裂伤也能看见。
阿玛曾经说过。
在竞斗宫,为了保护自己而战的并不止奈特一人。
……这两人都是为了我。
「艾达,你的眼睛……?」
好像泪痕一般,她的眼睑周围微微肿了起来。
「嗯、啊、这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本来就是我自己的错」
混杂了苦笑和自嘲的笑容。
好像为了掩饰般她把头别向了一边。
「艾达、雷菲斯,真的很抱歉……我、真给你们添麻烦了呢」
用力抱住拿着祓戈的朋友[同学]。
只有这样才能表达自己的感情。居然是那么艰辛的事。
「库露耶露,你自己……?」
「……嗯,听说了。艾达和雷菲斯……也知道我的事了吧」
两人无言地垂下了目光。
<ただそこに伫立する者>[米克瓦科斯],米克瓦鳞片,以及残酷的纯粹知性。
两人已经知道这之间的关系了。两人之所以没有说话,是考虑到了如果点头的话会伤到自己吧。
「库露耶露……虽然这不该由我来说,那件事还是先放下吧。现在不赶快离开竞斗宫的话好像会很不妙」
「很不妙?」
「米克瓦鳞片将要爆炸。亚尔维尔那个男人说的」
回答的是祓名民的首领。
「……米克瓦鳞片会爆炸?」
重复的途中感到一阵晕眩。
这是什么感觉呢。……我,知道这件事。好像很久以前曾经见过一般。
「——问题是奈特」
靠着克劳斯,雷菲斯慢慢站了起来。
「我和他分开是在决斗舞台的三岔路前。但是刚才回到这个大厅的时候,他不在三岔路那里,名为萧的名咏士也不在」
只有奈特一人下落不明?
「考虑到只有小不点先去避难这个可能性所以才来到大厅,库露耶露有没有看到他?」
「……没有,我也正在找」
不在竞斗宫的外面。外面只有蜜欧和海伦。
本应在三岔路那里,但是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雷菲斯也艾达也分别行动了。那么还剩下一个可能性。也就是祓名民的首领为了救出雷菲斯而赶向三岔路时,奈特已经去了什么地方。
那么是去了哪里?
——决斗舞台。除那以外不做它想。
「小不点,想要独自一个去阻止米克瓦鳞片!?」
不知道艾达在呢喃些什么。
但是那个瞬间。

——奈特!

库露耶露好像被什么引导着一般,冲上了通路。
「等一下!」
在克劳斯的怒号声中,库露耶露慢慢转过身。
「决斗舞台有凯因兹在。这个异常的摇动,就算是那家伙也会理所当然的注意到。如果你在找的那个少年在决斗舞台方向的话交给他就没问题了」
要不是现在这个时候,这个场面的话。如果自己不是当事者,那么听起来是正确无误的道理。
但是,就算知道这一点也还是无法接受。
「那样是不行的」
想着露出惊讶表情的祓名民首领,库露耶露微微一笑。
「有想要传达给他的事。如果不是现在的话,大概没法再传达了」
「库露耶露」
雷菲斯好像要说些什么,在那之前他指向大厅的入口。
「海伦很担心你,正在等你呢。去让她安心吧」
「……那家伙?」
「嗯,好像是因为担心才来这里的」
有人因为担心自己而来到这里,仅仅因此,雷菲斯就觉得很幸福。
所以我也要去找,最想要见到的他。
「但是,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没问题,而且我还能咏唤出黎明的神鸟,艾达也知道的对吧?」
当然咏唤不出来。因为那只真精已经从自己身边离开了。
并不是想说谎。
因为真正重要的,并不是能不能咏唤出一只真精这样的事。
沉默。
到底持续到何方呢。将目光投向前方的是她。
「————知道了。是我输了,你去吧」
「艾达!?」
向着对女儿的发言做出明显反应的父亲,保持沉默的青年只是接着说了一句话。
「我也拜托你了」
沉默的祓名民首领。
库露耶露只是单单地承受着那个没有岔开也没有折返的视线。
然后回以微笑。
「…………」
徐徐地,那位祓名民无言地转过背。了解了那个意思的艾达意味深长地闭上了一只眼睛,和雷菲斯一起向后迈开步子。
…………真的,很感谢。
目送着穿过大厅走向出口,身影慢慢消失的三人,库露耶露也开始折返。
「得努力才行」
黎明的神鸟也不在身边。为了要见到奈特,从这里开始不得不独自前进在这一直持续的道路上。
『真无情哪,难得在下也为了陪你才赶来这里』
轻轻地,左肩感到了些微的重量。
什么时候来的呢。与覆盖大厅的薄暗之色似是而非,那样的夜色名咏生物停在自己的肩膀上。
……阿玛?
『留在决斗舞台的虹色名咏士已经由黎明的神鸟带去避难了。决斗舞台现在,只有奈特一个人』
好像只是为了让自己一人听见而压低的声音如此宣告到。
「一个人?」
『好像是想阻止米克瓦鳞片。为了保护某个人呢』


3


竞斗宫,决斗舞台前的三岔路——

「直到力量的歪曲超过界限之前,也是,还有五分钟左右呢。终于到了要以秒计时的时候了」
萧抬头看着哗啦哗啦从天井剥落的碎片。
奈特向着能感受到那位名咏士的气息的距离踏出一步。
「……萧准备怎么办」
「嗯?我只是区区一介名咏士而已。也没法引发什么特别的奇迹。所以我要做的,就只是注视着你而已」
就这样等着风碎之日的到来。
将成为其要因的米克瓦鳞片或者库露耶露消灭。
——不用犹豫。
将米克瓦鳞片破坏。直到其无法再生的程度。
「真倔强呢。要是那么想的话试试也不坏。无论是哪条道路,还有几分钟就全部明白了」
萧整了整自己的黑衣。好像是要从道路的中央靠向墙壁一般。
「黎明的神鸟将决斗舞台的两人带走了还真是侥幸呢。在只有一个人的那个地方,放手试试看吧」
不可能做不到。咽下想要这么反驳的冲动。
……只有试试看了。
背向微笑着的黑法师,赶向三岔路的中央。
狭窄的道路,尽力跑过那段空间。只要十秒左右吧。走到直线的尽头时,突然,如同打开门扉般视界一口气开阔起来。

决斗舞台。

直径五十米的砂地的舞台。周围架设了高五米的石壁,其上钵状的观众席延伸开来。
但是观众席的一部分被酸溶剂而溃烂,到石壁的部分崩落,砂地因为落下的巨大质量而到处都是陷落的痕迹。
堵上米克瓦鳞片的战斗。
那是何等的极尽凄惨,从这个伤痕就能很容易想象得到。
无人的决斗舞台,遍布伤痕的大地。
只有一块,仿佛毫不知情般不停鸣动的触媒。
[x]张开双手才能环抱程度的巨大的石头。表面上的鳞状的纹样,好像血管在脉动一般。异样——比白天看见的时候更加强烈,好像现在有什么将要冲破石头的表面出现一般的毛骨悚然。
「…………」
吐出一口气,一步、再一步。慎重地向着米克瓦鳞片前进。
按萧所说的话距离风碎之日还有五分钟。无论怎么粉碎都会再生的触媒,那么不是粉碎,将之消灭便可。
还有时间,并且处理方法心中也有数。
「反唱的话——」
米克瓦鳞片是<ただそこに伫立する者>[米克瓦科斯]力量的结晶化之物。这种物质本身有着空白名咏的属性。那么就和空白名咏的名咏生物相同,夜色名咏的反唱会奏效的可能性很高。
……绝对,成功给你看。
右手握住黑曜石的碎片,全力冲向发着白色光辉的石头。
「送还!」
抬起右手,捶向脉动着的岩石的中心。并不是岩石,而是殴打什么巨大生物的鳞片一般的触感传来。
——『Nussis』[送还]——
那个瞬间。

请停下

从岩石上放出的无色的光辉成为障壁,将右手的夜色光辉慢慢弹了回来。
什么扭外的声音从右手的骨头而不是鼓膜上传来,在脑中回响。
「……啊…………咕……啊啊啊!」
——刚才……的……是什么?
空白名咏的名咏光,拒绝了夜色名咏的反唱?

“那好歹也是司掌着这个世界的名咏式的意志法则体自己力量的一部分具现化的物质。除非<ただそこに伫立する者>[米克瓦科斯]自己这么希望,否则米克瓦鳞片是不可能消灭的。”

……是这样的吗。
萧所说的话的意味,现在,终于亲身理解到了。
并不仅仅是再生。这块米克瓦鳞片还是名咏式的绝对法则。总而言之也就是『米克瓦鳞片不会受到名咏式的任何影响』——名咏式的创造者所设定的绝对的法则。
所以名咏式无法将之破坏,也有着对反唱的绝对防卫机能。想要打破这道拒绝着夜色名咏的障壁的话,便不得不用名咏式来挑战名咏式的创造者。
……这样吗……做得到么?……
名咏式的另一体的创造者,作为夜色名咏的调律者的<その意志に牙剝く者>[阿玛迪斯]的话能做到也说不定。但是有决定性的不足之处。就算能用瑟拉菲诺音语咏唤出夜色名咏的真精,夜色名咏的调律者的话没有瑟拉菲诺真言是无法咏唤出来的。而自己又完全不明白那个瑟拉菲诺真言。

——距离风碎之日,还有四分钟。

「哈……啊……哈哈……哈哈、哈」
已经连
「还有……还有四分钟……!」
叱咤着自己,将遍布激通的右手紧紧握住。
仿佛叩打铁壁一般的冲击痛彻骨髓。浴在障壁的光芒中的右手前端变红发肿。但是……没问题。指尖还留有感觉。
「……没错。一直在等着这个时候」
只要在这里,只要这瞬间成功的话就能帮到库露耶露。一厘米也好,只要能打开那个障壁的话……!
「就是为此……才来到这里的!」
举起右手,握紧拳头砸向米克瓦鳞片——
全身再次受到更大的障壁的冲击,奈特被吹飞到遥远的后方,不受控制地倒向地面。

距离风碎之日,还有二分三十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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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干涸的声音,库露耶露向着三岔分歧的道路的中央前进。
——奈特就在这前方的决斗舞台。
为什么呢,只是这么想着胸口就好痛苦。
『给你最后,真的是最后的忠告』
声音,来自停留在肩膀上的名咏生物。
「在这前方等着你的,对小丫头来说绝不会是好的光景」
「就算不是好的光景也没关系。从现在开始让它向好的方向转变就好了」
『……真倔强呢』
停在肩膀的阿玛吐了一口气。混杂了叹气和苦笑,以及其他各样感情的吐息。
压抑下焦躁的悸动,向前迈开步子。
慢慢变窄的通路的前方,看见了些微的光——
『就这么藏在通路的阴影里,只把脸伸出去看看情况吧』
沉默地看向决斗舞台——

十米左右的前方,有着夜色头发的少年倒在那里。

「奈——!」
中途,停在肩上的名咏生物的爪子嵌入了自己的肩膀。
『安静下来。好好看着』
「你说好好看着……奈特已经!」
倒卧在那里的奈特的手微微动了动。
双膝着地,两手支撑住身体,瞳孔的焦点还未重合,就这么站了起来。
……奈特,你在……做什么?
在这么想之前,那位少年握紧了左手。夜色的光辉从左手的缝隙间溢出。少年冲向的前方,是那块放出无色光辉并且不停胎动的巨大石头的所在。
奈特举起拳头——
紧接其后。
触媒的光在一瞬间增强了几十倍,构成了好像光之壁一般的障壁。刚碰到那束光,突风一般的冲击波便袭向奈特的身体。
被吹飞到遥远的后方,倒卧在石壁的缝隙之间。
就算如此少年还是站了起来,握紧双拳。踉踉跄跄地,要说是走又太过不稳定的步伐朝着米克瓦鳞片——然后,和之前一样被拒绝,吹风至后方。
「喂、喂……」
喉咙深处颤抖不成声音。
『没错,你最初看到的光景。奈特倒在这里的理由』
在阿玛回答的间隙,少年也一次都没有停止。
一次又一次。轮流用着红肿的左拳和右拳,向着米克瓦鳞片。然后被弹飞。
艾达的父亲说过。不久这块触媒就会引发大爆炸。
「难道真的,想要一个人阻止那个……?」
『阻止大爆炸这个说法并不正确。在下已经说过了,小丫头,这是为了救你』
……为了救我。
胸口的悸动在一瞬间变为疼痛。
『现在于全世界引发摇动的原因,就是小丫头你所见的那块触媒。但是你知道为什么那块触媒正在恐惧么?』
——那块触媒正在恐惧着什么?
也就是说这股摇动,是这块石头恐惧的颤抖而引起的?
『米克瓦鳞片是米克瓦科斯力量的一部分。也可以说是米克瓦科斯器官的一部分。并且现在在这个凯旋都市里,有着同为生于米克瓦科斯,并且本能地抗拒着米克瓦科斯的存在。那块石头表现出拒绝反应的原因就在此』
生于米克瓦科斯的存在……
与此同时,本能地抗拒着米克瓦科斯的存在。

“发生了让人为之惊讶的变化。
虽然一生中只有数年能保有作为人类的意识,但是在那重复数百回之后,残酷的纯粹知性已不仅有着作为人类的自我,而是与米克瓦科斯相区别,拥有了作为独立的调律者的自我
给与自我,又将之夺走,作为人类之时被爱以及爱人的记忆也会被忘却——被那样的锁链所束缚的人偶,短暂而确实的生命诞生的瞬间”

……是在说我。
『没错,那块米克瓦鳞片和小丫头,是和自己的意志无关的相互拒绝的关系。就好像以前的阿玛莉莉丝和米克瓦科斯一样』
「但……但是,等一下!那也就是说」
这个地震,以及即将要发生的大爆炸,还有……让奈特伤到这种地步也不放弃的理由全都是——
『在小丫头身上』
……骗人、骗人的吧。
虽然想这么想,但是,这么欺骗自己的话胸口又变得更加疼痛。
『想要防止风碎之日的发生就只有让米克瓦鳞片和小丫头的拒绝停下。奈特选择的是用反唱消灭米克瓦鳞片的方法。只要其中一方消灭的话对立也会消失,这股摇动也好,之后的风碎之日也好都可以避免』
……但是,那种事根本做不到。
不知为什么就是明白。那是来自古老的古老的记忆的碎片的知识——以人类的身体,以人类的名咏式,想要消灭米克瓦鳞片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那块触媒处于<ただそこに伫立する者>[米克瓦科斯]的守护之下。是名咏式的创造者送至这个世界的结晶。反唱什么的不会奏效。而且奈特自己应该是最了解的吧』
就算明白这是多么无理,也还是没有退屈。
…………你为什么,这么努力呢。
被告知对自己来说那不是好的光景之时开始……不,在那之前就已经做好觉悟了。但是眼前的场面实在太过悲伤、太过艰难、太过痛苦——
「……阻止爆炸的方法——」
还有一分钟,也可能只剩几十秒。
在那之后的未来,凯旋都市会一瞬间变为瓦砾。
『方法的话』
尽管还未说完,肩上的名咏生物却停了下来。

——想要知道方法的话,从这些来推断已经足够了。

「……啊哈哈、什么嘛、真么简单真是太好了
真的,不是有个比什么都简单的方法不是么。
明白的瞬间,不由得感觉很可笑。
库露耶露,你——
「啊啦,怎么了,会飞的蜥蜴。现在才叫我的名字,真不像你呢」
『…………』
用指尖轻碰肩膀上的蜥蜴,库露耶露带着恶作剧一般的笑容这么说到。
『小丫头。与其说不得不这么做,真的好吗』
嗯——
再次把视线投向夜色少年的方向。
「没关系的,我这样就好。虽然大家有可能会生气就是了」
『那么就让在下陪着你去吧』
「欸?」
『全部都推给小丫头背负的话也会过意不去的呐。在最后,至少也要争取让你能亲口将想要说的话传达给奈特的时间』


4


……身体无法动弹。
因为皮肤剥落而变得鲜红的双手,也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不要」
绝对不要就这么在什么的做不到的情况下迎来终结。
映在薄薄的眼瞳中的是,伸手即可触及的一切的元凶。
这个距离——比起海比起空、比起天上闪耀的星星更加遥远。那一定是,比起奔走直至漂浮于天空的百亿之星更加遥远的距离。

“呐奈特,你到底想成为何种颜色的咏使?”
“夜色的真精阿玛迪斯。从伊芙玛丽那里继承了其<赞来歌>[Oratorio]并且成功名咏这件事值得称赞。但是,你还无法独自一人完成第一音阶名咏。库露耶露总是在你的身边”
“——那么,库露耶露不在的时候,你一个人又能做什么?”

并未忘记。萧说了这些以后,连一小时都还没到。
「我……能够做到的事……」
从母亲那里继承了夜色名咏,从那时开始便连睡眠的时间都缩减用来学习名咏式。
为了什么?虽然一直不是很明白,但是现在能够清楚地说出来了。有无论对着谁都能挺起胸膛的理由。
——想要救库露耶露小姐。
正因如此,才决定在绝对不会放弃不是吗。
连时间的流动也分不清了。距离风碎之日还有几分钟的余裕,还是说几秒钟之后便会迫近。
「……还有……时间……」
还有时间,只能这么相信。
并不是用已经失去感觉的指尖,而是用手肘支撑着膝盖,微微颤抖着站了起来。
触媒从已经失去握力的手指上落下。没有将其捡起,奈特取出了新的黑曜石。要是为了将其捡起来而弯腰的话,一定会就这么倒下去。
「…………」
在模糊的视野中,朝着放出光芒的触媒前进。
就在那时。

充满视野的光芒数十倍地膨胀。

与此同时,至今为止不停摇晃大地的震动突然停止了。
「骗人……」
告知风碎之日的时针,就在那时重合了。

超高的音域,好像几千块金属板相交一般的声音在决斗舞台回响。
光从决斗舞台的天井传出、
覆盖了凯旋都市、
甚至照亮了凯旋都市之外的大陆的各个角落。
溢出的光将世界浸染,直到已经无法将其认知为光的程度。

……怎么会……这种事…………
没能阻止么?
一个人都没能拯救,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人的名咏式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呢…………?
光的中心——在米克瓦鳞片的眼前,因为那就算闭上眼睛也无法忍受的光芒而将要失去意识的时候——
在那一瞬间,听见了名咏。

始まりの時の夢を見た
En Se et rein cornis clar

それは大いなる悲しみの内に約束をもたらす  眠りと抱擁の物語
uel harp riris noi elmei bediws,Uhw kis tinny lef hypne tes meli

光,停止了

超过听觉的界限而响起的米克瓦鳞片的悲鸣,也变为平静的水面一般。

相对的,温柔的绯色的光芒覆盖了视界。

「——奈特」

就站在面前的少女的身影,一开始还以为是幻觉。
闪耀着绯色光辉的头发,纤瘦的少女。
……库露耶露小姐?
无法发出声音。在没有一切声响的世界,只有她和她的声音响起——
「真是的,你到最后都要让我担心呢」

心の記憶 書き記したあなたの名前 たとえ消えてしまっても
Ec pheno r-isel noi elenis kamyu,nefit Uhz yulis——

願わくば全ての詠よ、幾多惠の祈りを結べいつの日か
Ris sia sophia,De elmei nett,yehle valen steras tury Kyel-fes

願わくば緋色の詠よ、全ての子供の歩みを願えいつの日か
Ris sia sophia,De clue nett,shela elmei-l-pheno dio Kyel-fes

「你看,真是的。把手弄得这么伤痕累累」
她的双手放在腰间,做出生气一般的姿势。那眼瞳看着自己的双手。凝视着连疼痛的感觉都已经消失了的红肿的双手。
……那……那个……我…………
「好了,不用说我也明白的」
库露耶露把手放在嘴边轻轻一笑。
「只要有这份心意我就已经很开心了。没骗你哦」
仅仅如此,眼睑就开始发热。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到,为什么会从心里感到为了看到她的笑容才是自己做这一切的目的呢。
「——我们第一次相遇时候的事,还记得么?」
不会忘记,才转入多雷米亚·阿卡迪米的时候。
为迷路的自己还有阿玛带路。
「从那个夏天开始……好不可思议,还没有到一年呢。从我们相遇开始。竞演会、暑假还有合宿,却觉得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一边说着,她一边一根根地弯曲手指。好像是为了记起所有的回忆一般。
真的,从心底觉得快乐一般。
「谢谢你。虽然一起在学校学习只有半年的时间,因为有你在所以过的很快乐。说实话,还想再陪着你多做点名咏式的练习。但是,这样也好。我觉得你已经变得很出色了。就算独自一人,也能做好任何事了呢」
……库露耶露小姐?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说这出种事?
…………简直——就好像————
「那孩子呢,已经告诉我了。我的秘密。我是怎么诞生的,为了什么而诞生的」
那孩子?
「我的妹妹[阿玛莉莉丝]」
周围被绯色的光芒包覆。
那是在风中舞动的武术的孤挺花的花瓣。

一つの小さな愛、一つのまばゆい旋律が空つぼの世界へそっと沁みて
meh getie lishe,meh mutis evhe,Ahw edel noi Egunl linsy

だからこそ、歌はわたしたちを結び
Sera clar yehle Rio

その歌だけがわたしの望みでありつづけているのです
Sera,van bie clar d-l-ele pha Sec lihit

「奈特也全部听说了对吧?」
她全部都知道了。自己从萧那里听说了这件事情也知道。
「这件事也知道了呢——这块闪着白光的石头,这样下去就会引发大爆炸。让整个凯旋都市灰飞烟灭这种程度的大爆炸」
知道。正因如此,才为了阻止这件事而来到决斗舞台。想要阻止风碎之日,除了消灭米克瓦鳞片别无他法——
「还有一个哦?」
…………
…………欸?
「我和那块触媒相互拒绝对吧?对其中一方无能为力的话,另一方消失的话就好了。这样就能阻止爆炸了」
另一方。
那也,就是指。
「我消失就好了。只要接受<ただそこに伫立する者>[米克瓦科斯],变回其眼睛的话」
「————!」
张口叫出的已不成声,只是那么一个音节。
「库露耶露小姐、摆脱你、不要那么说!因为……那么做的话!」
残酷的纯粹知性。
失去自我,作为纯粹的调律者,仅仅是记忆着人类的世界的存在。
而且自己的记忆也将不复存在。
在学校一起渡过的记忆以及一切,被视为无用之物而遭到消灭。
「那是错误的!绝对是弄错了!」
风碎之日发生的话凯旋都市便会化为焦土。就算是为了保护安裘的居民而别无他法,让一个人承受一切然后牺牲的话果然是不正确的。
「为此要让库露耶露小姐遭受这么悲伤的事情,我——」
「为了大家?……不,错了哦」
她好像是为了隐藏害羞的笑一般,这么说到。

这是,为了想要救你。

「…………」
……库露耶露小姐。那样、那样的回答太狡猾了。
……我该怎么回答才好。

ああ、約束の歌よ わたしに安らかな眠りを与えて
Ao/De Orbie Clar,nemne Ses colin hypne

あなたの名前、数多の名がわたしの律から消えていくでしょう、そして
Ec pheno,steris pheno yum yulis fel Sec nuel,ende

孤独な時の黎い牢獄にわたしは縛られる、そして
Sew yum r-vequs noi shadilis kaon lef solitis xin

「我处于人类和名咏生物之间。会飞的蜥蜴是这么告诉我的。我成为和妹妹[阿玛莉莉丝]一样的调律者的方法。……啊,当然这是我拜托它告诉我的。不要生那家伙的气」
会飞的蜥蜴。
……阿玛?
处于炫目光芒中的她的肩膀上,夜色的名咏生物停在那里。
「就算是姐妹,我和阿玛莉莉丝也是不同的。只靠自己的力量的话回不去。所以要需要借助名咏式还有触媒的力量。也就是和米克瓦鳞片有着同等力量的触媒。」
和米克瓦鳞片有着同等力量的触媒?
那种东西应该是不存在的。要说为什么那是因为米克瓦鳞片是身为名咏式创造者的<ただそこに伫立する者>[米克瓦科斯]的力量的结晶。
能够和那对抗的东西会在哪里呢。
「阿玛迪斯之牙——名咏式的另一创造者<その意志に牙剝く者>[阿玛迪斯]自己的力量结晶化之物。有那个的话就行了。」
听见那个单语以后想了起来。
在三岔路冲萧那里听说的内容里,好像含有那个单语。

“阿玛迪斯之牙——Clar ele Selapheno sia-s-Armadeus 【アマヂウス  ただそこに歌を願うもの】的力量一部分的结晶化,有着和米克瓦鳞片相对的触媒之力,少女因此而到了作为调律者的力量。并且阿玛迪斯作为空白名咏的调律者的立场发生改变,成为了夜色名咏的调律者”

从萧那里听说的夜色名咏的创造史。
「但是!就算如此那也是在创造夜色名咏的时候由母亲持有着才对!那种东西碰巧就在安裘里的偶然——偶……然……」
将目光投向库露耶露所凝视的地方,奈特失去了言语。
她所凝视的是停留在自己肩上的名咏生物。
被称为阿玛的真精。
母亲从创造夜色名咏时候开始就一直带着的名咏生物。和其他的名咏生物不同的是,能够由着自己的意愿停留在这个世界上——处于名咏式法则之外的存在。
「……阿玛?」
的确对此抱有过疑问。但是,在一起度过了很长的时间,不知何时开始就没有把这当成疑问了。
阿玛留在这个世界的迹象。
那简直,和米克瓦鳞片持续停留在这个世界的状况太过相似————
『在下停留于这个世界有两个理由。其一,代替伊芙玛丽看着你成长。还有一个是——』
断断续续地,仿佛是为了让孩子听清楚一般的口吻。
『在你完全掌握夜色名咏之时,作为阿玛迪斯之牙,在某一天成为你的力量。其条件是,在你第二次完成第一音节名咏之时』
第一次完成第一音阶名咏,是在竞演会的时候。那时阿玛曾回去过一次。
然后第二次,是在库尔贝尔克的研究所。在那之后阿玛并没有回去,至今也一直和自己在一起。
……在一起并不只是为了看着我的成长,还是为了成为我的力量?
「但是抱歉呢。代替你,我要借助这家伙的力量了」
用指尖轻触着阿玛,库露耶露深深呼了一口气。
『还在那里呶呶不休』
「好了,喏,差不多时间也到了」
很自然地,她转过身背对着自己。就这么让阿玛乘在肩上,匆匆地走近米克瓦鳞片。
「————我回来了」

那个瞬间,她好像透明一般地潜入了光之壁。

自己无论如何努力连一根手指也无法侵入的障壁,好像因为长时间的等待而焦虑之人一般接受了她。
……库露耶……露小姐……?
至今为止她穿在身上的衣物落于脚下。并不仅是外观,其存在也变得稀薄——
「该告别了呢,奈特。想拜托你一件事,能不能替我向蜜欧道歉呢」
背向这边的她在下转过身来。
一丝不挂的身体如同海市蜃楼一般摇晃,通透。

全ての子供の眠る夜 わたしは独り、歌い続ける
Sew ele sis xeph-Ye-clar ria Eeo,nefit elmei pheno delis seo

あなたのくれた優しさだけ、凍える両手で抱きしめながら……
was Kiris reh jas,van Ec yuma iflis……

……怎么会。
……骗人、……不要……不要走。库露耶露小姐还有阿玛……
「不要露出那样的表情。能与你相遇,我真的很开心哦?」
她露出更美的笑容。
十分明亮,澄澈的笑容。
——看上去,如此。
『小丫头』
「……我知道,没时间了对吧」
她慢慢地换了个姿势。
「奈特,我有一个愿望」
愿望?
这种时候,这个场面,她想对我说什么。
「也许、是个十分任性无理的愿望。那个呢、我——」
将手放在胸前,库露耶露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那时她所说的话,那个瞬间,我绝对不会忘记。

我,好像最喜欢你了。好像喜欢到了无可奈何的程度。

她,微笑着。
就算明白无法传达到,还是好像寻求拥抱一般伸出双手。
「………………」
本该回应,但是却没法做到。那是让人多么焦急的事。
无法出声。那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这么突然真抱歉呢。……我很狡猾吧,完全无视了你的心情,做了这么害羞的告白。但是,无论怎样都想说出来。如果在这个瞬间,要在世界上选一个人的话,我想说那个人是你」

……啪嗒

那是沿着她的脸颊,从下颚滑落地面的水滴的声音。
眼泪?
看见的时候,奈特的确,听见了她的心声。
——库露耶露小姐,莫非真的。
「啊、对、对不起……在这种时候」
库露耶露慌忙地擦去眼泪。
那时,没能隐藏的水珠随着啪嗒的声音,一滴、两滴,在地面形成了小小的泉。
「怎、怎么办呢?啊哈哈……有点困扰呢」
她从心底笑了出来。这么想着。
但是不对。她的微笑确实已经变了。但是与此同时,她其实是在————

那个少女,正犹如微笑一般地哭泣。

胸口好热,感觉到这一点的瞬间、
「库露耶露小姐,我——!」
抬起不稳的脚步,尽力踏向地面。
终于、终于明白了。
她真正渴求,但是无法说出口的真正的愿望。不是世界上的其他任何人,而是向我祈愿着什么。

会去救你的!绝对,绝对会去就库露耶露小姐的!

“……奈特、我有一个愿望”
“也许、是个十分任性无理的愿望。那个呢、我”
——虽然自己也明白这是十分任性无理的愿望。但是,就算如此。
——我相信,相信你会来救我。
微笑一般地哭泣的真正的理由。没错,对她来说,和大家分别也不可能不会感到痛苦。
「所以,请相信,并且等着我!」
细微的寂静,然后。
回应的并不是她,而是停在她肩上的名咏生物。
『小丫头,在下已经说过了吧?你很不会说谎啊』
「…………」
虽然是嘲弄一般的口吻,少女却什么都没说。
根本没法回应。眼前的少女就这么把手放在嘴边,仅仅是压下从胸口深处涌出的呜咽也已经是极限了。
「……傻瓜…………奈特这个傻瓜……我……我是什么样的、心情才……」
大滴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但是,库露耶露正在微笑。
「……我会相信的哦?真的相信……也可以么?」
「——请相信我」

さあ、全ての約束された子を讚えましょう
Elma sia Risis ele Selaphenoria

少女の名と愛を忘れないで
Miqu,clue-l-solitis mis cela

少女的身体徐徐变为光的粒子。
无数次见过的,名咏生物归还时的光景。支撑身体的双脚消失,胸口消失,直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最后的最后的瞬间。
少女闭着眼,就这样一直微笑着——
注视着她的少年,握紧双拳,强忍着仿佛降要从眼中落下的泪。

悲しき純粋知性は生まれ、眠り 全ての約束されたの子供たちの夢を見る
Ris sia sophia,leide-lis,clue l-sophie neckt rein——Kyel fes Sophit ele vel xeph

停止的光开始摇晃,冻结的音再次流动。
眼前的世界里所有的一切均被光所包裹——

奈特在光的洪水中失去了意识。
只有双手,像是为了保护什么重要的事物一般紧紧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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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色の詠使い  第二樂章『微笑ムヨウニ、君泣イテ』 終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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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楼
发表于 2009/10/18 | 编辑

间奏 『赶往荒野之人』



风抚过红热的石块,起伏很大的坡道仿佛是向上奔走一般折转。
过去曾是火山地带的荒野。喷发之时山倒塌了,现在则是随处可见的大片丘陵,从远方放眼看去尽是森林。
修整以后而成的街道。
砂子和乱石遍布,杂草丛生的街道上,响起了一个人的脚步声。
仿佛不抬脚,被封在地面上一般的步行。
「真是大灾害呐。光居然传到了离凯旋都市那么远的我所在的监狱。凯旋都市的历史也好遗产也好全部都被埋在瓦砾之下了吗」
压下的笑声随风飘向远方。
随着呼吸,笑声绵绵变弱,直到无法辨别之后。
「但是,就算如此人们还是活下来了
那名男子停下脚步,抬头仰望展开的夜空。
「不错的夜。很不错的风。不这么觉得吗?」
荒野上只有那名男子一人。
但是他却好像认为理所当然会有人回答一般持续看着夜空。
很快地,风被林立的岩石所阻挡,充满寂静的荒野。

『那是在向我寻求同意么?』

声音,唐突地从空中出现。
还很年轻,那是十几岁的少女的声音。
「除了你还会有谁?」
哧哧地歪起嘴角,男子再次迈开步子。
「真愉快。听见你的声音,就不由得想起库露耶露那个女孩。本来也不仅仅是声音,就连身姿也简直一模一样呐」
『……应该已经做出了最低限的说明了才对』
「当然,正因如此才愉快啊。司掌名咏式的……调律者'大人'是吧?真没想到那样的存在,会特地从狱中把我带出来呐」
握住左拳,好像是为了确认那个感触一般将手平展。
——那名男子没有右腕。
「没想到会再一次走向那个学校」
『讨厌么?』
「怎么会,喜悦之情难以抑制才对。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到底改变了多少让人很有兴趣。简直好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成长的父亲一般的心境」
『那是在指谁呢。雷菲斯?还是——』
片刻的沉默之后。
两边都是
很快地嘟哝着,那名男子加快了脚步。
「那么,明天就要赶到呢。你也没有时间了吧?」
听不见少女的声音。
但是,男子并未感到扫兴,反而好像很愉快。

「……约修亚,好像再过不久,你也能抬头挺胸了」

这个场所已经没有能回应那自言自语的人了。
尽管如此——男子还是踩着大地,一步、又一步,向着目的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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